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皇後如何撇清,但她身上流的血是撇不清的。
貴人羊獻容,自然就是王生在背後支持了,隻是不爲人所知。
宗親燕王司馬彤與淮南王司馬允,則是與謝太後苟且。
至于其他的力量,或許有之,但在這三股力量面前,卻是一點都不夠看。
皇帝司馬遹以帝王制衡之道掌控朝局,三股勢力就像是三角形一般,有着自己的穩固結構。
王生并不想破壞這個平衡。
但他不想破壞,其他人未必如此了。
原來的朝中局勢,是琅琊王氏做大,宗親諸王式微。
反映到宮中,便是皇帝冷落皇後王惠風,在朝中壓制琅琊王氏。
現在這種局勢,或許是皇帝最希望看到的。
然而他作爲新貴,一旦出現,便要在宗王以及琅琊王氏身上分出點蛋糕來了。
畢竟這蛋糕就這麽大,朝中的職位就這麽多,天下的人才土地也就這麽些個。
進場了,自然就會有矛盾了。
不過...
王生心中并不擔憂。
若是沒有矛盾,恐怕坐在龍椅上面的皇帝也是會心有不安的。
将朝堂、宮中的局勢梳理一遍,王生心中也有了一些看法。
他身邊有智囊張賓,很多事情都可以替他想想。
這在雒陽的日子,恐怕還會很久。
簡單吃了早飯,在太陽還沒升上去的時候,王生便是乘坐上廣元侯的車辇,踏雪朝着宮城去了。
皇後召見,他自然是得見的了。
皇子之師...
這個頭銜自然燙手,但是...
對王生來說,确實也得争取一下。
畢竟...
王生确實是要低調,但是低調成司馬懿那樣子,恐怕皇帝又要多想了。
适當的表露出他的需求,不是一件壞事。
隻是...
這其中的一個度要把握好。
王生有皇帝給予的通行宮中的令牌,加之他現在在朝中的威望,守門的校尉見到他哪敢放肆,至于宮中的宮女太監們,他們最是會審時度勢的。
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找王生的難堪。
皇宮這條路...
王生走了太多次了。
快熟得跟自家一般了。
既然入宮,王生照常去拜見皇帝司馬遹。
太極殿偏殿之外,王生等候良久,卻隻看到大内官一臉賠笑的表情。
“君侯,陛下尚在休恬,若無早朝,陛下不會起得太早的。”
王生輕輕點頭。
“陛下昨日禦幾女?”
皇帝在宮中圈養各色美人的事情,已經是朝野皆知的事情了。
王生在宮中也有耳目,自然知曉皇帝日常作息了。
“這個...”
大内官愣了一下,這後宮之事,皇帝歡好,一個外臣來問這個問題。
若非是王生,換做是其他人,大内官恐怕都要以爲他有什麽企圖呢!
“君侯,此事...奴婢不好與君侯說。”
“我作爲外臣,自然是關心陛下身體康健,陛下正處壯年,但也不可過于放縱,若是每夜都連禦數女,即便是鐵打的身子,也遭受不住,那我作爲陛下的臣子,自然是要上前去勸慰的了。”
聽到王生這句話,加上他遞過來的,沉甸甸的錦袋,大内官的眼睛眯了眯,嘴角也是翹起來了。
“君侯如此挂懷陛下身體,實在是讓人敬佩,不愧是陛下一等一的忠臣,陛下昨日連禦五女,已經好些時日了。”
那皇帝倒是夠猛啊!
這就算是有鐵打的身子,也遭受不住吧?
大内官臉上也是露出擔憂之色。
他現在的權勢都是皇帝給的,若是皇帝沒了,他所謂的權勢自然就沒了。
說不定還要去陪葬呢!
他的話,皇帝是不聽的,但是廣元侯的話,皇帝是聽的。
若是廣元侯能夠在陛下面前說這些事情,說不定真的能夠将陛下勸回來。
“君侯之後可以在陛下面前多多勸慰。”
“陛下既是連禦五女,恐怕這個時辰是起不來的了,還請大内官代爲通傳,皇後殿下召喚,我便先去顯陽殿了。”
大内官點了點頭。
“奴婢一定爲君侯将話帶到。”
大内官的話,他還是信的。
畢竟...
在這個世界上,友情親情什麽的,或許不太穩固。
但是有一個東西是非常穩固的。
那就是利益關系。
王生一直在給大内官輸送利益,大内官自然就值得相信了。
朝着顯陽殿的方向去了。
宮中人早就知道王生會來了,早有宮人在殿門前等候,見到王生的身影,便将王生迎到偏殿去了。
說是偏殿,但也與主殿沒有區别,反而因爲主殿多作爲接待客人的處所,顯得莊重嚴肅。
而這處偏殿,則像是閨房一般,不讓人覺得這是皇後的宮殿。
等候期間,宮女也奉上熱茶點心。
這窗外小雪紛紛,酷寒之中,在深宮之中也是别有一番風味啊!
王生沒過多久,遠遠便聽到腳步聲。
這種多人的腳步聲,在寂靜的宮中自然就顯得突兀了。
王生不敢托大,早早便站起來了。
“皇後殿下駕到。”
“外臣拜見皇後殿下,殿下千歲。”
王生連忙行禮。
“君侯不必行禮,起來罷。”
皇後王惠風語氣暗藏着些許欣喜,緩緩從宮門中踏入。
在她身後,身着女官服飾的幽蘭宮女侍候在側。
王生擡頭,偷偷看了皇後一眼,這一眼,倒是讓王生愣住了。
因爲皇後穿得很簡單,素白衣物,就像是剛睡醒一般,還未穿戴整齊。
王生趕緊把頭低下來。
從王生身側走過去,王生才發現在屏風之後,居然是一個梳妝台。
皇後王惠風款款坐在梳妝台前,而幽蘭宮女則是給皇後準備首飾。
“殿下,不若我在宮外等候便是了。”
皇後王惠風轉頭看向王生,笑着說道:“不礙事,你書中不是寫了許多裝扮?看看本宮的裝扮可是你書中的模樣?”
說着,皇後王惠風斜插雕花木簪,淡掃娥眉,一身銀絲墨雪茉莉含苞對襟振袖收腰絲制羅裙宮裝,雅而不俗的鵝黃色,淡淡的幽雅,腰間一朵大大的乳白色蝴蝶結,更顯妖冶,拿起一根蝴蝶金步搖,想了想,卻又放下,從盒裏挑出不顯眼的飛蝶墨雪镂寶髻花翠簪,斜插水鑽山茶繪銀華勝,芙蓉清淤墨頂翠色串珠步搖,帶了紫金嵌芍藥白羽搔頭,盤上并不華貴的雲髻,系了一條翠色葬雪上等宮縧,别上茉莉耳環,裙擺淡淡的星點着最愛的茉莉,寬大的水袖反襯出自己娉婷的身姿,袅袅的青煙,潺潺的流水。
隻是這一颦一笑,卻也牽動人心,靈動的茉莉耳飾在冬日的陽光下閃爍着,翠色葬雪上等宮縧若隐若現,盈盈含笑的在頤雪的陪伴下,仰望天空,滿園的春色,使自己抛開了雜念,小女兒的嬌态盡顯。
“這皇後...要做什麽?”
王生是徹底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