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健太隻感覺無盡的恐怖在心中蔓延開來,被那張身後出現的驚悚鬼臉吓得雙腿發顫,臉上泛起一絲青氣。
“什麽鬼東西,你們幾個快過來幫我把這女人扯下來。”小野健太強裝鎮定,眼眸中卻是透出深深的驚恐。
老話說,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
這些讨債的社團成員平時虧心事做的太多,這個時候比誰都要恐懼。
“嗬嗬嗬,你不認得我了?”趴在小野健太身上的毀容女鬼發出陰森恐怖的怪笑,滿是疤痕的臉幾乎貼在了他的脖子上。
冰冷的寒氣從脖子上傳來,小野健太渾身一凜,突然回想起了這個女人的身份。
就在半年前有一個爲了給男友治病的女孩向借貸公司借了一筆錢,後來男友的病雖然治好了但女孩爲此背負了一大筆債務。爲了逼迫女孩還錢,小野健太帶着硫酸上門威脅。在争執中,小野健太将手上的硫酸潑到了女孩臉上,造成女孩的臉大面積被硫酸腐蝕而毀容。
女孩被毀容之後不久就傳出了跳樓自殺的消息,新聞上說當時的情況非常慘烈,身體摔的支離破碎,身上的白色衣服被鮮血染成了紅布。
“是、是你。”
小野健太的牙齒“咔咔”打顫,那個被他毀容的女孩從地獄回來找他報仇了。
就在這時,他突然感到臉上涼涼濕濕的,一隻滿是鮮血的手撫在了他的臉上。
然後,染血的手指直接戳進了他的臉頰猛然一撕,将小野健太半張臉皮都撕了下來,露出皮膚下面鮮血淋漓的血肉組織。
“啊!我的臉。”
小野健太疼痛的幾乎無法呼吸,驚恐之中就像是發狂的野獸一般掏出匕首往背後的女鬼身上猛刺。
然而此時,那隻趴在他背上的女鬼卻是消失不見了。
“健太,你沒事吧。要不要給你叫救護車?”看到女鬼消失,這些社團成員才敢靠過來。當他們看到小野健太臉上的傷勢,都是倒抽了一口涼氣,隻感覺心裏涼飕飕的。
小野健太這張臉算是毀了,就算整容也沒什麽太大的作用。
“八嘎呀路,快送我去醫院啊。”這些年小野健太爲社團做的肮髒事不止這一件,他手上還有幾條人命。如果那些亡魂都來找他報仇的話,就算他有十條命也不夠死的。
肯定是那小子搞得鬼,小野健太滿臉猙獰同時又對蘇誠産生了一些忌憚。
難道那個華夏留學生是傳說中能驅使鬼物的道士?
“好,我們這就送你去醫院。”
靠近小野健太的社團成員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突然從身上掏出一把短刀,然後滿臉笑容的一刀刺進了小野健太胸口。
唰!
這一刀力道極大,銳利的刀刃直接沒入小野健太的胸口,狠狠的插在他身上。
“咳咳。”小野健太咳出一大口血,滿臉震驚的看着眼前插他一刀的西裝男。
當他擡起頭的時候,西裝男的五官一陣變幻,變成了一張陌生的臉。
小野健太記得這張臉的主人因爲還不出錢被他帶到了一個非法人體研究所做人體實驗,最後由于藥物過敏死于心髒衰竭。
下一刻,圍在小野健太附近的社團成員全都換了一張臉,面帶微笑的将手中的短刀插進他的身體。
很快,小野健太整個人被刀子插成了刺猬,鮮血不斷的從傷口中湧出,染紅了襯衫。
意識沉入黑暗之前,小野健太看到了無數亡魂瞪着眼睛看着自己。
……
霓虹閃爍的新宿街頭,幾個社團成員一臉詫異的圍着暈死過去的小野健太。
“健太剛才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跟發瘋了一樣沖出馬路,差點就被車子撞到了。”
“今天的事好像有點古怪,先把他送去醫院吧。”
沒有人注意到,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小巷子裏一個白衣服的小女孩正在看着他們,小女孩漆黑的眼眸之中湧出一行血水。
“小白,回去了。”
蘇誠摸了摸小白的腦袋,煉化了【靈魂結晶】的小白靈體更加穩固,并且掌握了利用人心的陰暗面制造幻境的能力。
不過以小白的靈力制造的幻境十分脆弱,隻對一些意志力不強的普通人有效,如果遇到玩家或者職業者就不怎麽管用了。
蘇誠并沒有選擇将小野健太殺死,附近的監控拍下了他和這些人走進巷子,如果他們死了蘇誠肯定逃脫不了幹系。
而且經過剛才的幻境,小野健太恐怕下輩子都會活在無盡的恐懼中,這比直接殺了他還要令他痛苦。
這也算是罪有應得。
回到公寓的時候,神原千雪已經做好了飯。
看見蘇誠毫發無傷的回來,女孩臉上的表情頓時輕松了下來。
“誠君,那幾個人是幹什麽的,看起來好像不是什麽好人的樣子。”神原千雪一臉好奇,剛才那些西裝男看着像是社團成員,蘇誠怎麽會跟這種人有關系?
蘇誠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也許是受到那隻詭異貓妖的影響,讓他潛意識中不想跟神原千雪有過多接觸。
不過神經大條的神原千雪完全沒有察覺到蘇誠的刻意疏遠,吃完飯十分愉快的跟他聊起東京的趣事和一些都市怪談。
“最近新宿這邊的歌舞伎町好像發生了幾件恐怖的命案,聽說搞得歌舞伎町的生意冷清了不少。”神原千雪神秘兮兮的說道。
歌舞伎町?
蘇誠隐約想起之前楚河好像邀請過他一起去新宿區歌舞伎町那一帶體驗東京夜生活,不過被他婉拒了。
“前陣子有個經常在夜店釣女孩的男人被發現死在了旅館裏,最可怕的是那個男人的屍體上有被野獸啃食過的痕迹,被發現的時候屍體殘缺不全,隻剩下頭顱還是完好的。”
“不過警視廳怕引起外國遊客的恐慌沒有将具體細節透露出來,隻當普通的謀殺案處理。”
屍體被野獸啃食過,還殘缺不全?
難道東京還真有喰種這種可怕的生物!
“警視廳沒有透露的細節,你是怎麽知道的?”蘇誠好奇的問道。
“嘿嘿,我哥哥是警視廳的刑警,我還看過犯罪現場的照片呢。”神原千雪一臉得意,如果她有尾巴的話,蘇誠一定能夠看到她身後的尾巴在那裏搖啊搖。
“那兇手抓到沒有?”
蘇誠推測犯下命案的兇手很可能是像三池準人那樣的職業者,這個職業者既然敢肆無忌憚的殺人并且食屍,實力肯定不容小觑。
“還沒有,而且這幾天又出現了新的被害者,有個被害者甚至被吃的隻剩下一張帶血的人皮。我在哥哥辦公室裏看到現場照片的時候,差點吐了。”神原千雪可愛的吐了吐舌頭,一臉後怕的說道。
“後來怪物吃人的消息不知道被誰透露給了新聞媒體,雖然這些媒體的報道被政府壓住了,但還是有一些消息洩露了出去。最近幾天到歌舞伎町那一帶遊玩的遊客少了很多。”
蘇誠沉默了一下,兇手八成應該就是職業者。不過抓捕兇手是警察的任務,蘇誠不是罪惡克星,這事還輪不到他來操心。
“我哥哥說過,兇手可能不是人類。”神原千雪看蘇誠的表情,還以爲他不太相信,繼續爆料道。
“不是人類?怎麽說。”
“警察對比過屍體上面留下來的齒痕,發現那些齒痕是屬于犬科動物的。”
犬科動物?
那就不是喰種了。
喰種雖然也吞食人類屍體,但不是野獸更不會留下犬科動物的齒痕。
“這些消息應該屬于警察内部機密吧,就這麽告訴我真的沒問題嗎?”蘇誠好奇的問道。
神原千雪“呀”了一聲,可愛的臉頰頓時變得绯紅一片。
“那個,你千萬不要告訴别人。要是讓老哥知道我洩露案子,肯定會殺了我的。”
蘇誠抿嘴一笑,這妹子未免也呆萌過頭了吧。
就在當天夜裏,在醫院蘇醒過來的小野健太精神似乎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闖進東京警視廳将他這些年爲黑瀧堂讨債犯下的罪行全都招供了出來。
于是,掌握了證據的警視廳很快出動,将黑瀧堂一鍋端了。
超自然調查科東京總部。
“久部警官,剛才警視廳那邊發生了一件有趣的事。”北川浩介敲開久部五郎的辦公室,将一份資料放在他的桌子上。
“一個罪行累累的社團成員突然良心發現到警視廳自首,還把社團的罪行全都招供了出來。”
“哦?給我看看那個人的口供。”
久部五郎眼眸中露出感興趣之色,查閱了一下黑瀧堂成員的口供。
“口供上提到那個小野健太原本是去威脅一個外國留學生還債,結果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精神錯亂了,才會跑到警視廳自首的。”久部五郎眼睛一亮,似乎發現了什麽的樣子,“去把這個留學生的資料調出來。”
由于超自然調查科擁有很高的權限,蘇誠的資料很快到了久部五郎的手上。
“久部警官,這個華國留學生的背景十分清白,好像沒有什麽值得懷疑的地方。”關于蘇誠的資料并不多,上面隻記錄了蘇誠到東京之後的近況。
“這可不一定。幾天前這個留學生受到了一筆五十萬的彙款,對方是夜神集團的大小姐。”
久部五郎的手指有節奏的敲擊着桌面,嘴角揚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夜神集團的大小姐,那又怎麽樣?”北川浩介奇怪的問道。
“呵呵,夜神集團的大小姐可是一位實力強大的職業者。也就是說,這位蘇誠君很有可能也是恐怖遊戲的玩家。”
北川浩介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那要不要屬下派人去抓捕他?”
“抓捕什麽,他又沒有犯法。而且還間接揭露了黑瀧堂的罪行。”
在偌大的東京都,恐怖遊戲的玩家不在少數,對于一些不搞事甚至還幫助警方打擊罪惡的玩家,都是超自然犯罪調查科支持和保護的對象。
超自然犯罪調查科有時候還會吸收一些實力強大的職業者進來。
“不過我們查到黑瀧堂背後似乎有一個全部由玩家組成的犯罪組織,這個組織裏有不少厲害的職業者。恐怕這個犯罪組織現在已經盯上他了。”久部五郎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歌舞伎町的案子還沒有抓到兇手,現在又出了黑瀧堂的事件,接下來東京隻怕會越來越亂。
“你派人去盯着那個犯罪組織,必要的時候可以提醒一下那個蘇誠。”
以超自然犯罪調查科稀缺的警力,派人保護蘇誠是不可能的,最多隻能提醒一下。
至于能不能躲過這一劫,就要看他的運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