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剛才你看見一個少年沒有,剛才從村裏沖出來的人裏面,好像就一個少年臂力特别大,方才我可看見他一刀将兩個匈奴兵劈翻在地!這等力氣可不常見啊!”李廣才一派人去接回老弱婦孺,便轉頭詢問石頭。
将軍最喜歡找一些勇力過人的少年或壯士充當種子培養,要不然後繼無人的話,國家的将領便會出現斷層,這會影響軍隊的凝聚力,沒有獨當一面的領導人,士兵便離了主心骨,成了烏合之衆!
假若在人數相同的情況下考驗什麽?就是将軍的領兵技巧與兵法策略,軍隊素養啊!
石頭望了望村外面,凄然道,“小将也看見了,這個小兄弟非凡力量,壓的匈奴兵氣焰薄弱,說來我也認識,他是我手下一個屯長的兒子。
方才我問候他,他也沒有理我,據我猜測,他應該是去了村外匈奴人随處埋下屍身的地方,他父親多半是被害了,正怨恨我們吧!
他一個人也對付不了幾百個匈奴兵,這才趁我們進攻,才跳出來援助,報仇的吧,想招攬他,我看有點難!”
李廣雙手握着羊毛,擦幹淨了長刀上的血,“若是沉不住氣,本将軍很有可能便中了匈奴人的計,要不是他們大部隊退走,我們有機會奪回來村子麽?”
“小将知道将軍的苦心,與殘兵相比,自然是完好的有生戰士更爲重要,等會我便會勸他,他若還是不肯,那便是不能爲我所用了!”石頭道。
扔給石頭一塊幹餅,李廣說道,“打了這麽久,也怪累人的,石頭你餓不餓?餓就吃一口,放心,這是鹹菜餡的!”
“将軍,這是鹹菜餡的?哈哈哈,石頭什麽都不好,就好這個鹹菜,加了鹹菜吃什麽都香,吃過那麽多鹹菜,就數俺老娘做的好吃!”石頭接過鹹菜餅就是一頓狼吞虎咽。
老娘這個詞在心裏一閃,李廣真不是滋味,将士們背井離鄉,來到這野人一般的生活地,天天吃的是這些糙東西,偶爾一頓肉都能樂乎好長時間。
月是故鄉明,李廣也是深有體會,他也不知道家中老母親如何了,有沒有受寒或是病痛,石頭狼吞的樣子讓他想起了小時的母親做的一碗蛋湯,配上米飯,簡直是世間絕味,可惜長大之後,再沒能有這個味道。
家中賢妻也不知近來可好,敢兒是不是想父親了?走馬燈似的在李廣心頭蕩過,宛若針紮。
放下長刀,李廣拍了拍石頭的肩膀,“李某一定會讓你們衣錦還鄉,若無功績,願自殺謝罪!”
“不可不可,将軍言重了!兄弟們不求有功,隻求共死!你可千萬不要因此而内疚!”一口嚼掉鹹菜餡餅,石頭嗡聲嗡氣的說。
村外一處荒地,馬志宇砍下了一棵小松樹,準備給他父親做一塊墓碑,快要做成之時,他突然發現有個屯長裝束的刀疤臉從側面慌張跑過來。
見其行動有些奇怪,馬志宇閃到一棵老松樹後面,想看看他想幹什麽,能跑到掩埋屍體的地方,這人怕是别有居心!
刀疤臉東張西望,看到沒有外人之後才松了一口氣,他剛才來的時候光顧着看後面了,對于馬志宇在前方做墓碑的事并不知曉。
輕輕地吹了一個口哨,哨聲低沉,天邊不久飛過來一隻鷹隼,刀疤臉将手中的紙條綁在了鷹隼的腳上,撫了撫鷹隼的羽毛。
鷹隼突然望向馬志宇藏起來的地方,發出一聲鳴叫,這可把馬志宇驚到了,在他正準備出來會會這位老兄的時候,鷹隼直接飛了起來,朝村子的北方飛走了。
原來是虛驚一場,馬志宇松了一口氣,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麽要偷偷摸摸地看别人傳信,可能是好奇吧。
也不知道他傳給了誰,好像自己看見了也沒用……
等刀疤臉走後,馬志宇也差不多完工了,一個簡單的墓地便做好了,他想起了母親和妹妹了,她們這時候應該回到了村子裏吧,撣去了身上手中的灰土塵屑,他打算回村找到她們,離開這個鬼地方!
此刻劉徹已經在村子的幾百米外了。
“灌夫将軍,你有沒有聞到什麽味道?”
“什麽味道?咦,好像有股血腥味!”
“好像是那個地方傳過來的!”劉徹指向殘勇村。
“那裏應該是包桑大人所說的被匈奴人占領的村子吧?”灌夫問向一旁的包桑。
“确實是,現在看來,李廣将軍應該收回了村子,這麽些天了,他大概是按耐不住的!”包桑笑着說道。
灌夫揮了揮手道,“全軍與我一同和李廣将軍先會面!稍後再回城内!”
漢景帝的口谕早就傳到了李廣手中,所以當漢軍到來之時并沒有驚訝,望着如泉湧來的友軍,李廣領着幾位将領出村迎接。
“李廣有幸能與灌夫将軍,太子殿下一聚,待我處理完村子裏的善後之事,便迎将軍與太子入城如何?可不要嫌棄我們城内荒涼,我可沒有本事弄出繁華的邊城。”李廣雙手攤開抱向灌夫。
“哈哈哈,無礙無礙!”灌夫相擁笑道。
劉徹看他們兩個抱的正歡,無趣的看向四周,他看到了這樣一幕,一個軍候追在一個十六七少年身後,不停地說着什麽,可少年卻是一副不耐的樣子。
便問向李廣,“那個少年人是誰?爲何你軍中軍候窮追不舍?”
見太子殿下問話,李廣也不敢怠慢,“太子殿下,那是我近來發現的力氣驚人的将才,隻可惜他因爲父親被匈奴人殺害,而對我們遲到救援心有不滿,不肯入軍中爲國效力。”
“遲到救援,這是何故?”
李廣苦笑道,“初次進攻村子的時候,斥候便發現幾裏外便有大量敵人駐紮,我軍中人馬盡數邊防而去,餘下的人根本不足以攻下村子,隻會白白犧牲罷了!”
“方才你說他氣力驚人,不知本宮與他比試掰手腕如何,他也是個性情中人,想必若是我赢了,說不定會加入軍中!”劉徹很久沒掰過手腕了,他覺得在軍中與一力氣大的人掰手腕應該是個酸爽的體驗。
“我認爲不可,太子殿下此舉必敗無疑!”李廣耿直道。
必敗無疑……要不要這麽果斷,紮心了老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