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每三日與廣平公主通一封信,王生給她笑話,并且爲她出謀劃策,後者呢,隻需要給王生說一說宮中的事情。
至于那個玉手镯,王生最後還是沒有放回去。
别人屢次三番要把東西送給你,你再拒絕,就有些不合時宜了。
再說,這玉手镯還是挺好看的。
出了書房,王生将錦囊香袋遞給劉勇,要他再跑一趟洛陽大市,将這封信送給出來采辦的宮中宦官。
劉勇離去之後,王生想要回一趟書房,但是想了一下,最後還是輕輕搖頭了。
他邁步走向内莊中的荷池畔。
果然。
王生馬上見到了囡囡的蹤迹。
囡囡身穿着小襦裙,此時坐在荷池小亭的護欄上,搖曳着兩條小短腿,手上抱着一個和她頭差不多大小的桃子在啃着。
這小家夥,來了桃柳園之後,嘴是一刻都沒有停過。
就連王生都開始爲她擔憂起來。
萬一吃胖了,好像不太好吧?
而且...
這小丫頭片子,已經長胖了不少好吧?
原本嬰兒肥的小臉,現在已經是肥嘟嘟的了。
尋常百姓小吏家,一年能夠吃上一兩次肉就不錯了,王生這裏是餐餐有肉,還有各種零食。
王生輕輕搖頭。
心裏想着,難道要準備給小蘿莉減肥了?
小蘿莉吃成胖蘿莉,這...
見到王生來了,囡囡也跳了起來,抱着大桃子便跑着走到王生身邊。
“兄長總算是要找囡囡了,我還以爲你忘了囡囡了。”
王生輕輕把小蘿莉抱起來,發現後者确實重了不少。
“我怎麽會把你忘了呢?每天好不是送了你不少的吃食,那些零嘴,你可是一日都沒有少過的。”
小蘿莉撇了撇嘴,有些不情願的說道:“那些零嘴雖然好吃,但是這幾日我要找你,老是找不到。”
看着小蘿莉一臉沮喪的模樣,王生心中也有些愧疚。
原本囡囡在達貨裏是有不少小夥伴的,但是王生把她帶到桃柳園之後,自然不可能再去找她的那些小朋友玩了。
吃穿是不愁,但以囡囡這個年紀,最喜歡的還是玩。
“今天我就好好陪你好不好?”
小蘿莉臉上露出雀躍之色,但是想了一下之後,還是輕輕搖頭。
“哥哥你去陪阿娘。”
二娘?
王生愣了一下。
“這如何說?”
“兄長沒發現阿娘最近笑得都少了嗎?”
好吧...
又是王生的問題。
雖然家中有紅袖,但恐怕張氏的交際圈還是在達貨裏的。
要重新回到達貨裏?
王生輕輕搖頭。
不是他不想會達貨裏,而是達貨裏的那個院子太小了,王生要想施展什麽東西,也放不開手腳。
再者說,沒有莊衛護衛期間,王生也沒有任何安全感。
須知...
王生雖然來到這個時代沒有多久,但卻是惹了不少的人。
像是歐陽建這種人,萬一他狗急跳牆了,王生在達貨裏的小院子裏面豈不是涼涼?
“有空我會多多去陪二娘的。”
去陪張氏?
王生也不知道該和她說什麽話。
王生與男人交流,可以滔滔不絕,但是與女人說話,可能也找不到說話的東西。
也就是沒有共同點。
兩人的談話,隔着幾千年的曆史代溝。
再者說,張氏二十多歲,在王生後世,也就是自己姐姐的年紀,現在卻當了自己的後媽...
感覺怪怪的。
見到王生敷衍了事,囡囡卻不肯了。
“阿娘一人在莊裏面,也沒幾個說話的人,紅袖姐姐雖然時常陪伴阿娘,但她也是有事情做的。”
這小丫頭片子,倒是會愛護她的母親。
“可我是男人,也不可能整日去陪二娘的。”
囡囡臉上露出希冀之色。
“這幾日我與阿娘睡覺,她都會做噩夢,都是半夜突然醒過來的,之前阿爹還在的時候,阿娘可不會這樣的。”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
可能張氏心中是有什麽擔憂。
“那我現在就去見見二娘?”
囡囡小腦殼搖得飛快,兩條小辮子倒是把王生的臉打得生疼。
這小丫頭...
不知道自己有辮子啊?
“兄長你晚上去陪阿娘,這樣她就不會做噩夢了。”
什麽晚上去陪...
聽起來怪怪的。
這小蘿莉,當真是童言無忌。
他與張氏年紀相差不了多少,晚上去張氏房中?
這算什麽事情?
王生剛想去陪陪張氏,不想紅袖卻是踩着小碎步快步上前。
“主君,門口來了貴客。”
貴客?
王生愣了一下。
“可是王處仲,或者是江應元?”
紅袖輕輕搖頭。
“不是他們。”
不是?
不是王處仲還有江應元這些人,還有誰會來此處找他?
難道是衛階?
不會吧?
他前幾日被自己坑了一下,應該沒怎麽快忘了疼吧?
王生心中思緒萬千,卻是踩着輕快的步伐朝着外莊的方向去了。
到了桃柳園門口,王生先是見到一人,再看到他身後的雲母車。
王生對雲母車還是知悉的,緊緊一瞬間,王生便知道此人的身份不一般。
“閣下是?”
劉聰輕輕一笑,他今日腳上穿戴着長靴,頭上戴着武冠,身上一套幹練服飾,與這時代的寬袖大袍迥異。
“在下劉聰,字玄明,五部帥次子。”
劉聰?
王生愣了一下。
這是漢趙的第三代君主啊!
但是...
王生心裏有些奇怪。
他又不認識劉聰,爲何劉聰會找上門來?
“我與玄明兄素不相識,玄明兄爲何會來找我?”
劉聰哈哈一笑,揮了揮滿是厚繭的長臂,說道:“小郎君不曾見過我,但我可是早就見過小郎君了。”
“此話怎講?”
王生心中有些詫異。
“兩日前,小郎君豈不是在東市醉霄樓與韓壽論玄?當時我可就在二樓。”
原來是醉霄樓啊!
王生輕輕一笑,對着劉聰行了一禮。
“不想當時窘态被玄明兄一覽無遺。”
劉聰卻是搖頭,臉上一臉的不認同。
“這如何是窘态?賈谧權勢滔天,韓壽亦是無人敢動,當時在醉霄樓,多少大儒緘口不言,單單小郎君站了出來,如何不算是人傑?”
我那是被逼的...
王生苦笑着搖頭,對着擺手道:“莊外不是說話的地方,玄明兄請進。”
醉霄樓一行,王生雖然在刀尖上跳舞,但最後的收獲,看來是比自己想的還要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