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樣?”,灰色帽兜傳來了嘲笑和鄙視。
“……”,不做聲并非害怕或者軟弱,相反是爆發前的征兆。
黑甲騎士們感覺敏銳,他們本能的向着灰帽兜靠攏過去,把馬多克涼在一邊。
“鬼頭!給我把藍尼恩家混蛋,都撕碎!”
女人的風怒是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平時那些不怎麽發火的女人。
勞倫斯記起了一句形容女人的俗語,用來形容現在的萊迪再合适不過了。
剛修補完不久的議事廳頂部被巨力拍碎,醜陋又可怖的大腦袋探了進來,“是誰這怒了吾之契約者,他将會遭受到魔火的灼燒。”。鬼頭的語氣是認真的,它嘴裏隐隐射出紅色的光芒,龍息随時噴出。
黑甲騎士們嚴陣以待。馬多克陣營的其它人等紛紛後退,甚至有些人跌坐在地上尿了褲子。
灰色帽兜後翻,露出英氣且充滿野心的臉龐,“黑炎,你還在等什麽?有一頭老龍奇犽到你頭上來了,還能忍?”
“啊噢!!”,龍吟聲再一次震碎了各種彩色水晶玻璃。搖曳的燭光之下,玻璃殘渣自高出灑落,七彩如天河墜落。“鬼頭,你膽子不小,來管本本大爺的閑事,信不信我拆了你這把老骨頭。”,嚣張跋扈且兇戾的怒罵聲在半空中霹靂而下。
鬼頭的身影從破口處消失,龍嘯聲伴随着空氣中不停的爆裂響動,以及連綿不絕的熱浪從空中湧向地面。灼熱感縱然是坐在議事大廳裏也能感受的到。“混蛋,族長沒有教過你什麽是禮節嗎?”,伴随着風怒的龍嘯,厚厚的雲層變成了通紅顔色,随即什麽東西在高空爆炸,震耳如同山崩地裂的響動下,狂暴的氣浪在地面刮起一陣陣駭人的旋風。
兩頭巨龍的咆哮和戰鬥一直持續了一刻鍾左右。狂亂的風暴漸漸原理。議事大廳内,奧爾達斯一臉平靜的同萊迪對視。後者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動,身形搖搖欲墜。
勞倫斯趕緊上前攙扶。
馬多克陣營,人人面如死灰,傳奇巨獸的搏鬥,是他們不敢想象的。那種深入人骨髓的驚悚感覺讓他們連身在優勢一方都沒有意識到。死亡的預感将領了大廳内,除了奧爾達斯外,每一個人的身上。
奧爾達斯很享受得仰起頭,他張開雙臂,沐浴在周圍人們的恐懼中,那種一切盡在掌控的滿足感讓他陶醉。“怎樣?還想同藍尼恩家,不,同我奧爾達斯爲敵嗎?”,他肆無忌憚的欣賞着眼前一名優秀女子的戰栗與挫敗。他并不讨厭她,事實上她對他有着很強的吸引力。自負的他始終認爲,西境除了艾琳娜.哈代外,沒有哪個女子能夠配得上他,現在看來,萊迪.巴特斯比勉強算一個。他對于征服這種強悍女人非常有興趣,這種成就感如同戰争的勝利般讓人垂涎欲滴。
當然,現在還不能算勝利,眼前的女人沒有低頭,不過一切都隻是時間問題。要讓這個女人感到真正的絕望,進而隻能依附于他,于是他便有了更強的助力,以及…一個配得上他的女人。
萊迪時刻注視着奧爾達斯的舉動,她尤其關注他的眼神和表情。她看出了他的野心和瘋狂。她内心處于痛苦的掙紮中,是放棄尊嚴,像這個男人低頭,還是抗争倒地?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下,她覺得自己就像一隻被人窮盡在籠子裏的寵物,雖然不甘心于失去自由的日子,可是她的每一次努力,隻不過是籠子主人茶餘飯後的笑料和談資。強烈的挫敗感襲擊了她,她幾乎要向他下跪,不過理智、尊嚴以及别的什麽東西阻止了她那樣做。
“别以爲你勝利了。還有一天時間,到那時我失敗了,自然會遵照諾言交出權利。”,她鼓足勇氣,用穩定的音調如此說道。她說話的對象,不是應該交于權利的哥哥,而是奧爾達斯本人。
奧爾達斯眼中閃過驚喜,“哈哈哈,親愛的萊迪,你真是越來越讓我高看了。”,他大點其頭,“我喜歡意志堅強的女人。”,他一揮手,拍在會議桌的一角,把剛剛坐下休息的馬多克吓的跌倒在地。奧爾達斯不削的看了一眼,難看掙紮的男子,“哼!可惜你生在一個錯誤的家族。”,再次擡頭,奧爾達斯國王般露出神聖、莊嚴、肅穆的神情,“可以,我同意你的看法,隻要在後天淩晨到來之前,你能夠解決鐵槍鎮外肆虐的流匪,我就承認你的繼承權。”
“我…我不同意,子爵閣下,你…”,馬多克想要反駁,他努力的把衆人的注意力引向自己,他有種感覺,自己不再被人關注,這場較量中,他才是多餘的。不過面對奧爾達斯灼灼的目光,馬多克低下頭去,再也不敢擡起。
在場的所有人們,沒有人再把他看做鐵槍鎮的繼承人。現在對決的雙方是萊迪和奧爾達斯兩人,也是巴特斯比家族同藍尼恩家族。一旦萊迪失敗了,那麽馬多克等人也不會擁有鐵槍鎮的權利,因爲奧爾達斯已經表達了對鐵槍鎮的野心。即使他不說,人們也知道,他的目标就是鐵槍鎮。
會場上,來了一個穿着普通布甲的,最底層的士兵。這個人應該是農兵出生,在鐵槍鎮的軍隊體系中,随便一個人都能命令他,都能讓他下跪。可就是這麽個家夥,竟然顫顫巍巍的來到對決的雙方,萊迪.巴特斯比和奧爾達斯.藍尼恩之間。
“請問…我…我有重要的情報,應該向誰彙報?”,年輕的農兵臉上稚氣未脫,他那呆滞的眼神告訴周圍的衆人,這個家夥的腦子并不好使。
奧爾達斯惱怒的盯着農兵,他的眼神足可以讓現場的大人物下跪,匍匐。可是對于傻子農兵來說,這種殺人的目光,他根本沒有感受到。
“守城軍?傳令兵嗎?你來做什麽?”,勞倫斯畢竟是軍隊中的人,他準确的估測出農兵的身份,并化解了他的尴尬。
農兵帶着憨憨的神情,轉過頭看到勞倫斯,“啊!原來是首席騎士大人,是這樣,我有重要情報要向您彙報。”,傻子行了個軍禮,動作倒是很标準。
奧爾達斯搖了搖頭,“縱然是天庭之威,對于傻子也是無用。”,他的笑聲引來黑甲戰士們的附和,一些馬多克陣營的牆頭草們,也谄媚的跟着笑了。
“報告大人,城外,來了一支奇怪的部隊,他們自稱是龍晶城的援軍。”,傻子沒有考慮重要情報是否适合當中念出來,就在勞倫斯來得及阻止他之前,以立定的姿勢向他大聲彙報了出來。
奧爾達斯的笑容戛然而止。
……
……
艾琳娜這是第二此帶兵來到鐵槍鎮。同上一次不同,這次他是在征得領主同意後,被禮讓進城的。
她待得人不多,隻有兩百多人,相比于軍事戒備中的鐵槍鎮軍隊,少的可憐。可是她的威望,可以用兇名來形容,卻是每一個鐵槍鎮人,每一個巴特斯比家人都不會忘記的。
正是這個女人,帶着幾百士兵,闖入鐵槍鎮,殺死了前伯爵。
艾琳娜經過的一路上,人們駐足觀看,士兵們各個面色凝重,平民們大多帶着敬畏的目光向她行注目禮。
“你們這裏,人人都是怪怪的。”,有些尴尬,不善交際的艾琳娜用一句更加尴尬的話,讓氣氛愈發怪異。
萊迪輕輕的搖了搖頭,她的神色好了許多,“福斯特大人說的沒錯,您真是個沒有架子的人。”,她的話直爽中帶着親切,讓人咋聽之下就會心生好感,“見到您之前,我一直在向,強悍的哈代伯爵是個什麽樣的女子,會不會強壯的同巨人一樣。”(萊迪因爲身在森林探險的關系,她沒有見過艾琳娜。)
她的話引起艾琳娜婉兒一笑,她很喜歡直爽的姑娘,并不介意被稱作爲強壯的巨人。“實際見到後,又有什麽感想?”,她的動作很随意,語氣也變得親切。
萊迪沒有什麽特别的表現。她的走路姿勢很悅動,體現了她的好心情,“現在看,您比想象中還要随和,就像…鄰家大姐姐,好可靠的模樣。”
艾琳娜聽後哈哈大笑,還很沒形象的伸手挎在萊迪的肩膀上。後者先是詫異的轉頭看看,随即便放松下來。兩個女人很沒想象的互相挎着肩膀,向官邸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