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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洞房花燭不眠夜1

從太極殿中出來之後,戴淵低着頭,一臉不得志的郁郁寡歡。

“主公,屬下妻兒已多日未見...”

戴淵話還沒說完,王生便馬上開始說話了。

“這闊别了三個月,恐怕家中人也是擔憂極了,若思快去罷。”

“多謝主公。”

在宮外,王生看着戴淵的背影輕輕搖頭。

這些讀書人,最想侍奉的人,自然是皇帝了。

但現在的皇帝,可不是那麽好侍奉的。

你想要做皇帝的爪牙,也得看皇帝要不要你做他的爪牙。

相信今日的事情過後,這戴淵,心中便不會有再多的心思了。

從颍川一路到洛陽,其中的奔波辛勞,也隻有在其中的人才會明白的。

現在的王生,最想的是找一張床,然後躺下去。

可惜...

并不能。

好在皇宮裏面的事情,皇帝的反應,也在預料之中,但在洛陽的布局,可沒有那麽簡單。

今夜,可還不是王生休息的時候。

不過...

那都是去金谷園之後的事情了。

想到之後不能呆在金谷園,而是要在舊齊王府,也就是現在的廣元侯府,王生心中多還是有些不願意的。

金谷園占地廣,裏面各種物件都有,原來的齊王府自然也很大,但畢竟遭了一次火災,而且要在齊王府裏面藏人,這就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了。

洛陽,是天子腳下,這洛陽皇城之中,便更是布滿了天子耳目了。

想到這裏,王生也隻得是輕歎一聲,同時也将腦中的思緒抛出。

時隔三個月,王生再次走到廣平公主的院落外,敲起了門。

咚咚咚!

......

太極殿中,皇帝司馬遹見到王生離去了之後,也對殿中屏風後面的人招了招手,說道:“茂王,出來罷。”

屏風後面一陣淅淅索索的聲音過後,便是走出一個身穿王袍的青年。

不是茂王司馬略,又是何人?

司馬泰薨逝之後,司馬略便去守孝了。

即便是再皇帝的用人之際,也是自己高升之際,司馬略還是不得不前去守孝。

對自己的父親盡孝自然是一方面的事情,但是另外一方面,大晉是以孝立國的,自己的父王薨逝了,自己若是還因爲權勢而不去守孝,這便是不孝之人,而不孝之人,在大晉莫說是做官了,便是做人也是要受人唾棄的。

是故,即便是當時是皇帝司馬遹最需要他的時候,茂王司馬略還是選擇回去守孝。

實際上,他也是别無選擇。

《論語,陽貨》有曰:宰我問:三年之喪,期已久矣!君子三年不爲禮,禮必壞,三年不爲樂,樂必崩,舊谷既沒,新谷既升,鑽燧改火,期可已矣。子曰:食夫稻,衣夫錦,于女安乎?曰:安。女安則爲之。夫君子之居喪,食旨不甘,聞樂不樂,居處不安,故不爲也。今女安,則爲之!宰我出,子曰:予之不仁也!子生三年,然後免于父母之懷,夫三年之喪,天下之通喪也。予也,有三年之愛于其父母乎?

守孝三年,是禮制。

但周禮畢竟是周禮,若真是老子死了要守孝三年,那百姓吃什麽喝什麽?

後來簡略,守孝百日即可。

當然,正式一點的是要守孝三年的。

茂王有他兄長東海王司馬越代爲守孝,這也是在三個月後他能出來的原因。

“方才我與廣元侯的交談,你看出了什麽?”

司馬略雖然是在守孝,但對朝中的情況也是非常清楚明白的。

實際上,他人雖然離了洛陽,但是眼睛可一直是放在洛陽裏面的,隻要是洛陽發生了一點風吹草動,他都是會在第一時間知道的。

司馬略的消息并不閉塞。

“廣元侯此人,臣下也看不懂。”

皇帝司馬遹輕輕應了一聲,說道:“你看不懂,朕倒是看懂了,這家夥油得很,知道朝中多有人彈劾他,便想着做縮頭烏龜,哼,朕豈會随他的願?”

“陛下,臣不是這個意思,臣覺得廣元侯所圖非小。”

所圖不小?

司馬遹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問道:“茂王此言何意?”

“臣聞之廣元侯在豫州獨斷專行,提拔了不少人,如此之人,恐怕非是一般。”

茂王司馬略不在洛陽,所謂之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這個旁觀者,心裏卻是很清澈的。

廣元侯在豫州的所作所爲,不像是忠臣所爲。

“茂王誤會廣元侯了。”

司馬遹多疑,若王生真的如此做,早就受到司馬遹的懷疑了。

實際上,王生每做一個決定,都是有一份奏章上呈到他面前的,這也是王生能夠在豫州待三個月的原因,若不是因爲如此,恐怕王生在豫州,連一個月都待不到。

“廣元侯畢竟是寒庶出身,軍中世家子弟甚多,看不起他也是常有的事情,是故才有荥陽立威,殺新鄭縣令,之後提拔下屬,自然是爲了讓手下軍士聽從自己的命令,若是三軍之中,将士不聽主帥的命令,這主帥也是名存實亡的。”

“隻是...”

司馬略還想說更多,但這話到嘴中,他也是止住了。

以現在陛下對廣元侯的信任,便是自己說再多的話,恐怕陛下也不會相信。

要想讓陛下不相信廣元侯,隻有拿出證據來,切切實實的證據。

隻要有讓廣元侯翻不了身的證據,一切就都明了了。

屆時...

在陛下身邊,便隻有我一個司馬略了。

皇帝的信任寵幸,是一定的,但是臣子是不一定的。

王生的存在,在司馬略眼中,自然是分攤了皇帝對他的信任,也分攤了皇帝給予的權力。

王生若倒了,對他來說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但同時...

陛下是一個多疑的人,他提出一句兩句廣元侯的壞話也就算了,要是一直喋喋不休,恐怕陛下心中想的事情,就會多起來了。

這對他同樣不是好事。

“這幾日,臣下會去找廣元侯的,軍中交接之事,事關重大,況且,鏟除齊王,也是緊急的事情了。”

一聽到齊王,司馬遹的臉色頓時都變得陰沉起來了。

“你說得不錯,賊首齊王若是不伏誅,這天下,恐怕沒有那麽容易平靜下去。”

成都王,現在可還是陷在邺城的。

而三個月來,荊州揚州梁州各地對益州的圍剿,也隻是在相持階段。

這時間過得越久,這益州的羌氐便越發難鏟除。

時間。

現在要的就是速戰速決!

“那臣下便告退了。”

“去吧。”

司馬遹輕輕點頭。

齊王現在被廣元侯打得是元氣大傷,司馬略隻要不是庸才,收拾齊王應該是綽綽有餘的事情。

這是白送給他的功勳,想來司馬略是把持得住的。

至于司馬略之前說廣元侯的壞話,司馬遹并沒有放在心上。

實際上,司馬遹很希望看到這一幕。

司馬略這是在與廣元侯争權。

既然是争權,他站在後面,便可操控全局了。

這是帝王之道。

廣元侯的事情,沒有自己想的這般嚴重,司馬遹的心情也是變好了不少。

相比于蔣貴人所言,皇後與羊美人對廣元侯的評價,似乎更加公允。

司馬遹摸了摸下颚,想到:“羊美人前兩日有喜,現在有空,還是多去容華宮,至于朝中彈劾廣元侯的人,在一個月後朕給廣元侯主婚,想來這些彈劾的聲音也會煙消雲散的。”

司馬遹作爲皇帝,親自給王生主婚,這是多少人想要而得不到的殊榮。

這也是司馬遹在表明态度,隻要不是頭鐵的人,都知道在這個時候,不要打廣元侯的注意,如果真的有那種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人,司馬遹也不會心軟的。

現在朝中,需要的是穩定,需要的是均衡!

除去齊王...

朕的盛世,便在等着朕!

....

咚咚咚。

連敲了三四下,小院中終于是有人開門了。

“誰啊,可知這是禁地?非常人不得入内?”

這門房把門打開一條縫,語氣很是不悅。

他方才午後午睡,結果被吵起來了,這起床氣不小才怪。

但是當他見到這門外的人是王生的時候,這臉上的怒色就消失得幹幹淨淨了,整個人都低了三分,一臉獻媚的說道:“君侯,您回來了?”

一想到方才自己居然大放厥詞,門房心中恐懼。

“公主可在院中?”

“公主正在院中,小人替君侯代爲通報。”

一看到王生并沒有追究他前面的過錯,這門房心裏很是舒了一口氣。

“公主殿下,君侯回來了,君侯回來了。”

王生踏出小院沒兩步,便見到内院一陣叮鈴哐啷的聲音,接着跑出來一個宮裝女子。

隻見廣平公主淡粉色華衣裹身,外披白色紗衣,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華流動輕瀉于地,挽迤三尺有餘,使得體态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絲用發帶束起,頭插蝴蝶钗,一縷青絲垂在胸前,薄施粉黛,隻增顔色,雙頰邊若隐若現的紅扉感營造出一種純肌如花瓣般的嬌嫩可愛,整個人好似随風紛飛的蝴蝶,又似清靈透徹的冰雪。

隻是這仙女一般的妝容,此時臉上卻是露出驚喜之色,稍顯嬰兒肥的笑臉甚至因爲激動而變得醉紅起來了。

“王郎,你回來了。”

廣平公主也知道自己是失态了,纖手連忙攆着發絲,裝作從容大度的模樣,但這心急的模樣是怎麽都掩飾不住的。

王生回洛的消息,廣平公主早幾日便知道了,這才會整裝打扮,尋常時候,廣平公主可是不喜歡打扮的。

尤其是在跟王生相處許久之後,變得親密了,有些規矩便不那麽受拘束了。

“骧兒。”

王生應了一聲,他這三個月來,可謂是不沾女色,現在見到廣平公主,隻是想将其吃幹抹淨,這旅途的困倦,不知不覺被心中的獸性壓制下去了。

“咳咳。”

王生咳嗽兩聲,将心中的沖動掩藏下去。

現在可不是做這種事情的時候。

“有吃的嗎?這一路上都是吃的幹糧,一點油水都沒有,現在餓得緊。”

“王郎受苦了。”

廣平公主一臉憐惜的看着王生。

現在的王生,比之三個月前,這樣貌相差的有點大。

“碧玉姐姐,快去準備菜肴,再備兩桶洗澡水,給王郎沐浴之用。”

“諾。”

現在不僅僅是王生看着廣平公主她們流口水。

廣平公主與碧玉宮女見到王生,也是恨不得吃下王生。

這三個多月的時間,木材再濕,也曬成幹柴了,隻需要一點點火星,就可以引爆其中的能量。

菜肴滿桌,加之美酒,這是在豫州颍川都吃不到的東西。

王生肚子确實是餓了,狼吞虎咽,沒幾下便将桌上的酒肉給吃盡了。

王生這幅吃菜如同打仗的畫面,卻也是讓廣平公主手撐着側臉,看得癡癡的。

被廣平公主這般盯着看,王生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怎麽?難道我臉上有花不成?”

“不是...三月不見王郎,不想王郎男子氣概增添了不少,一舉一動,皆是有将軍氣概。”

“哈哈哈。”

王生笑了一下,也不說話。

所謂情人眼裏出西施,說的便是這個吧。

明顯自己顔值低了不少,結果在廣平公主眼中,自己反而是變得更加有魅力了。

“王郎,水已經準備好了,我看王郎還是快去沐浴罷。”

王生擡手聞了自己腋下一口,這臭味差點沒把自己給熏暈了過去。

這在軍中,大家都是一身汗臭味,倒是顯現不出自己很臭,但到了洛陽,在廣平公主面前,這味道就很明顯了。

難怪骧兒這家夥要給自己準備洗澡水。

“也罷。”

王生在碧玉宮女的引領下,到了浴房,将衣服脫得幹幹淨淨,整個人也是浸泡在浴桶之中了。

算起來,也有三個月沒有在浴桶洗澡了,更不要說配上一些香精花朵了。

王生閉眼假寐,如此放松的環境之中,這困意也是被勾起來了。

碧玉宮女一雙纖手,不斷擦拭着王生的身子,這身上,頓時就起了反應。

呼和呼和~

呼吸,同樣變得急促起來了。

再次睜開眼,卻是發現面前早有廣平公主身穿單衣浸在水中了。

“王郎~”

廣平公主隻是柔柔的叫了一聲,但王生知道,此時此刻,自己定然是要丢盔卸甲的了。

接下來的浴房,就是粉紅色的世界了,水聲夾雜着急促的呼吸聲。

轟隆隆~

水桶在搖曳。

近處似乎也響起沉悶的鼓聲,很有節奏感。

過了沒多久,又像是過了很久,在驚濤拍岸,泉水擊石之後,便是久違的平靜。

接着。

風波又起,波濤再生!

屋外似乎也下起了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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