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麽事嗎,久部警官?”
北川浩介心中一緊,臉上卻是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淡定的将手機塞進口袋,直視久部警官的目光。
“你記不記得上次那幾個三池組的混混也是死于刀劍之下的。”
“三池組?久部警官你的意思這兩起案件的兇手是同一個人?”北川浩介在久部警官身邊跟了兩年,一下子就猜到了他的想法。
“有可能,但不确定。”
想要在偌大的東京都将殺死加藤的兇手找出來無異于大海撈針,但如果能查出他平常的活動範圍,排查起來就容易多了。
“這麽看來,死在這個人手上的都是罪惡累累的兇徒,倒不是濫殺無辜之輩。”這個加藤是上了超自然犯罪調查科黑名單的暴徒,與許多起暴力犯罪有關,甚至虐殺過普通人。
死在蘇誠手上的玩家雖然也不在少數,但都是該殺之人。
“不管怎麽樣,必須盡快把這個人找出來。”
“是!”
久部警官望着北川浩介的背影,臉上露出含義不明的表情。
魚餌已經放出去了,接下來就等着大魚上鈎了。
距離兇案現場一公裏外的快捷酒店,從蘇誠眼皮子底下逃走的成熟女人出現在酒店房間中。
“沒想到連加藤都不是他的對手,那個男人到底是什麽來頭。”她的臉上露出後怕之色,如果不是自己有隐匿氣息的特殊道具,隻怕已經跟加藤一同下地獄去了。
有了這次的教訓,就算給她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在蘇誠面前搞什麽事情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長長的影子從門縫之中漏了進來。
女人隻感覺胸口一涼,豐滿的胸脯被撕開了一道口子,詭異的是傷口之中卻是沒有一滴鮮血流出。
恐怖的情緒蔓延至全身,女人驚恐的瞪大了眼睛。
在她的胸口處,開出了一朵散發着死亡氣息的黑色花朵。
“彼岸花!”
女人眼眸中透出恐懼與絕望,身上的皮膚就像凋零的花朵般迅速枯萎,整個人像是瞬間蒼老了幾十歲。
……
“前往山梨的大巴即将發車,請各位乘客系好安全帶。”
軟糯甜美的聲音從大巴廣播裏傳來,蘇誠将随身行李放好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随手拿了一本雜志。
解決掉了加藤的麻煩後,他的生活重新恢複了平靜,這幾天身邊并沒有出現什麽可疑的人,也沒有警察來找他。
奇怪的是,關于加藤的案子新聞上一點消息都沒有,就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蘇誠推測可能是警察那邊有人将這個案子隐瞞了起來,不想引起普通民衆的恐慌。
至于警察會不會順藤摸瓜調查到他的身上,蘇誠倒是不怎麽擔心。
加藤爲了消滅罪證實現将附近的監控攝像頭都破壞了,沒有留下什麽有用的線索。警察應該沒那麽容易找到自己,讓他擔心的反而是那個逃走的女人。
這時,手機屏幕上彈出一條新聞推送。
“前日,某快捷酒店突發火災,造成一名女性死亡……”蘇誠的目光落在死者生前的照片上,忽然間臉色一變。
這個女性死者就是那天從他眼皮子底下逃走的黑衣女人,而她死亡的時間就是當天淩晨。
巧合,還是陰謀?
在蘇誠看來這場事故處處透着古怪,這家快捷酒店的房間是木制結構的,一旦房間起火,火勢會在最短的時間内蔓延開來。古怪的是,這場火災貌似隻燒掉了那個女人所在的房間,火勢很快就熄滅了。
而且那女人也是恐怖遊戲的玩家,身體素質遠超普通人,怎麽會這麽輕易就死在房間裏面。
種種迹象表明,這女人極有可能是死于謀殺。
隻是這起謀殺案是不是跟蘇誠有關?
“可能是那女人招惹到了厲害的仇家吧,不一定跟我有關。”蘇誠揉了揉太陽穴,掐斷種種雜念。
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精神不免有些緊張。
于是,蘇誠趁着學校放假,給自己安排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放松一下緊繃的神經。
主要還是因爲荒木涼介送了他當地一家百年民宿的體驗卷,可以免費在民宿住一晚。
兩個小時後,蘇誠在山梨縣下車照着導航的指引,換車來到山梨縣附近的一座古老村落。
等他坐車來到這座村子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村子裏人煙稀少,走了半天也沒有遇到一個人。
走在荒涼的鄉村街道上,兩邊是普通的二層樓民居。這些民居都是木制結構,樣式古舊看起來已經有很多年的曆史了。
“那家民宿應該就在這邊附近,怎麽沒有看到招牌?”
夜幕降臨,昏黃的路燈照在蘇誠身上,在身後拉出一條長長的黑影。
這個時候忽然飄來一陣薄霧,仿佛給這座村子披上了一件朦胧的輕紗。冷飕飕的涼風吹着蘇誠的脖頸,就像有一雙冰冷的手在撫摸他的脖子。
“村子裏的人都到哪去了,想找個人問路都沒有。”
蘇誠的話音剛落,正好看到前方的路燈下有一個身形佝偻的老婆婆拄着拐杖緩步走着。從後面看,老婆婆的身材矮小滿頭銀發,看起來年紀已經很大了。由于腿腳不便的關系走路的速度慢吞吞的。
這個老婆婆應該是村子裏的老人,肯定知道蘇誠要找的民宿在哪裏。
于是,蘇誠追過去湊到老婆婆身邊問道,“老婆婆,請問久住小屋是在哪個方向?”
就在這時,老婆婆的臉轉了過來。
在昏暗的路燈下,他看到這個老婆婆長着一張貓的臉……
“久住小屋?前面左轉再往前一百米就到了。”由于年紀太大的關系,貓臉老婆婆語速很慢,但還是十分耐心的爲蘇誠指路。
蘇誠渾身一涼,強忍着沒有表現出什麽異樣的情緒。
“謝謝。”
如果這時候揭穿貓臉老婆婆的身份,或者表現的非常恐懼,隻怕會遇到什麽意想不到的恐怖事件。
這個貓臉老婆婆雖然古怪,但蘇誠沒有在她身上感受到什麽惡意。
“孩子,你是要去久住小屋投宿?”貓臉老婆婆眯着眼睛,藍綠色的眼瞳在黑夜中折射出詭異的光芒。
“呃,有什麽問題嗎。”
看這個老婆婆的表情,似乎話裏有話,難道這家民宿有什麽古怪?
貓臉老婆婆搖了搖頭并沒有多說什麽,拄着拐杖繼續往前走去。
蘇誠越過老婆婆走了幾步,突然意識到了什麽,轉身一看,那個老婆婆已經不見了。
以她的走路的速度,絕不可能這麽快就消失在蘇誠身後。
村子裏的氣氛變得越來越古怪。
但到了這個時候,回去的大巴車已經沒了,他隻能硬着頭皮在這裏住一晚上。
五分鍾後,蘇誠提着行李找到了那家久住小屋。
久住小屋從外面看是一棟普通的日式獨棟别墅,面前有一個庭院,院子裏面種着一棵柿子樹和從附近山上摘來的野花。
這間民宿看上去給人一種十分精緻舒适的感覺,如果在靠近繁華景點的地方,肯定會有不少遊客選擇住在這裏。
但在這座荒涼的村子裏,卻是沒什麽客人入住。
“有人在嗎?我是今天預約入住的客人。”蘇誠按了幾下外面的門鈴,很快一個梳着漂亮發髻的年輕婦人從民宿裏走了出來。
“抱歉,我剛才在廚房忘記打電話給你指路了,請先進來。”
年輕婦人一臉抱歉的打開門,帶着蘇誠穿過庭院來到玄關處。
蘇誠注意到這個老闆娘的年紀應該不到三十歲,穿着傳統服飾身材高挑,容貌乍一看并不算非常驚豔,但眉宇之間卻是隐約透出成熟妩媚的風情。
由于剛才的經曆,蘇誠不由得多看了老闆娘幾眼,确定她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什麽牛鬼蛇神,頓時放心了一些。
不是鬼就好,不然晚上睡覺的時候還要時刻防備着被鬼夜襲。
“你先在客廳坐一會,我馬上就去打掃房間。”老闆娘似乎沒有察覺到蘇誠異樣的目光,踮着小腳離開了客廳。
蘇誠在客廳裏轉了一會,忽然一隻小孩玩的皮球滾到了他的腳下。
“哥哥,你能陪我玩一會嗎?”一個空靈的聲音在客廳角落響起,蘇誠看到客廳裏有個大約五六歲的孩子怯怯的看着他。
這個孩子黑發黑瞳,長相十分可愛,看着跟普通的男孩子沒有什麽兩樣。
隻是他從這孩子身上感覺到了孤獨和寂寞,這孩子似乎很渴望跟人玩耍。
蘇誠心中一動,将皮球撿起來遞到那個孩子手裏,揉了揉他冰冷的臉蛋,“哥哥現在有事,等會再陪你玩。”
孩子乖巧的點了點頭,從口袋裏掏出一顆柿子遞到蘇誠手裏,一臉期待的說道,“謝謝哥哥,元太在樓上等你。”
元太開心的跟蘇誠招了招手,跑出客廳消失在走廊盡頭。蘇誠盤腿坐在客廳中無聊的看着電視,順手将那顆柿子放在桌上。
這時,一陣嘈雜的說笑聲從走廊那邊傳來,蘇誠看到七個遊客模樣的青年男女走到了客廳裏。
“你也是這家民宿的客人吧?我是宮崎大輔,請多指教。”
這些人裏面一個戴黑框眼鏡的胖子自來熟的挨着蘇誠一屁股坐了下來,從桌子上拿起一隻熟透的柿子送到嘴邊。
咔嚓。
一口咬下去濃稠的汁水沿着他的嘴角流了出來。
隻是流出來的不是果汁,而是深紅色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