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食五石散有副作用,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凡品的五石散藥性最差,殘留最多,相對而言,副作用也就最大,即使是用美酒發散,也無濟于事。
所以服侍凡品甚至是劣品五石散的人,就譬如王恒,身體是徹底的敗壞了。
王導王敦享受的五石散自然是其中的絕品,但絕品與凡品之間,除了藥效強,已經發散容易之外,并沒有其他的分别。
服食久了之後身體也會變得虛弱起來。
這是一個圈,一個人走不出來的怪圈。
王導自然知道這一點,但他現在貌似是發現了一個可以降低這服散副作用的東西,這如何不讓他眼睛發亮?
“郎君,這酒你能量産嗎?”
王生知道王導心動了,臉上一笑,說道:“量産自然沒有問題。”
王導聽完王生的這句話,臉上露出了滿心歡喜的笑靥,說道:“既然可以量産,以後郎君的酒肆每月都送上一兩壇來,可好?”
一兩壇酒就能交好王導,王生心中自然是同意的,所以他輕輕的說道:“若是茂弘兄要,我自然爲茂弘兄送來。”
聽完王生的話,王導臉上露出了笑容,眼神發着光,心裏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東西。
王敦與王導考慮的事情不一樣,王敦畢竟已經入世了,在宮中也是做了一個黃門侍郎,對于人情世故已經是熟絡于心了。
王生帶着美酒前來,自然不是爲了送自己酒喝,他是爲了生意,爲了利益!
王敦将那喝完酒的酒杯拿在手上,此時這酒杯還殘存着一點酒液,在陽光散發着晶亮的光芒。
他知道這酒的價值!
能夠讓服散的副作用降低的酒,隻要服散的人,都是會趨之若鹜的。
這是一樁大買賣!
王敦自然不缺錢花,但是錢這種東西,向來是越多越好的,沒人會嫌自己的錢少,王敦也不例外。
他是高門之後,日常交際,舉辦宴會,所要的花費也是不少的,他名下雖然有産業,但這産業所産并不能讓他縱情山水。
就連舉辦一個檔次高一點的宴會都有些爲難。
從這一方面來看,王敦其實還是缺錢的。
而缺錢的王敦,現在遇到了欠錢的王生,兩人四目相對,眼中都碰撞出火花來了。
“郎君這酒多久可以産一次,一次又能産出多少?”
王生知道王敦心中已經開始謀劃這美酒了,心中有些高興,連忙說道:“一月一批,一批有一百壇。”
一百壇?
王敦眉頭一皺,臉色不是特别好看。
“才一百壇,會不會太少了?”
少?
自然是太少了!
洛陽的貴人都不止一百家,加上宮裏的,以及那些封王的家夥,就是一家一壇都做不到,别說是一家一壇了,就是一家半壇都做不到。
若是那些貴人們知道有這酒液,還不打破了頭顱上來,你隻賣出一百壇,讓其他沒買到酒的人怎麽過活?
萬一那沒買到這酒的貴人們死皮賴臉上來鬧騰,王敦還真沒有什麽辦法。
王生自然也知道這産量有些少了,以他名下的酒肆,隻要有酒,一天出個一百壇都是綽綽有餘的事情,之所以對王敦說産量隻有一月一百壇,自然是因爲饑餓營銷。
物以稀爲貴,要是這酒多了,那些貴人們怎麽會知道他的珍貴之處。
但是王生想了一下,也知道現在這個時代與後世不一樣。
後世雖然也有貴人,但在法律的約束下,買不到東西的人,并不能明目張膽的來搗亂,隻能受那些公司的擺布。
但這個時代不一樣,這是傳統社會!
這個時代雖然也有法律,但是這法律是對平民的,不是對達官貴人的。
你要是讓這些達官貴人們不開心了,誰管你法律啊?
明偷暗搶,一定會把這些東西搞到手的。
所以王生沉吟片刻,對着王敦說道:“處仲兄,一月一百五十壇,這已經是極限了,至于如何去賣這些酒,我想處仲兄應當是比我這個外行人要有所了解的。”
一百五十壇...
王敦點了點頭,心裏像是在估算着什麽。
洛陽勳貴無數,其中有許多是王敦不能惹得,在宮中,家族裏面,那些人自然是惹不起的,甚至還要送幾壇酒過去,至于還有些達官貴人,這酒也是要買給他們的。
王敦在心裏計算了一下,發現一百五十壇酒倒也足夠了。
當然,一百五十壇酒是無法讓所有的勳貴都買得到的,不過王敦之所以說夠了,是因爲那些買不到酒的人,對于王敦的威脅已經是不大了。
既然商量好了産量,王敦現在要與王生商量的,就是價格了。
“郎君,此酒如此佳品,不知成本是多少,若是極爲昂貴的話,我等也要把價格頂上去。”
價格昂貴?
對于一般的粗酒來說,它的價格的确可以說是昂貴的了,但是對于那些名酒來說,他的成本可以說是低得可憐。
當然,即使成本再低,王生也不會讓王敦知曉的,隻是沉吟了片刻,輕輕的說道:“一金!”
一金?
王敦臉上一喜,他沒有覺得這酒有多貴,相反的,他覺得這酒實在是太便宜了。
這種程度的酒,又有發散的功效,若是他的價格再翻上一倍,王敦也不覺得它有多貴。
既然成本在自己的預想範圍之内,王敦也是開口說話了。
“既然成本隻有一金,那麽,這酒的價格就定爲十金,郎君以爲如何?”
十金?
饒是王生心大,也被這個價格驚住。
一金已經夠洛陽一家人奢靡吃喝一兩個月了,而一壇酒的價格,就要十金?
換算成現在的價錢,那就是一壇酒二三十萬的價格。
王生都忍不住要爆粗了,這他娘的是傳說中的天價酒啊!
王生都有些擔心這酒賣不出去了,但是王生看着王敦的表情,後者的表情看起來信心十足,似乎是不擔心這酒賣不出去。
呼~
王生重重的舒了一口氣,既然王敦都不怕這酒賣不出去,王生自然也沒什麽好擔心的了!
所以王生點了點頭,隻是語氣還有些抖。
“如此,便十金單價吧!”
十金啊!
一月一百五十壇酒,這是何等的天價?
王生隻是一想,心中就有些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