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虜将軍,位第三品,下設長史,司馬、記室掾、中兵參軍、咨議參軍,行參軍和主簿等。
是一個統兵之職,而且張泓是北營中軍的人。
手底下的人,自然是這天下兵馬精銳中的精銳。
“張泓?”
司馬遹喃喃自語。
在司馬遹看在,司馬騰是一個合适的人選
但司馬騰畢竟是高密王一系的。
高密王一系之中,司馬越是東海王,司馬略是茂王,若是這個司馬騰讨伐齊萬年有功,豈不是也要封高爵?
到時候,難道又要封一個王?
一家四王?
司馬遹心中一想,馬上就把司馬騰排除在外了。
至于孟觀,自然也不行的。
孟觀的能力,司馬遹并不否定。
但是在政治鬥争之中,能力有時候是最後一個考慮的。
甚至,沒能力的人,有時候比有能力的人更适合做某件事情。
即便是他最後會失敗。
“征虜将軍可在?”
被皇帝吼了一聲,在後面的張泓連忙站了出來。
張泓眼如丹鳳,眉似卧蠶。滴溜溜兩耳懸珠,明皎皎雙睛點漆。唇方口正,髭須地閣輕盈;額闊頂平,皮肉天倉飽滿。坐定時渾如虎相,走動時有若狼形。
“陛下,末将在。”
張泓現在此時臉上也很是迷惑。
他與這個廣元侯,應該是沒有什麽交集才是,這廣元侯怎麽會突然爲他說話?
所謂之天上沒有免費的午餐。
恐怕這廣元侯背後是有什麽考量的。
不過說實在的。
張泓對這個西征齊萬年的機會也很是眼饞。
但眼饞的同時,張泓又有些後怕。
這些王侯在大殿之中公然争鬥,爲的就是這個西征齊萬年的帥位。
若是他得了這個帥位。
豈不是得罪了這些王侯?
一時間,張泓也有些躊躇起來了。
“征虜将軍,果然儀表堂堂。”
司馬遹在龍椅之上誇贊了張泓一聲。
同時他心中又有些奇怪。
這王生,是如何與這張泓扯上聯系的?
要知道,這個張泓,便是他也不知道他的名聲。
雖然這張泓有征虜将軍的名頭,但是在洛陽之中,王侯遍地走,莫說區區一個征虜将軍,便是縣公縣侯,都是一抓一大把的。
一個張泓,實在是太平平無奇了。
“西征齊萬年,你可有把握?”
司馬遹此言一出,成都王趙王等人紛紛把目光定格在張泓身上。
原本在王生身上的壓力一下子全部都到了張泓這邊了。
“末将末将”
張泓現在心裏是一個糾結啊!
你說不要罷。
這建功立業的機會,在這和平時期,是多麽的不易得。
将軍都想在戰場上建立功勳。
而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
但在另外一方面上,若是他當上了這三軍主帥,那就是一下子得罪了三個王啊!
這三個大王可不僅僅是一個人,在他身後,還有其他的人。
他小小張泓,區區征虜将軍
如何能夠得罪他們?
如何能夠?
張泓心中激烈的天人交戰中。
在張泓猶疑之際,王生站了出來。
“啓禀陛下,征虜将軍絕對能夠勝任這三軍主帥。”
“哦?”
皇帝眼睛微微閃了閃。
“廣元侯對征虜将軍,貌似十分熟悉?”
王生輕輕一笑,說道:“卻是沒有多熟,甚至連一面都沒有見過。”
一面都沒有見過,你便舉薦他?
不僅是司馬遹,便是當事人張泓心中也是頗爲奇怪。
“臣下素有識才之能,征虜将軍乃是此事的不二人選,是故臣下将其推薦與陛下。”
“哼!”
在一邊,司馬倫卻是冷哼一聲。
“什麽叫做不二人選,論資曆,上谷郡公不差張泓分毫。”
所謂之我吃不到肉,你們也不要想着吃。
現在的司馬倫,已經是化爲攪屎棍了。
司馬遹輕輕搖頭,說道:“征虜将軍,便是廣元侯替你說再多的話,你自己也應該說些話罷。”
“這個”
一下子,這個問題便又甩到了張泓這一邊了。
“征虜将軍若是欲建功立業,何懼挑戰?若是安于現狀,也大可拒絕,隻是将來到頭,也隻是征虜将軍,碌碌無爲,老時嗟歎,爲時晚矣。”
王生在一邊化爲嘴炮。
這廣元侯
說的對!
一時間,張泓的眼神也是堅毅了不少。
與其庸庸碌碌不如迎難而上。
一将功成萬骨枯。
若是想要的一樣東西,你當然要承擔與這個東西相同的風險了。
“啓禀陛下,若是陛下讓末将當這個三軍主帥,末将定然将齊萬年首級獻與陛下。”
“好!”
司馬遹重重拍了拍身前的桌塌,直接站了起來。
“既然如此,那這個三軍主帥的名額,便與你了。”
“陛下,不可!”
趙王臉色頓時就變了。
“哦?趙王此言何意?”
“臣”
司馬倫支支吾吾,他心中的說辭當然是有很多的,但是當他見到此時司馬遹的表情的時候,果斷是把後面的話吞了回去。
他爲趙王,乃是皇帝的長輩。
但
皇帝殺長輩的例子,已經有太多太多了。
他可以跋扈,可以蠻不講理。
但在某個時候,絕對不可以違背皇帝的意思。
司馬倫經曆了好幾個皇帝,這些基本技能還是會的。
“臣沒有意見。”
司馬倫果斷從心。
見到司馬遹下定決心,司馬略司馬穎臉上雖然有些不甘,但卻是不敢在這個時候說出什麽話來。
“征虜将軍爲主帥,魏郡太守司馬騰爲軍司馬,上谷郡公孟觀爲先鋒,趙襄爲副将,其餘人選,皆由征虜将軍自行定奪。”
想了一下,最後司馬遹還是給了司馬倫司馬穎這些人一些甜頭。
也就是給口湯喝。
均衡。
帝王之道在于均衡。
之所以将主帥之位給張泓。
首要一點,那便是張泓與殿中諸王的牽扯比較小。
唯一的牽扯,便是廣元侯王生。
而這點牽扯,也是司馬遹想要看到的。
之前皇後王惠風便與他說了,王生在朝中孤立無援,即便是有了東海王司馬越在暗中相助,但恐怕這也是不夠的。
但現在若是這個張泓能夠成爲廣元侯在朝中的一個依仗,自然,這小子也不再是孤立無援了。
一個無牽無挂的征虜将軍,一個是寒素出身的廣元侯。
一個孤臣是孤臣,一個孤将,和一個孤臣
也是翻不出什麽風浪來的。
任命既然下來了,早朝當然是要結束了。
當然,還有齊王的事情
不過讓王生稍微有些詫異的是,皇帝并沒有提齊王的事情,而是直接下朝了。
這一點,倒是讓王生有些奇怪
出了太極殿,在要上縣侯車辇之時,王生卻聽到了一聲渾厚的男聲。
“廣元侯留步。”
王生嘴角微勾。
這聲音的主人。
正是張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