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的事是要跟官府打交道的。
王敦身份尊貴,有他出場,即便是洛陽令何喬也得給他幾分薄面,若是王生去,絕對是讨不到好的。
要想那些衙役官吏認真對待這個案件,首先一點便是你、、有身份。
之後的一兩日,王生在桃柳園待了一日,最後還是回了達貨裏小院。
莊園剛死人,還是等事情之後再搬過去。
現在王生手上有三百多金,在這個時代算是巨款了。
其中一百金是第一批的酒費抽成,一百四十五金是從趙富莊園拿過來的,至于另外的一百金,則是王敦爲表歉意賠禮送過來的。
即便王生百般推辭,但送錢的奴仆卻是不敢将錢拿回去,直言若是他把錢拿回去了,主君王敦就會要了他的命。
無可奈何之下,王生‘隻好’收了這一百金。
在這一百金到賬之後,王生讓來福與鐵柱分别把錢送到嘉魚居和燕春樓,算是把債給還清了。
無債一身輕。
當然,若是沒有之前死人的事情,那他心情就更好了。
沒有債務背身,王生也不必太過于着急了。
元康九年十二月壬戌,賈南風廢掉太子遹,而到了永康元年,賈南風殺死太子遹,趙王司馬倫大計得逞才登上皇位。
在趙王司馬倫謀逆登基之後,也才是八王之亂真正開始的時間。
現在距離永康元年還有接近兩年的時間。
能不能阻止八王之亂王生不清楚,但是王生明白,在這兩年之内,他最少要有進入這局關乎天下歸屬遊戲的實力,而不是成爲時代浪潮中的一滴微不足道的水滴,無法決定自己的命運。
對于王生來說,定品是他現階段唯一能夠參加遊戲的憑借。
現在他與王敦交好已經算是開了一個好頭。
接下來,王生也給自己制定了一個計劃。
讀書。
養性。
交友。
強身。
未來的世道不會太平,不盡快強大自己,自己即便是穿越者,恐怕也很難在這個時代生存下去。
漢人最黑暗的時代可不是說說而已的。
把雜七雜八的思緒甩出去,王生翻開桌子上的書籍,開始閱讀起來了。
好在王毅之前也是喜歡讀書的,不然光是這些書都要花費王生不知道多少錢。
在這個時代蔡侯紙雖然已經普及了,但是書還是很貴的,一般家庭根本負擔不起,也就王生是商旅之家才有财力去存一些存書。
不過讓王生稍微尴尬的是,後世簡化版漢字與隸書還是有很大區别的,有些字王生也認不出來,在這個時候,王生感慨身邊還有個的侍女。
平日逗逗小蘿莉,讀書練字的時候還有磨墨的美人紅袖。
這日子倒是悠閑。
不過這悠閑的日子過了三日便被一個人中止了。
這個人不是别人,正是王敦。
馬車下,王敦臉色看起來有些憔悴,原本俊朗的臉上頂着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像是很久沒有休息好一般。
“處仲兄,是哪陣風将你吹來的?”
見到王生臉上并沒有怨恨責備的神色,王敦的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郎君,我是來向你道歉的。”
王生搖頭說道:“此事不怪處仲兄,是那些惡奴罷了。”
王敦一本正經的搖了搖頭。
“子不孝父之過也,那些奴仆都是我手下的人,既然他們犯錯了,我這個做主人的自然難辭其咎,郎君,請受我一拜。”
說着,王敦居然是要對王生行大禮。
“使不得,這可使不得。”
王生将王敦扶了起來,說道:“你是有官爵在身的,而我是一介白身,你這不是害我嘛。”
王敦哈哈一笑,拳頭小錘了一下王生的胸口。
“你這小子不是凡人,日後說不定成就還在我之上,我對你行禮你爲何會受不住?”
沒想到這王敦還是很會誇獎别人。
“處仲兄便别來捧殺小弟了,既然處仲兄想要道歉,不如請我喝酒,所謂杯酒泯恩仇,即便我真的恨你,幾杯酒下肚也就忘了。”
“好!”王敦臉上笑得更開心了。
“沒想到郎君也是豪邁之人,走,我請你去洛陽最好的酒樓飲酒。”
洛陽酒樓最多的地方在洛水兩岸,但最好的酒樓卻是在東市。
東市醉霄樓,洛陽第一等酒樓。
此時王生與王敦便在這酒樓之中。
與燕春樓相比,這酒樓确實檔次更高一層。
王生與王敦所處的雅間便是極大的,酒塌在雅間裏處,用一珠簾相隔,在珠簾之外,則是有美姬舞女偏偏起舞,樓中絲竹聲不斷。
難怪王敦說這是洛陽第一酒樓。
鹿肉,燒鵝,烤魚,蒸肉,熊掌,配上汩汩沸騰的熱酒,再有志同道合的朋友在側,這便是極好的一餐了。
一直在家裏吃着肉羹蔬菜,現在吃到這般美味,王生自然是多吃了一些。
“來。”
端起手上黑色酒樽,王敦與王生掩袖互飲。
“好酒!”
王敦感歎了一聲,臉上露出笑容。
王生也是笑了笑。
這是這時代的美酒,味道自然不差,與後世的啤酒比起來也各有優劣。
當然,王生最看重的還是這一桌菜肴。
不管是鹿肉,還是熊掌,都是少有的美食。
以王生現在的經濟實力,要想吃這些東西還是比較難的。
“與郎君在此處宴飲,若是我有從兄那般才學,此刻隻怕是在吟詩誦賦了。”
王敦口中的從兄正是王衍。
王生笑了笑,将一口熊掌咽了下去,說道:“王夷甫才學天下人皆知,我等如何能夠比得上他。”
王衍雖然沒有做過實事,人品也一般,但是他才學确實在這個時代是屬于頂尖的那一撮人。
尤其是擅長老莊與清談。
“郎君那日便可以頃刻間做出《越女詞》,不知此時有何高作現世?”
王生馬上搖頭。
笑話!
抄詩這種事情,還是少做一些,萬一上瘾了可不好。
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與其抄詩,不如把自己變成真正的李白、杜甫。
“若日日有詩賦,那我豈不是天才。”
王敦哈哈一笑,說道:“你何止是天才,我看你是天才中的天才。”
“與處仲兄比起來,小弟可是差遠了。”
“哈哈哈!”
就在王生與王敦在互相吹捧的時候,雅間大門卻是被人一腳踹開了。
來人是一個身穿玄黑色錦服的青年。
他渾身肌肉盤虬卧龍,劍眉淩厲,雙手老繭遍布,看起來應該是練武之人。
敢在醉霄樓如此嚣張,這人肯定不是一般人。
門被踹開,王敦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孟觀,你在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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