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衆人依靠的三人組,更是沒有理由害怕,雖然事态的發展出乎他們的預料。不過兩位善戰騎士本就是自信爆棚的類型,他們基本上嫌事情不夠大,敵人不夠強,是沒事找事的典範。休又是千古智者,沒有什麽能夠難倒他,自然也沒有什麽能夠吓到他。
根據現狀休制定了尋路計劃。他要刻意避免的是團隊在森林中走散,所以沒有打算分兵幾路在規定集合地的方式。而是以艾琳娜爲先導,寒鐵爲斷後,自己坐鎮隊伍中心指揮,緩慢推進的方式行動。
初期他沒有想要走出森林,或者尋找道路。而是要借助移動來确認森林導緻團隊迷路的原因,如果可以還要弄清楚道路失蹤的緣故。他讓艾琳娜先導并不是她的戰力最強的緣故,而是女伯爵善戰騎士的敏銳感知能力加上女性直覺的天然優勢,讓她走在前面好比把最強的探照雷達放在隊伍前端,有利于發現問題的關鍵。讓寒鐵斷後,一是因爲善戰騎士,即使由于某些願意同大隊隔離,出危險的概率也是最低的,更可以起到警戒作用。
雖然偵查用魔導器失去了效果,休還是讓比克以及江魚把魔導器打開,要他們時刻關注魔石的動向,哪怕眨眼功夫出現了任何反應,也要讓他立刻知道。
休的思路很清晰,之所以他無法破解森林讓人迷路的原因,歸根結底還是情報不足的關系。他擁有無與倫比的分析能力和推導能力,結合情報将會産生化作作用。所以任何可疑的細節都不能放過。
爲了避免出現意外,馬是不能騎了。衆人都是牽馬步行,隻有大頭趕得牛車上,休和塞麗娜有座的權利。
一路無話,艾琳娜走在前面,同第二位的江魚保持十五步視線可以接觸的距離。随後隊伍的每一個人都間距五部距離,知道最後一位的寒鐵再次把距離拉開到十步。
計時用魔導器滴滴滴的發出響動,代表了正午時間。休下意識的擡頭望天,黑沉沉的什麽都看不見。走了一個早上,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森林安靜的可怕。當然他們也沒能找到離開的道路。那條應該不難找的大道就此消失,再也沒有出現。
魔導小隊準備午餐的機會,休拉上艾琳娜和寒鐵兩人交流情報,所得到的消息讓人沮喪,不管是敏銳如艾琳娜,還是沉穩的寒鐵,都沒能感覺到什麽。休也沒有憑借任何細節發現異常。
“并不是什麽收貨都沒有。”,休的神情平靜,他業已恢複了沉穩鎮靜的狀态,“至少今天的行程同昨天有很大不同。”
“不同?你是說沒有道路的指引嗎?”,寒鐵擰起眉頭。
“不,是因爲森林中正常的聲音消失了。包括鳥鳴,食肉獸的吼叫以及小動物們的穿行的響聲。”,休做了一個側耳傾聽的動作,“前幾天雖然環境幽暗,可是森林裏正常的聲音還是存在的。今天不同,什麽聲音都沒有,除了我們團隊自己發出的響動。”
兩位善戰騎士若有所思。
休站起身來,“情況非常險惡。”,他用手在自己脖子上比劃了一下,不管是什麽願意造成現在的現象,都是足以緻命的情況,所以我們不用報僥幸心裏,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你老是這樣,什麽險惡的情況?不就是我們迷路了嗎?也許是某種障眼法,味的就是不讓我們找到什麽,也許晚上就會有聲音把我們引回正确的道路上。”,艾琳娜虛着眼睛,她一貫以來都覺着休是在大驚小怪。
休發出嘿嘿的笑聲,他的聲音不大,隻是音調陰森了些,四周圍準備吃食的人們立刻停下手中的事情。被栓在一邊的戰馬也都不安的打着響鼻,向他望來。
“你個家夥,沒事發出這種怪聲做什麽!”,艾琳娜眉毛倒豎。
她的這種反應也要比正常情況更加激烈。
休一邊把同伴們的反應收入眼底,一邊點着頭。
“喂,你有毛病啊!一個人點什麽頭。”
休聽候沒有回答,隻是笑了笑,又搖搖頭。
“還來!你是不是不正常,幹嘛做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艾琳娜真的火了,她豁然站起身來,手搭劍柄,大有一言不合拔劍相向的氣勢。
“哎,你這是做什麽。”,寒鐵介入,把手按在艾琳娜的劍鞘上,女伯爵才算消了氣。他撅着下巴,氣哼哼的找地方坐下。
“難道這還不危險嗎?”,休這句話是對所有人說的,“你們有沒有發現,不光是人,連戰馬也受到影響了。”,他輕拍了兩下手,吸引衆人的注意力。
他敏銳的捕捉到,大家對于突然的拍手聲很不适應,很多人皺起眉頭。現場沒有受到影響的,隻有寒鐵、吉姆以及他自己。
“如果放在平時,别說輕笑兩聲,拍兩下手,即使是大喊大叫,大哭大鬧,也不至于讓對下和藹文明的艾琳娜拔劍吧。”,休的目光所到之處,衆皆愕然。
尤其是艾琳娜,她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又拍了拍臉頰,像是要讓自己清醒過來。
“注意,别太大聲,現在每個人都處于莫名緊張的狀态,任何刺耳的聲音都可能讓人發瘋。”,休一邊提醒衆人注意,一邊觀察吉姆。大塊頭并未如通常的一樣,害怕不安。他隻是苦着臉,好像對于周圍發生的一切并不關心。
“怎麽回事?難道我着了道,或者中毒了嗎?”,艾琳娜很在意她向休拔劍的事情。
“不,不是中毒,而是缺少聲音後的必然反應。”,休用手輕撫下巴,“不要奇怪,這是正常的現象。我們平日裏生活在充滿聲音的世界,包括人聲、動物的聲響、蟲鳴以及天空、大地、合流和微風等等。即使是在最安甯的夜晚,也是有聲音在陪伴我們的。”
休環顧四周,大家都在認真聽着,隻有吉姆低着頭。
“現在看看我們身邊,聖域森林裏,不但動物的聲音消失了,連帶着風聲,樹木晃動,乃至于遠處河流經過的震顫都消失不見了。”
随着休的描述,每個人都嘗試要去分辨那些習以爲常的聲響,他們聽到的隻有寂靜。
“請相信我,這絕對不是什麽好事,而是真正的危險。就像艾琳娜表現的樣子,人會在極端安靜的環境中瘋掉的,會失去理智,會變得極有攻擊性。這無關乎實力如何,也不因性别所左右。每個人都可能在這種環境中發瘋,而發瘋的前兆就是變得特别敏感,尤其是對于周圍突然出現的刺耳的響動,會變得暴怒。到後期,甚至無法忍受自己呼吸的聲音。”,雖然休的解釋,衆人的臉色終于發生變化。
“可是,寂靜無聲應該是早上才開始的吧,僅僅一個上午就會瘋掉嗎?”,艾琳娜後怕的摸着細劍的劍柄。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打哆嗦。她不是在害怕自己發瘋,她害怕的是無意中拔劍傷害同伴,傷害他的愛人。
“一個上午,不如果不是因爲我們這些人在這裏,又有戰馬和闆車不斷的發出響動,隻需要一頓飯的功夫,人就會發瘋。”
艾琳娜努力注視着休,希望從他的目光中看出他在說笑話的痕迹,很可惜,休的表情很認真。
大頭剛烤好一塊土豆,他順勢把土豆塞給塞麗娜,後者沒有預料到土豆的出現,立刻尖叫起來。
塞麗娜的尖叫聽上去是那樣的刺耳,魔導小隊的戰士們痛苦的捂住耳朵。艾琳娜拔劍而起,“你這個女人,沒事瞎叫喚什麽!”,善戰騎士的怒吼加上幽影之力帶來的壓迫感,把塞麗娜吓住。尖叫聲戛然而止。
休被尖叫弄的頭昏腦漲,他晃了晃腦袋,才清醒過了。
“不,不要殺我,求你了。”
女法師的哀叫聲中,女伯爵手中提着細劍,尖銳的尖端頂在她的脖子上,殷紅的血液順着脖子流淌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