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一日,便到新鄭了。
“新鄭就在眼前,荥陽那邊,有什麽訊息過來嗎?”
劉淵所言之信息,自然就是在劉聰的訊息了。
劉聰在軍中,消息肯定是比他靈通得多的。
“荥陽那邊倒是沒有信件過來,不過我等派遣出去的斥候,到現在都沒有回來,會不會是迷了路了。”
迷路?
斥候身邊,都有向導的,對荥陽地界都非常熟悉,應該不會是迷路的。
劉淵眉頭微皺,對着衆人擺了擺手,說道:“急行軍三日,将士們都有些疲憊了,先在此處休整半日,等将士們養足精神了,再到新鄭去。”
這斥候去而未歸,總是讓人有些心神不甯。
莫非...
齊王打到新鄭來了?
不可能。
若真是如此,廣元侯那邊應該是有消息過來的。
現在沒有過來,便說明沒有此事。
那沒有此事....
又是何事?
劉淵心中非常奇怪,他生性謹慎,不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停下來。
“再派些斥候出去,看看新鄭,以及颍川的情況。”
情報,對于戰場來說,它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劉淵并不敢輕視。
“諾。”
手下将領,馬上去安排更多的斥候,從軍中出發了。
而在另外一邊,距離新鄭有數十裏地的中牟縣城之中,張弘眉頭微皺。
“你是說,劉淵停下來了?”
手下斥候輕輕點頭。
“劉淵在管城外二十裏處紮營,并且不斷派去斥候,探查新鄭周邊情況。”
“哦?”
張弘眼睛閃了閃。
“看來這個匈奴五部帥,倒也是一個生性謹慎的人,看得出來,他是看出了什麽異常之處,隻是...既然是入了口袋,即便是沒有到口袋深處,隻要這個袋口一收,裏面的人還是逃不出來,隻不過與之前相比,有些危險性,以及,遭受的損失肯定是比前面的多的。”
畢竟若是劉淵進了口袋,并且沒有防備,他們的進攻就非常的讓人措不及防,可能劉淵部下還沒有什麽反抗,便已經是人頭落地了。
但...
也隻是這種差别罷了。
匈奴人戰力平庸,近來由新招募了不少士卒,現在正是練兵的好時機。
在張弘看來,劉淵,便是他手中新兵的磨刀石。
“快馬将消息送到荥陽,管城...”
不過張弘想了一下,将前面那一句話收了回去。
“主公的消息比我靈通得多,現在恐怕他已經是知道了劉淵的訊息了,我手書一封,将我的手書送到荥陽,送與主公,另外,讓陽城的張光将軍布好防線,不要讓劉淵溜出去了,我便先率領大軍,将口袋收緊。”
時間就是生命。
在戰場上,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若是等信使到荥陽的一來一回,那什麽戰機都已經贻誤了。
所以他要率先出擊,先将劉淵圍住,讓他跑不了,之後,再等廣元侯的命令。
張弘的斥候信使剛離開沒多久,中牟城外的駐軍便已經是開始動起來了。
不到一個時辰,浩浩蕩蕩的大軍,便朝着管城方向急行軍而去。
.....
此時荥陽城中,王生确實是知道了劉淵在管城外停下來的消息了。
“劉淵,倒也是機警,但進了口袋,便不要想着出去!”
王生的看法與張弘的看法是相似的。
“派人前去通知張弘張光将軍,讓他們依據局勢而變,務必要将劉淵所部留在荥陽,将劉淵留在荥陽!”
匈奴士卒可以不全殲。
但是劉淵,一定要留下來,不管是生擒也好,還是屍體也好。
等劉淵回去了,以他的号召力,恐怕整個并州都得糜爛。
“主公,既然要對劉淵下手了,那劉聰...”
張賓在一旁提醒。
王生輕輕點頭。
“他手底下的三千匈奴士卒已經被我調離了,現在他手底下可用的親信,不過百人,将劉聰抓捕,若是膽敢反抗,當場擊殺。”
王生與劉聰抵足而眠,不過是表演而已。
而且...
就算是關系有這麽好,到了現在,王生也會毫不客氣的下達命令。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這個道理,王生心裏面是明白的。
“諾。”
對付劉聰,實在是太簡單了,劉聰時常進出荥陽帥府,身邊也沒有帶人,張賓隻是派遣了數十個衛士,便将劉聰擒住,再派數百人,去繳了劉聰親信的槍,将這一幹人全部下獄。
至于那三千人...
匈奴人肯定不是鐵闆一塊,收服二五仔,讓其爲之效命便是了。
若是不服...
殺個三千人,王生是絲毫不介意的。
而在管城外,口袋經過半日的時間,便已經是收緊了。
在張弘接到王生的命令之後,心中便再沒有遲疑了。
直接在劉淵尚且沒有多少準備的時候,乘着夜色,直接摸到劉淵軍營之中。
接着...
便是一面倒的屠殺。
當劉淵從軍帳中跑出來之後,臉上驚魂未定,眼中更是錯愕更多了。
他一時間還沒有搞清狀況。
誰襲擊了他?
齊王?
還是...
廣元侯?
齊王的話,根本不可能,畢竟前方并沒有收到有關消息。
但若是後者...
又不可能,他與廣元侯無冤無仇,廣元侯爲什麽要對他下手?
這..這不科學啊!
隻不過,劉淵并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想這些東西了,大軍已經是襲來了。
“大帥,快走,再不走來不及了。”
直到現在,匈奴大軍都沒有組織起幾次有用的反擊了,反而是亂糟糟的一片,喊殺聲,求饒聲,逃命呼喝聲....一時間不絕入耳。
劉淵也知道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咬了咬牙,直接躍上馬背。
“走!”
活下去,才能知道,真相是什麽,才能翻盤。
留着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隻是...
劉淵根本跑不出去。
在離了着火的營寨沒多久,他便發現,有人在前面等着他了。
正是一臉帶笑的張弘。
當見到劉淵的那一刻起,張弘便知道,他的任務完成了。
而劉淵在見到張弘的那一刻起,也什麽都明白了。
所謂之調令,而且還要他親自率領...
恐怕...
這件事是廣元侯預謀已久的。
隻是...
爲什麽?
廣元侯爲什麽要針對他?對付他?
劉淵滿臉通紅,眼神怨毒至極,他想不明白!
而在他對面,張弘揮了揮手,劉淵一衆潰兵,便已經是被圍了起來了。
勝負...
根本沒有懸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