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精明的商人、随波逐流的普通民衆,還是精于見風使舵的官宦亦或者經曆過沙場的老兵,這時候都嗅出了空氣中的“硫磺”味道,以至于偌大的帝都,幾乎有兩百萬人口的,幽影大陸的第一大城市,這時候表現出的是那種暴風雨前的甯靜。
皇宮内殿前,國師東翁的馬車在寥寥數名仙師的護衛下在寂靜中前行。
“什麽人!深夜闖宮。”
内城的守衛比起平時多了一倍的人手。把手城門洞的也換成了一名武将級高手(善戰騎士在帝國的稱呼)加上衆多的武師(騎士級别)。
開路的仙師面無表情,驅馬上前,“國師有要是尋陛下商議,你們快些放行。”
前來問話的士兵同身邊的袍澤互相交換了眼神。兩人的神色看上去很正常,又顯出了詭異。他們一人轉身做出回禀城門官的樣子,另一人卻倒退着後撤。戒備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原來是國師大人,真是失敬,請容小的向上官禀報,稍等片刻。”
仙師門面無表情,禦林軍士兵一臉的戒備。如果仔細觀察,可以看到倒退後撤的士兵的手,已經按在了劍柄上。
一股龐然的威壓,以無形的方式釋放出來,“我東翁,蒙受陛下聖恩,可以自如行走在内殿之間,哪裏需要你們一個小小的守門軍的準許。怕不是有人假借上意,行使那陰私的勾當!”
不僅僅是離開國師馬車最近的那個禦林軍士兵,連正在跑步上報路上的士兵,以及更遠處布陣的士兵都受不了強大的威壓,不得不蹲下來,單膝跪地。
“...厄...國師大人,在内城之前...想要行...謀逆之舉嗎?”,門洞方向,那個武将級别的城門官是唯一沒有跪下的人。他已經舉起手中長槍,身上土黃色的光暈閃爍。不過從他艱難的說話方式和難看的臉色可以看出,及時強大如他,也無法再東翁的威壓下保持鎮靜。
“多說無益,都給我退開!”,帶着回音的怒喝中,也不知道東翁施了怎樣的手段,就見門洞口德禦林軍們紛紛露出驚懼的神色,一半的人七竅流血,還有幾個出現身體爆裂的情況。
“好你個邀人,真的要...”
可憐城門官的禦林軍軍官,在禦林軍乃至帝國中樞,也算一員良将。寒光一閃,他手中的長槍猶如擺設,人頭滾落,屍體兀自站立。
“哼!不自量力。”
東翁的聲音傳來,馬車一行快速駛過内城城門。留下一地的血污和一具無頭站立的屍體。
......
......
昊天依舊在禦書房批閱奏章,不過他今天有些心神不甯,不聽的向侍從打問時辰,放在作案旁的小食和點心也是撤換了幾回,幾乎都是原封不動。
“啊!原來是國師大人,請問...”
太監的擋駕幾乎沒有任何的用處,腳步聲響,東翁帶着一幹人等闖入禦書房。
門口踉跄的被推進來的太監趕忙施禮謝罪,“皇上,國師他不由分說...”
昊天看見眼前的陣仗,苦笑着搖了搖頭,“算了,這不是你們的錯,國師自有他的道理,都下去吧。”
太監面帶惶恐的高罪後退了下去,在他把房門掩上之前,能夠看到禦書房外,稀稀拉拉躺滿了一地的侍衛。東翁一行這一路看似無聲無息,實際上要道禦書房,可不平靜。
從門縫處收回目光,昊天恢複了天子應有的雍容,他神色平靜的在正中的位置上坐下,“國師深夜至此,有什麽特别的事情嗎?”
東翁一路闖入,依舊是仙風道骨的世外高人模樣,也不見他有參與過打鬥的痕迹。他捋了捋銀白色的胡須,“皇上果然勤勉,深夜還要批閱奏折,不過今後就不用您如此辛勞了。”
昊天的眼皮不自主的跳了跳,“國師何出此言?”
“哈哈哈哈,陛下難道看不出來,老夫深夜帶人來此,要做些什麽嗎?”
昊天掃視禦書房,除了幾個仙師已經沒有其他人了。而仙師們的樣子,都是一戾氣纏身的模樣,不複平時悠然局外的灑脫。他仰起頭,露出不帶笑意的笑容,“哎,也罷,東翁啊,你我相交多年,本不願意看到情況發展至此,誰讓我們都是身不由己呢。”
東翁挑了挑眉頭,“昊天陛下,聽這口氣,難道你還有什麽後招嗎?”,東翁身上的威壓開始逐步釋放,禦書房外,相繼傳來太監的慘叫和人體跌落的聲響。“陛下還是不要頑抗的,以免身後太過難看,想你也是勤政爲國,我可以答應你,給你個體面的結局。”
昊天的表情依舊是苦笑,不過他倒是沒有表現出普通人對上威壓時的痛苦。他搖了搖頭,“哎,何苦來哉,本來朕還是很看好你們補天閣的,希望以你們的能力拯救帝國,乃至我們人類,可惜啊!”,昊天搖着頭,大聲歎息着,他好像沒有意識到眼前的東翁以及仙師們不懷好意。
東翁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他的目光中透露出濃濃的疑惑,“昊天,都這個時候了,用障眼法是沒用的,你還是怪怪的下诏退位吧。”
四周圍的仙師們步步緊逼,給昊天帶來樂巨大的壓力。不過皇帝臉上沒有懼色,惋惜的表情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高高在上的人,特有的一種鄙昵下人的态度。
“死到臨頭的狗皇帝,還在這裏擺什麽清高!”,最靠近的皇帝的一名瘦高個子的仙師臉上戾氣突現,他背後的長劍自動鳴響起來,并“锃”的一聲沖天而起,一個徘徊便直取昊天項上人頭。
火色的紅光乍現,飛劍同紅光撞在一起,發出哀鳴,随即便自動倒飛出去,怎料從昊天身後的陰影中,快速的飛射出連串的橘紅色魔球,接連打在飛劍上。飛劍掙紮了幾下便化作橘紅色的鐵水掉落在地上。
高個子的仙師口噴鮮血,當即萎靡在地。
“哼!死到臨頭!”,禦書房威壓遽然上升,連東翁身邊的仙師們都臉露懼色紛紛退了開去。那道紅光中的人影悶哼一聲,卻沒有後退,而是擋在昊天身前。他身上的紅光被威壓所迫紛紛向兩邊卸去,露出一個身材魁偉,面容古樸的人。
“慕容無極!”,東翁臉上的訝色一閃即逝,“好好好,省的老夫再去拿你,今天就在這裏把你妹這些宵小一鍋端了!”,東翁說話間,身上流光閃動,數不清有多少東西閃了出來又聚集在一起,爆發似得向四周飛射而出。從昊天的位置看來,就好像無數光之箭矢迎面撲來。
縱然以昊天的定力,這時候也無法保持冷靜,“誰來救駕,快來救朕啊!”
昊天的急叫聲中,一道靓影直沖而出,同慕容無極并肩站立,她身上閃動着無形的立場,長劍迎着光劍豪雨顫動不已。“陛下莫慌,有臣在。”,來人真是陸無雙。但見這時候的女将軍,咬着下唇,一副全力以赴的樣子,她的黑發被氣浪吹得向後飛揚,黑色的眸子隐隐顯出熒光。
昊天見到如天女下凡一般的陸無雙,恐懼的心裏大定,“愛卿不要太勉強,且戰且退,我們從長計議。”
陸無雙還在說些什麽,不過她的聲音被連綿的,如雨打金箔的聲音蓋過。陸無雙和慕容無極之前,另一個高達英挺的人影挺立,他手持半身盾,身上閃爍着冰藍色的光芒,以他的盾爲起點,東翁的光劍被半透明的光之盾所阻擋。雨打金箔的聲響便是光箭對光盾造成的。
半晌過去了,光箭逐漸消散,光盾凝厚依舊。
東翁發出意外的輕咦聲。他一手掐着劍訣,就要再動用某種秘法。
隻聽一個聲音急促道,“寒鐵!撤盾。”,聲音來自于另一個女聲。昊天習得多國的文字和語言,聽出這個好聽女聲用的是龍心王國的通用語。
冰藍色光盾破碎的琉璃器皿般碎裂開來,同一時間失去了光盾的阻擋,光箭蜂擁而至。不過這個時候來自于禦書房陰影中的各色的魔球,如激流般沖刷過來。光箭在這些魔球面前紛紛潰滅。魔球夾帶着餘威一頭撞向東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