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蘇誠在松村智子的屍體旁邊發現了一顆紐扣。
從樣式上看這顆紐扣應該是男式外套上的,蘇誠推測她身上這顆紐扣極有可能是松村智子臨死之前從兇手的衣服上扯下來的。
不過這隻是他的推測而已,這顆紐扣還不足以作爲殺人的直接證據。
而且就算他将這個推論說起來,也不一定會有人相信。
因爲這些人親眼目睹松村智子在他們面前用水果刀割斷了自己的喉嚨,但他們卻不知道在這之前松村智子其實就已經被殺害了。
有時候,親眼看到的東西,未必就是真實的。
兇手之所以導演了這麽一場戲,就是想洗清自己的嫌疑,讓這起兇殺案看起來跟三年前的案子一樣。
而這個兇手控制女屍殺死他的目的,很可能是因爲蘇誠發現了什麽對他不利的東西。
“那張鬼牌?”
蘇誠眼眸一亮,那副撲克牌肯定是兇手事先放在桌子上的,然後将那張特殊的鬼牌塞進撲克牌中。
接下來隻要讓松村智子抽中相應的撲克牌就行了。
不管是誰抽到那張鬼牌,都會被催眠說出那道命令。
然後,這場恐怖的戲就在所有人面前上演了。
也就是說,當時兇手應該就在客廳裏面,說不定就是那個負責洗牌的人。
“嗯~我怎麽睡着了?”這時,小夜香悠悠轉醒,一臉茫然的睜開眼睛。
她隻記得剛才在上廁所的時候聽到一陣好似搖籃曲般的歌聲,然後她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等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趴在蘇誠背上頓時霞飛雙頰,臉上浮現出一抹嬌羞。
“我在廁所外面聽到一個聲響,然後就發現你暈倒了。大概是緊張過度造成昏迷了吧。”蘇誠沒有提松村智子屍變的事,不然恐怕這女孩又要吓暈過去了。
“抱歉,我是不是太重了。”小夜香感覺手腳無力沒辦法正常行走,抱歉的說道。
蘇誠沉默了一會,老實的說道,“嗯,是有點重。”
“……”
還能不能好好聊天了,直男注孤生啊!
回到客廳後,蘇誠注意到客廳裏面似乎少了幾個人。到外面報警的吉澤也已經回來了,不過看他的表情,應該是遇到了什麽挫折。
“小夜香你們怎麽去了那麽久,夏美找你去了。路上沒有跟你們碰到嗎?”攝影俱樂部這邊一個圓臉女孩湊了過來。
小夜香茫然的搖了搖頭。
奇怪的是,從客廳到廁所那邊就隻有一條道。蘇誠朝客廳這邊走來的時候,一個人影都沒有看到。
“不必擔心,夏美找不到你們應該很快就會回來的。”另外一個女孩安慰的說道。
這個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大島臉色難看的說道,“剛才吉澤出去的時候發現院子的大門被鎖住了,今天晚上我們隻怕誰也沒辦法離開這裏。”
早就猜到結果的蘇誠并沒有感到意外,不過攝像俱樂部其他成員都是憂心忡忡。
“等等,老闆娘那裏應該會有開門的鑰匙吧。”小夜香眼睛一亮,她記得前幾次來的時候看到過老闆娘身上挂着一串鑰匙。
不用的時候,鑰匙都是放在她房間的櫃子裏。
“說起來,老闆娘到哪裏去了?”經她這麽一提醒,吉澤才想起從剛才開始就沒有看到老闆娘了。
按照常理說,她的民宿裏發生了命案,老闆娘應該在第一時間報警才對。
“老闆娘不會出了什麽事吧?”
吉澤思考了一下說道,“老闆娘的房間在二樓,我們上去看看說不定能找到開門的鑰匙。”
“我跟你一塊去吧。”
蘇誠感覺接下來肯定還有什麽事發生,雖然和其他人一起待在客廳等到黑夜結束可以保證安全,但找不到線索破解事件,就無法達成通關條件。
而且他也好奇到底是誰在幕後操控這一切。
就在蘇誠和吉澤離開客廳的時候,聽到一個聲音在他背後響起。
“大島君,你的外套上怎麽少了一個扣子?”
蘇誠心中咯噔一下,轉過頭去卻是看到大島身上披着的那件黑色外套的領口處,少了一顆紐扣。
“蘇誠,我們走了。”
吉澤的聲音從前面傳來,蘇誠收回目光若無其事的跟在他後面朝二樓走去。
走上樓梯拐角第三間就是老闆娘的房間。
當他們來到樓上的時候,走廊裏面靜悄悄的,沒有看到一個人影。
吉澤和蘇誠找到老闆娘的房間,在外面敲了敲門。
然而過了很久,裏面也沒有回應。
“老闆娘好像不在房間裏。”吉澤嘗試着推了一下門,發現這扇門竟然沒有鎖,直接就推開了。
房間裏黑黝黝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我記得備用鑰匙好像是在房間的櫃子裏。”吉澤走了幾步突然腳下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頓時重心不穩摔了過去。
就在這時,他不經意的撞在一個軟綿綿的物體上,下意識的抱住了那個東西。
啪嗒。
蘇誠找到了燈的開關,按下開關後整個房間亮了起來。
陣陣幽香鑽進鼻尖,吉澤擡起頭的瞬間瞳孔驟然縮成針尖,臉上透出無比驚悚的表現。
“啊!”驚恐的尖叫聲響起,吉澤吓得癱坐在地上,牛仔褲上透出一片濕意。
天花闆上吊着一個長頭發的女人。
又一個受害者!
由于習慣了這種突如其來的驚吓,蘇誠表現的要比吉澤淡定的多,毫不避諱的望着女人的臉仔細觀察起來。
這具女屍的臉因爲恐懼變得扭曲猙獰,臨死之前仿佛看見了什麽不可置信的事,死死的瞪着眼睛,舌頭從嘴巴裏伸出,看上去應該是剛死沒多久。
出于意料的是,這個死者并不是民宿的老闆娘,而是那個叫夏美的女孩。
蘇誠将這具女屍從天花闆上放下來,認真的檢查了一下她脖子上被繩子勒出來的那道傷痕。
“夏美,她也跟智子一樣自殺了?”吉澤緩過氣來,他本來沒有那麽膽小,隻是冷不丁的被這具突然出現的屍體給吓到了。
蘇誠眼神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反問道,“你爲什麽會認爲這個女孩是自殺的?”
聽到這個問題,吉澤臉上的表情愣了一下,“這不是很明顯嗎,從現場看夏美就是上吊自殺的。”
然而,蘇誠卻是搖了搖頭指着女屍脖子處的勒痕說道,“屍體脖子上的勒痕位置不對,她應該是被人從後面用繩子勒死,然後吊在天花闆上僞裝成自殺假象的。”
吉澤之所以會先入爲主的斷定夏美是自殺的,是因爲有人在故意引導和暗示這次的事件跟三年前的集體自殺案有關,讓他們走進了心理誤區。
如果不是蘇誠破解了松村智子死亡的真相,恐怕也會迷失在兇手刻意制造的迷霧之中。
“你的意思是,這是謀殺案?”
吉澤面色一變,感覺脖子後面冷飕飕的,仿佛有個殺人狂魔正在黑暗中盯着他們。
忽然間,蘇誠看到在房間門外閃過一道詭異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