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生從浴房中走出來,身上披着錦袍。
身後跟着廣平公主與碧玉宮女,兩人臉上都是醉紅之色,若仔細看的話,兩人走路的姿勢都有些别扭。
王生雖然步伐沉穩,但腰間隐隐作痛,有一種扶着牆的沖動,不過這種沖動,被王生很好的掩藏下去了。
這連禦兩女,且都是幹柴烈火,這鐵打的身子,再健壯的耕牛,一天連耕兩百畝地,這也得累死。
一想到回金谷園,恐怕還有這種待遇,這腰間的痛感,便更加明顯了。
坐回主堂,王生也靜靜地等着劉勇了。
他現在要回金谷園,是有正事要做的。
廣平公主臉上微紅,問道:“王郎今夜可是要回金谷園?”
王生輕輕點頭,說道:“陛下将原來的齊王府賞賜與我,做了廣元侯府,日後是不得待在金谷園了,這一兩日,便要将家眷都搬到廣元侯府去。”
齊王舊府?
廣平公主嘴巴張了張,臉上有着驚訝之色。
“這齊王府直接賞賜給王郎,看來陛下是不會輕饒了齊王了。”
王生輕輕點頭。
這将齊王府都賞賜下去了,也是皇帝司馬遹對朝中釋放的一個信号:
齊王叛逆,罪不可赦。
當然,在隐隐約約之中,也釋放了另外的一個信号:
廣元侯朕還信任着,你們不要再打他的主意了。
隻能說,當了半年快一年皇帝的司馬遹,這帝王之道确實是有些精進的。
“齊王叛逆,自然是罪不可赦的,另外還有一件事,你恐怕還不知道,一個月後,便是你我成婚的日期。”
一個月後?
廣平公主驚呼一聲,臉上卻是喜色更多。
“陛下親口說的?”
王生輕輕點頭。
“那...那也好。”
廣平公主紅着臉,但臉上的喜色是掩藏不住的。
她是早想要嫁給王生了,不至于日日幹着急,每每做着韓壽偷香的事情。
隻是...
明明都有了這麽多房事,王郎也是最常來她房中的,但這肚子,就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想到此處,廣平公主心中又有些失落。
不過...
好在其他人也是沒有的。
若是有了,廣平公主都要懷疑自己是否有這方面的功能有問題了。
“你這幾日你便待在小院中,不要去金谷園了,朝中關于你我的事情,向陛下也上了不少的奏章,與你個姑娘家來說,不是什麽好事。”
女人家,自然最是要清名的。
“誰敢上本公主的奏章!”
廣平公主一想到有人在背後說她的壞話,這氣就不打一處來,但她看了王生一眼,突然也變得心虛起來了。
說起來,這做韓壽偷香的事情,還是她有意爲之的。
不會王郎心中,以爲骧兒是那種...那種女人罷?
想到此處,廣平公主心中忽然又有了些擔憂。
女人的患得患失,或許說的就是這個。
劉勇在片刻後便到了小院門口,王生作别廣平公主,便也上了車辇,朝着金谷園的方向去了。
廣平公主則是在門口侍立,目視着王生的車辇離開,直到視野的盡頭。
廣平公主心裏明白,這一個月的時間内,自己的這個王郎是不會再來的了。
不過想到一個月後,她便要入王家門,廣平公主心中更多的是歡喜。
嘻嘻嘻~~
以後本公主就是廣元侯夫人了!
....
洛陽的風光不變,景物也沒有多少變化,但人确有很大的變化。
原本風光一時的趙王,已經在趙王府内瘋癫了三個月,大權在握的尚書令王衍,似乎也不太得到皇帝的信任,每隔幾日,皇帝司馬遹都會來敲打依附于王衍的勢力,從而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
中書省中書監燕王司馬彤,整日則是過着伴君如伴虎的日子,如今的皇帝,喜怒不行于色,性情讓人很難揣度。
朝局在皇帝司馬遹的掌控之下,像是漸漸平穩,又像是波濤隐于暗處。
而王生的回洛,則像是一塊巨石,将原本暗生波濤的平靜江水,激起一陣陣的波瀾,而其中的暗流,似乎也快忍不住了。
趙王府内,瘋癫的趙王,今日似乎更加不尋常,瘋癫的程度尤勝于往日。
尚書台中,尚書令王衍變得更加沉默。
中書省中,燕王司馬彤則是暗中将有關于廣元侯的奏章,偷偷的銷毀掉。
對于這一切,王生都在掌握之中,又像是都不知道。
總之,在行進了接近半個時辰之後,金谷園終于是在望了。
遠處連綿不絕的建築群,彰顯着金谷園的不凡。
入了金谷園,王生沒來得及與囡囡張氏綠珠她們叙舊相見,便直接入了書房。
他第一個要見的人,便是陸機。
陸機作爲王生在洛陽的後手,在整個過程中,也是起到了作用。
當然,與王生預想到的作用相比,還是差了一些。
這個陸機畢竟是身份使然,即便是王生全力幫他上位,但陸機在皇帝的印象中,是賈後一黨的人,雖然可用,但不可重用。
是故陸機雖然是入了台省,但隻是在其中擔任一個閑職,要說有什麽話語權,那自然是沒有的。
不過...
官位雖低,但陸機在其中也是起了作用的。
屢次上朝,有人參王生一本的時候,陸機都會帶着人前來替王生辯護。
不然的話,這一言堂之下,王生即便是清白的,也會被這些朝臣給污蔑成黑的,而若王生原本就是黑的,那就是黑不溜秋的,翻不了身的那種了。
“士衡,這三個月來,倒是有勞你了。”
陸機輕輕搖頭,說道:“在下不過隻是動動嘴皮而已,期間功勞,并不值得稱道。”
他之所以能夠立足在朝堂之上,完全是因爲王生的原因,之所以能夠請得動朝中的人爲王生聲援,也完全是因爲那些人看在王生的面子上才回來幫的。
這不是他陸機的本事,這是廣元侯的影響力。
即便是陸機臉皮再厚,也不會将這種功勞攬在身上的。
“一個月後,待我與廣平公主成婚,便會入尚書台,爲尚書左仆射,屆時你在尚書台中,本侯也能照拂一二。”
“陸機謝過君侯。”
廣元侯招攬之意,已經是非常明顯了。
尤其是現今,在豫州打了勝仗之後,便更是如此了。
之前陸機不跟王生,是因爲他覺得王生根基不穩,但是現在看來...
這根基卻是逐漸穩固了。
王生有意無意給他看到的東西,都在彰顯着王生的力量,也讓陸機對王生的印象,已經是大爲改觀了。
換做之前,王生還不能指使陸機,但是現在陸機有意無意之中,已經是以王生爲尊了。
有時候,潛移默化的影響,比口頭上的洗腦,要更加有用得多。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因爲王生本身的強大。
若沒有實力,沒有前景,如何能夠吸引人才來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