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這裏哪裏?爲什麽要關着我!”
回音在門外蕩漾,聽聲音外邊是個長長的回廊。
“喂,有人嗎?爲什麽要關我,這些鐵鏈又是怎麽回事?”
吉姆的嗓門夠大,光是叫喊,小小的囚室内便充滿了他的聲音,連他自己的耳朵都被震的生痛。
“吓嚷嚷什麽?你不知道自己是戴罪之身嗎?再嚷嚷連飯都不給你了。”,斥責聲從很遠處傳來。借着便是踢踢踏踏,妥協在回廊裏造成的響動。好一會兒走路聲才靠近囚室。封閉的木門上,突然打開一個小口,透露出外邊走廊上昏暗的光芒。“吵吵個屁,信不信老子整死你。”,小口處,露出一張醜陋且肮髒的臉。來人用奸細的嗓子威脅吉姆。
吉姆縮了縮脖子,他很怕真的被整。從小到大也不知道被整了多少回了,他還是不習慣那樣的感覺。身體上的傷痛還在其次,關鍵是精神上的苦悶,那可是好幾個月都會萦繞心頭的噩夢。胖子立馬慫了,他聳起肩膀,低下頭,翻起眼睛露出讨好的笑容,“牢頭大哥别生氣,别生氣,我這不是剛醒過來,腦袋還不清醒嘛,吵了您的耳朵是在是我不好,還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呵呵,大人不記小人過,呵呵。”
肮髒臉一臉的意外,“你倒是縮的快,早知道有今天,你那麽橫幹什麽?我還以爲你真的是條漢子。”,随即肮髒臉的目光中露出了吉姆最熟悉的鄙夷,他反而感到安心,一般鄙夷會帶來唾罵和譏諷,卻也代表了自己的麻煩會告一段落。所以他并不讨厭有人鄙視他。“不過你的腦子确實不對勁,有機會出去找大夫看看,是不是會間歇性的發瘋。如果真是那樣,就讓人用鐵鏈子把你拴好,省的出來禍害人。”
吉姆一邊點頭哈腰,笑着送走監獄看守。
小門上的窗口啪的關閉,胖子的笑容立刻定格,随即他的神态便化作木然,“呼…真是倒黴啊!這樣的日子過着真沒意思。”,吉姆用空洞的目光望向囚房的那扇小小的窗戶,這一發呆便是很久很久。
……
……
德魯伊的監獄之外,寒鐵徘徊着。他其實是有些生氣的,氣自己的不智,明明想好了不再受休.福斯特的指使,做回自己的,結果還是被他慫恿了,非但沒能離開,還接下了這麽個辣手的任務。那天事了,休讓他幫忙在監獄外看着胖子,一旦有機會,就把胖子放出來。其它的事情他自由安排。
“怎麽看都有陰謀在,可我就是找不出理由不幫他。”寒鐵氣的臉色都發青了,“人的嘴皮子能夠厲害到如此地步,果然自古一張毒舌賽利劍啊!”,他沒好氣的盤算着,連家鄉的俗語都搬出來了。
他是個一旦答應便會徹底負責的類型。因此現在滿心的不願意,卻也沒有怠忽值守。他連續盯着這個監獄超過五天了,并且打算繼續盯下去,直到事情有了變化。
由于無人換班,寒鐵已經把自己的作息調整到同監獄看守門一至的程度。也就是胡搜寒鐵跟着監獄換班而休息,監獄看守方便他也去方便,他們吃飯他也吃飯。他們打盹很鐵就随便找個地方貓着。如此艱苦的環境,也隻有寒鐵這種硬漢能夠扛的下來,現在哪怕身上臭的跟什麽似得,東方來的戰士也沒想過偷懶二字。
異變終于來了。要說寒鐵不希望從這種類似禁閉的狀态脫身,那都是誇大其詞。當告警的鍾聲回蕩,街道上德魯伊們開始混亂起來時,他滿心的雀躍,并随時準備砸毀監獄大門,放吉姆出來。
街道上的異常以及來自于聖域森林方向的莫名的召喚也是問題。他不得不放下心思,專心面對急劇變化的局勢。首先是德魯伊們不分青紅皂白的攻擊。他在愕然中自然不會讓攻擊者如意。随意的閃過一頭狼德和一頭熊德的偷襲。他甚至懶得認真對待兩人,因爲他們的攻擊速度和力度,甚至比起一半的騎士都有所不如。眨眼間把兩人秒趴下。他放眼望去,街道上,打鬥聲、咆哮聲和喊殺聲一片。原來他遭受襲擊并非偶然,混亂的源頭竟然是所有的德魯伊都在自信殘殺。
他立刻放棄了阻止德魯伊們互相攻擊的想法,人數太多,場面太過混亂,根本不可能管的過來。他想要去彙合龍晶城的同伴,卻聽到了監獄中同樣傳來咆哮。心說這可怪不得他劫牢反獄,而是胖子遇到威脅不得已而爲之。
寒鐵放下心防,快步跑向監獄。一路上閃過企圖截留他的幾個德魯伊,也不做正面交戰。來到監獄門口,這裏的鐵藝大門看上去并沒有什麽不同,可是他卻能從中感受到異常強大的力量,這股力量即使以他的能力,也無法在一時半會兒破開。他轉而确認大門旁邊,供人日常出入的小門,這門由特殊的精鋼制成,看成色和質地,比正門要好了太多。不過寒鐵并未在小門上感受到幽影之力的存在。
“哼!沒有幽影之力的加持,純憑材質嗎?”,他露出興奮的表情。雙腿一前一後岔開,把長劍回收,劍柄的平衡配重對着精鋼的小門。他身上爆發出刺目的白光,寒鐵猶如天神下凡一般,在強大幽影之力的加持下從原地消失,當他再次出現在小門近在咫尺的地方時,劍柄已然撞在精鋼的小門上。
“哐當的巨響”,讓整個監獄都位置震顫。精鋼門竟然抖動得如同琴弦一般。寒鐵疑惑得盯着小門,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預感,他順勢把長劍低在胸前。
小門突然的停止抖動,啪的向一旁劃開,露出聯排的勁弩。弩箭頭上藍汪汪,綠油油的一片。見血封喉肯定是必然的。
寒鐵戰鬥經驗豐富,小門向一邊打開時已經警覺起來。他周身的幽影之力轉化爲冰藍色,身前凝聚出一面純粹由能量構成的冰藍色的半透明盾牌,護住他的周身。做完這一切,弩箭暗器剛剛發出。隻停嘎嘣嘎嘣的響聲,一連串的毒箭化作連綿陰郁的煞氣向他撲來。冰藍色的能量盾眨眼間綻開一朵朵白色射小花,龜裂的紋路在小盾上遊走。
寒鐵順勢向一旁側滾倒下。
玻璃碎裂的聲音中,冰藍色的小盾先是布滿裂紋,随後整個盾變成了白色的不透明狀态,再然後嘭的一下爆裂開來。剩下的毒箭去勢不減,嗖嗖的掠過寒鐵身側。把這個善戰騎士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甩了甩腦袋,一咕噜爬起來,站直身體,再看小門位置。精鋼門已經回複原位,就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他轉頭看了看身後,被毒箭釘上樹幹的一顆大樹,先前還郁郁蔥蔥的樹冠,已然變黃變枯,樹皮紛紛剝落,眼看是活不成了。
寒鐵自嘲的砸吧着最,笑意的臉龐帶着一雙怒火中燒的眸子。“好好好!我倒要看看,是你這門牛還是我寒鐵厲害。”
……
……
易麗卡亂了方寸。她從未想過親愛的德魯伊夥伴們會刀劍相向。一開始她還努力的想要拉開纏鬥在一起的同胞,後來混戰的人越來越多,她的行爲反而成爲衆矢之的,數十名瘋狂的德魯伊向她殺來,她隻好後退,最終落荒而逃。可是不管她逃向哪裏,都有德魯伊們自相殘殺的情況出現。絕望中她奔向校場,那裏有魔導小隊在,他們不是德魯伊,他們不會自相殘殺吧。連易麗卡自己都覺得這樣的想法奇怪,可是這一刻她對此深信不疑。
校場上趟滿一地德魯伊,很多還能動的,依舊拖着負傷的身體,向着某個方向爬行,易麗卡哭着任由曾經的同伴們煎熬,向那個方向飛奔。
一刻拳頭大小的電球出現在她面前,易麗卡的實力,應該能夠輕易的閃過電球,可惜她的心緒已亂,根本無法做出有效的規避反應。緊張的閃躲下,她的肩頭還是被電球擦到,麻痹的感覺溜遍全身。她尖叫着摔倒在地,慣性的關系身體一直滑出去好遠。當終于停下,身體哪兒哪兒都處于麻痹中,連正常的舉手擡足都困難無比。她掙紮着想要站起,一柄黑色的匕首抵在她的脖頸處。
“别動,我不想傷害你,别逼我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