這是事實。
劉徹每日想着那些處理不完的政事,心裏面就堵得慌。
這就好比世界杯賭球,意外總是來得太突然,心髒負荷過大的感覺,是差不多的。
你讓一個不安分的人困在坐椅上大半天,他會痛苦吧?
持久傷害才是最煎熬的,劉徹本着處理完一堆就可以休息的想法,但最後他發現,這一件件事處理起來都不簡單……
一個人對付幾種事還可以接受,但千奇百怪呢?窮其精力無其果,那就劉徹的狀态了。
今日這個侯王偷情,明日那個大臣傷人,如果不叫一群“偵探”,劉徹不是隻能幹瞪眼?
宗正?那群人說說風涼話還可以,真要辦起來,還就是和稀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先是嚴肅斥責一番,再說一些祖宗禮法,最後講一講親情,結果就是,要“陛下開恩”。
劉徹能忍麽?不能忍,刑不上大夫這句話,在劉徹眼裏就是個笑話,該處置的,一個都逃不掉。
不是說郅都不給力,辦不了案,而是他分身乏力,往往一個案子,就要輾轉好幾天,甚至一個月都解決不了,自然就談不上統統解決了,也就是他的威風,能震懾人而已。
限制劉徹的,還不僅僅是這些,三公九卿的報告都夠他吃一壺的了。
丞相的權力很大,即使是衛绾這人老實,沒有結黨營私,但劉徹也不得不爲以後考慮。
想到這裏,劉徹能轉回來的,還是中外朝制度。
受皇帝寵信的近臣,這就叫中朝或内朝,而與以丞相爲首的中央政府,便是外朝相對應。
幾天後,劉徹便宣布對内設立中朝了,隻負責辦事,不作爲官屬機構。
等?劉徹不喜歡等……
而中朝呢,讓劉徹來選擇的話,還就是主要由三方面的人員構成:一是少府官員,少府在秦及西漢初年本是負責掌管皇室的私财及吃、穿、住、用等雜物的機構。
少府屬員尚書令由從前單純爲劉徹管理奏章文書發展到有權處理政務,出納章奏。
二是侍從、散騎、常侍、給事中等加官。官吏于原官職之外加領代表某種特權的官銜,稱爲加官。
這些人一般原是皇帝身邊的近臣,被授予加官後,便有權出入禁中,随從皇帝,以備顧問,有些時候,還可以相互辯論來裁決事務,這也是劉徹給他們的特權。
三是劉徹的一些心腹大臣,如大司馬、前後左右大将軍、太中大夫、光祿大夫等,因得到信任,也就被加上了侍中或給事中的頭銜,間接地參與到中樞決策。
到這裏,圓滿了麽?不,還沒有圓滿,劉徹還給他們加了個設定:僅供參考……
也就是說,你們盡管讨論,我劉徹隻聽結果,要是不滿意,就等着回爐重造吧。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叫劉徹不放心也不能放心呢?把拍闆的權利都給了他們,那作爲皇帝,劉徹存在的必要就無限降低了不是麽?
……
“啓禀陛下,皇後求見!”
聽見包桑的傳話,劉徹是很納悶的,又不是什麽重要大典的日子,皇後不好好呆着後宮,怎麽能到宣室殿來呢?
“讓她進來!”劉徹不悅道。
“陛下,皇後……皇後沒過來,她……她讓你去丹景台見她。”包桑小心翼翼地道。
原來沒有過來,劉徹釋然。
不過他很快眉頭就皺在了一起,剛才包桑似乎是說,皇後要朕去見她?
天啊,到底朕是皇帝還是她是皇帝?還命令起朕來了!
劉徹恨的牙癢癢,于是他發誓,今晚一定要好好教訓她!
“她派來的人走遠了沒有?”
“啓禀陛下,方才交代完後,她就溜走了,一回頭的功夫,人影兒都不見了。”包桑支支吾吾道。
所以說,剛才肯定就是李妍來了,劉徹苦笑一聲,“那咱們還等什麽?起駕丹景台吧。”
“諾諾!”
回完話後,包桑就出去招呼車駕了,劉徹坐了片刻,也往門口走去。
可快走到門口之時,他發現到了不對勁,鼻子抽動着嗅了嗅,臉上便露出了笑容,朗聲道:“還躲在門口做甚?出來吧!你想要吓朕,可是不太可能的哦!”
門口沒有動靜,
劉徹也不氣,蹑手蹑腳的走到門旁,一個翻身,抱住了外面貓着身子的少女,額頭往下蹭了蹭,笑嘻嘻道:“小妍想吓唬朕,怎麽樣?現在還敢不敢了。”
少女扭動着身軀,見掙脫不開,便雙手環過劉徹腰身,氣呼呼地道:“哼,公子耍賴,你再進去,我一定不會再被輕易發現了!”
“真的麽?”
李妍使勁點頭,
揉了揉她細膩的青絲,又把手放在她的左肩上,劉徹寵溺道:“還是别再試了,朕怕你會受打擊。”
“才不是呢!”李妍一臉倔強。
“哈哈哈,等朕有功夫了,再去試一試吧,現在皇後不是有事嗎?給朕說說,她找朕幹嘛?還有,爲什麽是去丹景台見她,不是應該在椒房殿的嗎?”劉徹哈哈大笑後問道。
在劉徹懷中嫣然一笑,李妍咪着眼睛道:“因爲皇後找陛下不是爲了自己,而是子夫姐姐她又懷孕了!”
什麽?又懷孕了,這才多久?就有了二胎,可以劉徹覺得他還未滿二十呢。
不過該高高興興的時候,還是得高興,劉徹對于再次懷孕的衛子夫,忘滿了敬佩。
也隻有她才會讓自己不操心了,
這次懷孕雖沒有上次情緒高漲,可劉徹依舊十足想見到衛子夫,想表示一下自己的關心與呵護。
“好了,小妍,随朕一起去丹景台吧,這裏你不适合多待,會被人說閑話的。”劉徹松開懷抱,牽着她的小手道。
“爲什麽會被人說閑話?”
“因爲他們都在盯着朕!”
李妍聽話地點點頭,便随着劉徹的步子,與他一同上了車駕。
“據兒應該會說話了吧?”劉徹朝李妍問道。
大眼睛轉了轉,李妍笑道:“是啊,他依依呀呀的說了一大堆,可我們就是一個字都聽不清,剛才都急死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