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向前送去,熟悉的,利刃刺進肉體的觸感在他看來就是充實感覺的代名詞。這一刻他凝視着自己的獵物,曾經高高在上的一個人物,同萬千其他受害者一樣,滿眼的恐懼和不甘。保羅斯盡可能的放慢匕首遞送的速度,不過這個過程終究有其盡頭,當匕首影響到心髒的搏動時,國王的身體明顯的震了震,随即他便停止了掙紮,很快屍體軟倒,再也不可能的站在高處發号施令了。保羅斯全身都處于活躍的狀态,這一刻他的人生抵達了巅峰。
當然,以他自己的觀點,這才是起步,他的目标是用能夠想到的,最殘忍的方式讓教皇享受生不如死的樂趣。有那麽一瞬間,奧爾登.斯特林的模樣同澤德凱亞.艾貝爾相重合,他在這一瞬間興奮到了極點。雖然意識到幻覺之花費了這位殺手之王不到一秒鍾時間,還是讓他回味不已。
親眼确認了國王的死去,周圍一群并非穿着黑衣,卻好像都是黑色影子的人影晃動,給倒黴的國王侍衛們補上最緻命的一擊。國王身邊的侍衛,不乏善戰騎士級别的高階戰士,荒蕪堡壘的殺手們可沒有自信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把這樣一批人放倒,爲此保羅斯特地話費重金和極大的力氣,從中央帝國的廢墟裏弄到了可以緻使人失去行動能力的藥劑,無色無味的藥劑起到了奇效,服用解藥的殺手們果然沒有受到影響。确認現場包括國外在内,超過六十人全都死去,寶物堡壘的殺手們,在獵場動物好奇的注視下,融入了森林的影子裏,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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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多事的幾天,先是國王數十年之後,讓人意外的召集貴族們舉行狩獵活動。随後是數十名憤怒的大貴族從獵場提前回來,述說國王瘋狂的想法。這些貴族們回來後便抱成團,閉門磋商着什麽事情。再然後據說國王震怒,扣押了所有還留在牧場的貴族,又有說法是國王遇到刺客,雖然逃過一劫,卻發現刺客躲在了貴族中,亦或者刺客本身就是貴族,因此所有滞留的貴族都有嫌疑等等。一時間王都内吵吵嚷嚷,混亂中王室卻保持了少有的克制和守秘,幾天下來非但沒有消息透出,局勢反而更加的讓人捉摸不透。
無痕這些天可謂忙碌的緊,先是意識到國王狩獵會被人有機可乘,帶着黑刃的實戰部隊靠近獵場,随後便發現王國騎士團和禁軍殘部把獵場包圍的裏三層外三層,要不是事現探過路且有着裝備上的優勢,黑刃部隊早已被人發現了才對。
“老師,如此嚴密的防守把控,根本是難以進入,我想荒蕪堡壘縱然再厲害,也無法逾越吧。”,斷牙一邊觀察四周,一邊向無痕建言。他重視那副賊眉鼠眼的樣子,外觀上并不讨人喜歡,可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此人大局觀極好,看待事物總是能夠觸及本質,實在是指揮官的上好人選。
無痕心裏并不同意斷牙的觀點。倒不是說黑刃部隊在技戰術水平上比無痕差,這是個思路問題。黑刃部隊即使再怎樣隐秘和特殊,終究是一支軍隊。軍隊的思路同殺手迥然有異,這也是無痕從休那裏借用來的概念。休在通訊聯絡中強調了這一點,并且認爲,此次行動中殺手的隐秘比起軍隊的隐秘更加重要,要求無痕展現其所長,引領黑刃部隊最終完成任務。
他看着斷牙略帶得意和賣弄的眼神,知道自己這個徒弟是那種誠懇真實的性格,他不會有意欺壓誰,也沒有打壓别人的企圖,不過小小的賣弄以及惡作劇才是與他相處是能夠感受到的特點。及時斷牙剛成爲他的學生時,也是經常地在他這個老師面前賣弄小花招,被他修理的好慘。
無痕以自己的能力作爲參考,認爲獵場的防守可謂固若金湯,如果真的一直維持這樣的警戒态勢,不會有任何殺手能夠得逞。可惜,這個世界并非重視直線前進。敵人也不都是來自于外界。最堅固的堡壘,其陷落主要得歸功于内鬼。如果他是殺手,這個内鬼的作用必不可少。
無痕想到了自己的老師,那個樣子他成人,教授他暗殺技術的人。據說大統領已經在王都之内。他經過這兩天的情報收集,不認爲大統領親自出馬,會有别的目标,暗殺國王顯然才能身份如大統領的人出馬。隊伍徘徊在獵場四周,無痕一直盤算着的,是站在師傅的角度,要如何破解堅固的防禦,殺入國王的行宮。
号角聲響起。
低沉又哀怨,無痕心裏生出不詳的預感。
“真是的,宮廷人真怪,竟然奏演這種曲調,讓然感覺死了人一樣。”,斷牙來到他身邊,兩人都舉起偵查用魔導器,透過王室規格的營地向内窺視。
“并不奇怪,這裏真的死了人,而且來頭不小。”,遠遠望見一對人馬,緩緩駛出營地的大門,無痕面色不虞,他一邊扶着魔導器,心情直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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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黑刃部隊前往獵場徘徊時,蘇珊娜開始了例行檢驗情報一線呈現的消息的可靠性和真實性。當一則關于異常沉重的泔水闆車進入宮城重地時,她眼前一亮,随即面色變得焦慮起來。
偵查魔導器本身并不昂貴,不過魔導器所使用的高能量蘊藏量的魔石卻極難找到,因此非緊急情況,不與使用已經被寫道情報部門的日常章程内。
她看見關于泔水車的情報,立刻有了不好的聯想。特别是這個情報發生的時間和地點離開危險分子們的巢穴過近了些。本來這則情報是前天就傳回來的,可是她爲了張羅黑刃部隊出擊事宜,竟然沒來得及解析這個就在手邊的重要信息。現在在吧情報拿出來,仔細分析,發現瘋狗看到的一樣更加的多。
“喂,我是蘇珊娜,重要情報。”
魔導器上的魔石閃了閃,這是請說的意思。
“發現載重超過現實好幾倍的泔水車,經過荒蕪堡壘的臨時巢穴。我懷疑這是有人通過這種方式載運武器。”,蘇珊娜盡可能剪短的闡述當前的境況。
“這個情況很重要,我們回去再讨論。”,稍微沉默了一會兒,魔導器上傳來無痕的回答。
蘇珊娜皺起眉頭,她的手因爲握拳太長時間出現了抽筋現象。“長官,希望你能明白,這則情報的發生地,正是在王室狩獵發生的前一天。”
“......”,沉默中,蘇珊娜一直在扭動身體和手指。
“不好,我們有麻煩了。”,通訊魔導器另一頭,傳來讓人心頭一顫的聲音,“你立刻聯絡外圍人員,注意确保離開獵場的通路。”
蘇珊娜還想要講些什麽,對方卻已經挂斷了通訊。
她不敢怠慢,立刻着手準備人手,把獵場回到王城的道路全部監視在眼裏。關于獵場方向的消息,來的飛快,幾乎在人手布置下去的不到一頓飯的功夫,同樣以魔導器爲聯絡方式的通訊傳來,“老闆娘,望都騎士團和禁軍出動了,他們正從王都向獵場進發。”
蘇珊娜明白情況緊急。這個時候騎士團和禁軍同事執行任務,八成是出了什麽大事,而黑刃部隊正在獵場周圍,如果被發現蹤迹有過不堪設想。他立刻撲倒魔導器旁,毫不心痛的換下黃玉色的魔石,展開了同無痕的再次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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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蘭查德一邊指揮禁軍殘部和大批的王國騎士團順着官道前進。他回憶起昨晚的情況,裂岩騎士在用魔導通訊向他傳遞消息,要求禁軍進駐營地。如果換任何一個其他人,要求他如此做,都會受到質疑。說話的人先要在心裏掂量掂量,向翎羽騎士說謊,可是要做好承擔巨大後果的準備。
不過消息來源是裂岩騎士,其效果就截然不同。他懷疑,至少有抹殺或者平定叛亂的武勳等在那裏。
兩大軍事力量合作在一起,共赴獵場的消息很快傳出,到底是怎樣的事情,需要兩軍認真對待。
王都内一時間謠言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