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到晚,能夠留在桃柳園的時間,幾乎是沒有的。
王生輕輕搖頭,索性也不想這些事情了。
從内堂中起身,王生望向衛階。
“叔寶兄怎麽會與孫慮一道來桃柳園?”
太子派使者過來,衛階應該不是随行才是。
畢竟王生現在身無官爵,太子讓貼身內官過來,便是看得起他了,不用再搭上一個太子冼馬。
“這不是閑來無事,昨夜我可是在皇宮等了許久了,也不見你出來,後來,我也聽說了皇宮裏面發生的事情。”
“叔寶兄可是問我如何在皇宮中出來的吧?”
衛階重重的點了點頭。
“便是這個。”
“若在下說我通神,如莊周夢蝶一般化蝶而出,你可相信?”王生一臉調笑的看着衛階。
“小郎君若說是,我便信。”
“你這家夥。”
王生輕輕的搖了搖頭。
“我在宮中的事情,可不能告訴你。”
“我懂。”
衛階臉上卻是露出一副我很理解你的模樣。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隻不過小郎君的秘密多了一些而已。”
“我的秘密多了一些?”
衛階的這句話倒是讓王生愣了一下。
“郎君的秘密還不多?”
“我衛階也算是識人無數,但像小郎君這般的人物,我居然不知道小郎君要的是什麽?”
要的是什麽?
“叔寶兄覺得我要的是什麽?”
“美人?”
“不是。”
衛階輕輕搖頭,自問自答。
“我可從來沒見到小郎君青眼過哪個美人,不管是醉霄樓的頭牌姑娘,還是我府上的俊麗美姬,甚至至宮中貴人。”
“那也說不定呢。”
王生卻是繞有深意的說了一聲。
衛階卻是不理會王生這句話,繼續說道:
“至于權力,我看郎君也不熱衷。”
“你這是如何看出來的?”
“若是喜歡權力的人,不管是太子或者說皇後,你恐怕早就前去巴結了,但是你可沒有。”
“或許是我自視甚高,待價而沽,亦或者是我欲擒故縱呢?”
衛階點了點頭。
“也可能是。”
王生笑了笑,問道:“那叔寶兄覺得我是哪種人?”
哪種人?
“大概是想要活着,而且活得很好的人。”
“人人都想要活得好。”
王生輕輕的歎息一聲。
“你我都不是感時傷懷之輩,談論這些事情做什麽?”
“若是無事,我便去與我家人告别了。”
衛階輕輕一笑。
“也是,小郎君要去太子宮,正是大展宏圖的時候。”
“那我也出去逛逛了,這金谷澗,可是有不少遊玩的地方。”
作别了衛階,王生也從内堂中緩緩起身了。
想了一下,王生走向張氏的房間之中。
還沒走到張氏的房間外面,王生便聽到囡囡奶聲奶氣的聲音了。
“阿娘,兄長怎麽老是有人去找,現在都像以前一樣,不理阿娘和囡囡了。”
張氏的聲音緊随其後。
“你兄長是個做大事的人,都讓你看了不少書了,那些做大事的人,能一直在家裏嗎?”
“嗯嗯嗯。”
囡囡重重的點了點頭,之後又有些委屈的說道:“囡囡以後也要做大事。”
張氏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可惜囡囡是個女兒身。”
“女人就不能做大事?”
“這個”
張氏也被囡囡問住了。
看着囡囡純淨的大眼睛,張氏剛要繼續說話,在這個時候,王生爽朗的聲音也是傳進來了。
“女人爲什麽不能做大事?”
“兄長。”
囡囡臉上馬上露出兩個梨渦,一下從張氏膝上跳下來。
“你怎麽來了?内堂的客人走了?”
囡囡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
“嗯,走了。”
王生輕輕把囡囡抱起來。
這家夥吃得胖乎乎的,不過隻是看起來胖而已,王生抱起來,倒是沒覺得有多重。
“囡囡在家裏,可要多多溫書,誰說女子溫書無用?誰說女子長大之後不能做大事,我看囡囡,以後就是做大事的人。”
“嗯嗯嗯。”
囡囡用力的點了點頭。
“囡囡也是這樣覺得的。”
“不過”
說到這裏,囡囡頓了一下。
“囡囡剛才在内堂偷聽了一會兒,兄長又要不在桃柳園了?”
王生愣了一下,臉上的笑容逐漸綻開來。
“是有些事情,但是”
王生臉色頓時變得嚴肅起來了。
“你個小妮子,客人來了,還敢偷聽?你這副模樣,可是有家教的樣子?再敢這樣,以後不許出去玩了。”
囡囡捂着頭,臉上卻是露出狡黠之色。
“兄長,囡囡知道了。”
這家夥,就是吃定了之間不舍得打她。
所謂長兄如父,在王毅不在的日子裏,王生可是要擔起父親的這個角色來的。
“以後再敢,爲兄可就是要動手了!”
溺愛,可不是什麽好的教育方式。
若是囡囡日後變成那種跋扈貴女的模樣,那王生可謂是教育的重大失敗了。
“囡囡知道了。”
這小蘿莉,當即露出可憐兮兮的模樣,就像一隻受了委屈的小貓咪一般,睜着一雙水盈盈的大眼睛,倒是讓王生不舍得繼續教育下去了。
“罷了罷了,不如我們去玩秋千罷,乘兄長現在還有些時間。”
秋千?!
囡囡臉上一喜,但是之後臉色馬上又垮下去了。
“可是莊園裏面沒有秋千。”
“怕什麽,做一個就是了。”
秋千又不是什麽難做的物件,用彩帶,加上踏闆,放在老槐樹的枝丫上,簡易的秋千便做好了。
當然
爲了這個秋千的安全性,王生可是費了不少功夫的。
秋千架做好了之後,囡囡坐上去,王生便開始大力推搡起來了。
慢慢的,青葉紅袖也被秋千吸引過來了。
蕩秋千,主要爲宮中、閨中女子的遊戲或傳統節日廣場狂歡内容。
漢武帝時宮中盛行蕩秋千。
唐人高無際漢武帝後庭秋千賦雲“秋千者,千秋也。漢武祈千秋之壽,故後宮多秋千之樂。“
蕩秋千在當時主要是爲了強身健體。
唐代宮廷把蕩秋千稱爲“半仙戲“,五代王仁裕在其筆記開元天寶遺事中說“天寶宮中,至寒食節,競豎秋千,令宮嫔輩戲笑以爲宴樂。帝呼爲半仙之戲,都中市民因而呼之。“
而除了踏闆秋千之外,王生還做了一個低矮的可以坐的秋千。
這一套操作下來,除了外甥之外,家中即便是青葉,也上了秋千玩了不少時間。
紅袖更是玩得開心。
是啊。
大家好久沒在一起開心過了。
王生這一家,不是什麽顯赫大族,自然的,規矩也少了,奴仆與主人的關系,也不像高門大族那般疏遠,反而是親近非常。
不過
快樂的時間總是短暫的。
此時近黃昏。
金陽,也落了下來,給大地撒上金輝紅霞。
陽氣漸消,陰氣漸長。
孫慮的也回到桃柳園了。
也是時候去太子宮了。
或許
此次太子宮一行,是王生登上曆史舞台的一個絕佳機會!
來這時代也快半年了。
了解的東西也差不多了,是時候出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