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也稱洛陽宮,主要宮殿有太極殿(皇帝日常處理政務所在)、明陽殿、芙蓉殿、承光殿、仁壽殿、明光殿等。
主殿太極殿,十二間,皇帝日常處理政務所在;殿後爲顯陽殿,皇後所居。
但賈南風很顯然沒有在顯陽殿居住,而是搬到了占地更廣,風景更加秀麗的長秋宮,并且将華林園大半都囊括其中,作爲私苑。
賈南風在一衆信任的人的護衛下,有驚無險的到了太極殿。
之所以說是有驚無險,是因爲在路上,賈南風還是遇到了一些想要擒住她搶功勞的人
不過。
賈南風雖然失勢了,但是在宮中經營多年,實力還是有一些的。
一些死士忠誠的衛士也是不少的。
一路過來,太極殿已經在望了。
洛陽城宮城太極殿是曹魏至北魏時期宮城的中心正殿,是中國曆史上第一座“建中立極“的宮城正殿,也是中國都城曆史上最大的正殿。
自三國曹魏時期,魏明帝在洛陽興建宮殿,太極殿被視爲皇宮的正殿,國家政治活動、元旦大朝、新皇即位、大赦改元、政治決策等重要國事活動都在太極殿内進行。
自三國始,中國形成了太極殿制度。之後直至唐宋直至明清時期,曆代皇宮正殿皆爲太極殿。
以太極殿爲中心的單一宮城形制以及都城單一建築軸線,以太極殿爲大朝、東西兩側并列的東西堂爲常朝的“東西堂制度“,在中心正殿前設三道宮門、宮城三大主殿南北縱列的“五門三朝“制度等,開創了中國古代宮室制度及都城布局的一個新時代。
太極殿建在高大的二層台上,面闊12間,正面設左右兩個升殿的踏步。
殿内設有金銅柱4根,是魏宮最巨大豪華的殿宇,兩側分别建有東堂和西堂。
太極殿是皇帝舉行大朝會等重要禮儀活動的主殿,東堂是皇帝日常處理朝政、召見群臣、講學之所,西堂是皇帝日常起居之所。正殿太極殿與東西堂一字并列。
走向太極殿,不禁讓人有一種覺得自己很渺小的感覺。
當然,現在賈南風也沒有心思去管這種感覺。
到了太極殿外,馬上有一個一個披甲的白發将軍一臉焦急的走了過來,正是禁軍統領郭統。
“舅父,陛下可在其中?”
郭統輕輕點了點頭。
“陛下在西堂。”
“陛下在便好。”
賈南風輕輕吐出一口濁氣。
“皇後,這情況?”
郭統顯然是想知道一些事情。
“情況已經不容樂觀了。”
賈南風輕輕的歎了一口氣,說道:“太子謀逆,如今帶着南營的兩萬人要闖宮了。”
“這...”
聽到情況到了這種程度,郭統臉色也是驟然一白。
“那皇後欲如何?”
再如何說,皇後也是自己人,即便是他不幫皇後,太子也是會清算他的。
兩人,早就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了。
利益相同,自然是一條心的。
“你手下有多少人。”
郭統臉上有些尴尬。
“不足五百。”
五百人抵上兩萬人,這不是在以卵擊石嗎?
便是在賈南風身後的賈谧,臉色也是驟然發白起來了。
“皇後,要不然,我們跑吧!”
“跑?”
賈南風回頭沒好氣的看了賈谧一眼,問道:“跑到何處去?”
“這個...”
賈谧也遲疑起來了。
“大不了隐姓埋名,把命保住了才是真的。”
“呵呵,你倒是想得美,若是人人都能隐姓埋名,全身而退,那麽,這世上真就會少死不少人了。”
“那留在皇宮,不也是找死?”
賈谧漸漸有些失态起來了。
“憑一個傻皇帝?說不定太子都不在意他的生死。”
“慎言!”
賈南風臉色頓時變得難看無比。
“這天下,從來都是陛下的,太子,也不過是陛下的君儲而已,陛下在一日,那太子,就隻能是太子。”
賈谧是要哭出來了。
他是真的看不到一絲一毫的希望。
“若是你怕,你大可走,隐姓埋名去罷。”
賈谧吞咽了一口口水,不說别人,他現在很是意動。
但是他想了一些,隻能把這個念頭先抛出去了。
賈南風說的沒錯,想隐姓埋名,太難太難了。
再者說,他們一行人來太極殿,便是遭遇了好幾撥人,若是他獨自出逃,怕不是被這些想破了腦袋想要功勞的人給吃了。
雖然在太極殿也是兇多吉少。
但說不定..
真的有奇迹呢?
雖然連賈谧,也不相信,也不敢會有奇迹的出現。
“進去罷。”
西堂布置很是奢華。
一切的布置,都是按照司馬炎那時候的檔次來的。
當然,晉惠帝司馬衷的宮妃,就少得可憐了。
其中的原因,當然是與賈南風有關了。
此時,這個帝國的主人,晉惠帝賈南風,正在西堂與兩個太監捏泥人捏的不亦樂乎。
就連賈南風來了,他也是渾然不知。
或許不是渾然不知。
而是渾然不想管。
“陛下。”
賈南風走上去,那些太監很識相的走到一邊去了。
“皇後,你怎麽來了?”
晉惠帝雖然傻,但是賈南風他還是認識的。
“陛下,你的兒子要殺你。”
“殺我?”
司馬衷的手頓時一縮,臉上露出很是害怕的模樣,眉頭都揪成一團了。
“誰要殺我?”
“太子。”
“不行不行!”
晉惠帝直接将手上的泥人甩出去了。
“誰都不能殺我,父皇說了,誰都不能殺我。”
你的那個父皇,都已經死了多少年了。
“太子要殺你,陛下不想死罷?”
“我當然不想死了,我才不要死呢!”
賈南風笑得很開心,她對待司馬衷的方式,仿佛不是對一個帝王,或者對一個丈夫一般,而是在對自己小孩說話的方式,語氣。
“那陛下便讓太子死,好不好?”
“讓太子死?”
司馬衷搓了搓手,胖臉上似乎還有些猶豫。
“爲什麽不是太子死就是我死。”
“那陛下是要臣妾死嗎?”
賈南風當時就哭出來了。
“我也不想讓皇後死。”
見到賈南風哭出聲來,司馬衷頓時有些害怕了。
“那就讓太子死。”
司馬衷點了點頭。
“好。”
“待會太子來了,你讓他死。”
司馬衷再點頭。
“好。”
“太子死了,陛下就不用死,臣妾也不用死,到時候,臣妾給陛下好多好多的玩具如何?”
“好,要玩具,要玩具!”
看着晉惠帝癡傻的模樣,賈南風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心裏不知道開心還是難過。
因爲晉惠帝司馬衷的癡傻,她才能夠在朝堂上獨領大權,成爲這個帝國實際上的掌控者。
但是..
若不是晉惠帝癡傻,她有如何會有今日?
若是身邊有一個強勢的男人在,她有何必做這個賈後呢?
不過,現在說這些,都已經沒有必要了。
覆水難收,世上哪有這麽多的如果?
便是有如果,也是回不去的了。
将晉惠帝晾在一旁,賈南風對着晉惠帝身後的内監說道:“劉內官還是與陛下換身衣服吧,他這個模樣,可不适合去見太子。”
“諾!”
這個劉內官,正是掌印內官劉靜,除了晉惠帝之外,最重要的,便是那個玉玺了。
若是太子得了玉玺,便是北宮的人來了,見到印有玉玺的诏書,想來也是不敢違背的。
前路阻絕。
就看這太子,是不是真的有孝心的人了。
或者說,得看看這個太子,究竟是真聰明人還是真傻子了。
若是聰明人...
哎~
賈南風搖了搖頭,他現在要活下去,還是太難太難了。
宮外。
大軍雲集,王敦身披甲胄,若神人一般,但在神人一般的王敦面前,還有一個太子。
司馬遹今日穿了一身正式的太子冠冕,論氣質的話,便是王敦,都要有所不如。
在司馬遹身後,王生也騎着一匹黑馬。
王生換了裝,倒不是将軍服飾,而是白袍在身,一副幕僚文人的模樣。
實際上,即便是王生有經常鍛煉,穿上甲胄,恐怕也是不如王敦好看了。
“殿下,都在這皇宮外等了這麽久了,我等還不入宮。”
司馬遹輕輕搖頭。
雖然他眼中也有焦急之色。
離他掌權,便隻有一步之遙了,要說他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想到自己的母親,想到自己的名聲,司馬遹還是忍住了。
“母後未到,孤不敢下刀兵。”
王生眼神閃爍。
裴權還有張祎也入宮許久了,照理說,也該是有消息傳來了。
便是他,心中也有些焦急起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宮中馬上出了一隊人。
正是長秋宮的領事內官還有謝玖,當然,在謝玖後面,還站着一個人。
裴權。
現在的裴權,心中可是閑适得很。
救了未來的皇後,這是恩情啊!
幾個時辰之前,他還在爲自己的未來感到擔憂,覺得自己的前途是一片黑暗的,但是現在,情況似乎是徹底改變了。
他不僅重新得到太子的認可,更是與皇後有了交情。
日後這太子身邊的位置,定然是有他裴權的一個位置的。
見到謝玖過來,司馬遹臉上馬上露出狂喜之色。
他當即從馬上下來。
司馬遹下馬了,王生王敦等人自然也是下馬跟随在司馬遹身後了。
“母親,你終于出來了。”
“沙門...”
謝玖本來是要向太子抱怨的,不過當她看到這裏有這麽多人的時候,抱怨的話也是沉下去了。
“太子終于是來了,我一個婦道人家,也不知此時該如何說。”
謝玖眼珠一轉,對着司馬遹說道:“皇後雖然大逆不道,罪該萬死,但她畢竟也曾經是你的母後,我大晉皇後,若是可以,還請太子放她一條生路。”
放她一條生路?
那妖婦,你放她一條生路,他可不會放你一條生路。
司馬遹當時就要拒絕。
“殿下。”
王生是一眼就看穿了司馬遹的心思。
“殿下,此時還是莫要多說話爲好。”
司馬遹當時就是想說賈南風的壞話的,但是王生的這一句話,卻是給了他一個提醒。
對!
現在,可不是說這種的話的事情。
母親說的是,賈南風即便敗了,也曾經是他的母後。
即便是天下人都要殺她,他也應該維護,最後在百般維護不下的時候,才‘不得已’殺了賈南風。
這才能體現他的仁孝。
“孤知道了。”
呼~
司馬遹深吸一口情況,他上前扶住謝玖,說道:“母親,多虧了小郎君,要不然,孩兒與母後,今日恐怕都要在皇宮遭遇不測了。”
司馬遹馬上在謝玖面前介紹王生。
這副模樣,是給足了王生面子。
“原來是有賢才相助,謝玖替我這個兒子謝過郎君。”
說着,謝玖就要給王生行禮。
“當不得,這可當不得。”
王生上前,連忙扶住謝玖。
這謝玖的禮要是下來了,那真就是他不知好歹了。
“臣下,不過是做一些分内之事罷了。”
“這如何是分内之事,若是真如沙門所言,郎君今日,便是我們母子的救命恩人,太子,日後定然也會報恩的。”
“母親所言極是。”
王生臉上帶笑,心裏卻是在罵娘。
你就算是感激我,也不該在衆人面前如今誇贊我吧?
王生已經感受到身後那些人的眼神了。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王生相信他已經死了很多次了。
“殿下,現在既然殿下的母親出來了,那殿下也可以入宮了,想來此時的皇後,也是隻得引頸受戮了。”
司馬遹點了點頭,道:“郎君所言極是,我們入宮罷。”
當即,便有一隊接着一隊的士卒湧入皇宮,他們将換防宮中守衛,掃清一切刺客的容身之處,也算是爲司馬遹開道了。
一切準備就緒,司馬遹如同一個勝利者一般,昂首擡頭的走了進去,王生自然是緊随其後。
隻是周圍人見着王生的表情,已經徹底不同了。
裴權心裏暗自下決心,日後定然不能得罪王生,華恒心有不甘,但也知道要奉承王生。
但是...
也有其他想法的人。
王敦便是其中之一。
在王敦身側,司馬雅的表情也沒有多好看。
他是宗室之後,但是在太子這裏,卻不如一個外人。
尤其是這個外人還是一介寒素。
當然,現在他現在的情緒,還得掩蓋下來。
要對付,也要到一擊打死的那種地步。
不然,他對王生,永遠都是笑臉相迎。
此時的洛陽皇宮,如同一隻蟄伏巨獸,将王生等人吞入肚中。
而在,太極宮中,如今卻是熱鬧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