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加大師的工坊,是一座地上堆場面積廣闊,建築稀少,但是低下面積又成倍增加的特殊建築。這其中既有大師技藝高超,能夠跨時代的大量采用地下設施的原因在其中,也有大量的設計需要保密的需要,更有廢礦城地價高昂,大師隻能退而尋求地下的無奈在起作用。
第一批的進入的闖入者中,四人被長弓兵們釘四,其他人則逃了出來。過程中又有一人被鐵箭刺穿。慘叫聲後,内外再無聲響。
好一會兒後,屋外動靜再起,四面窗口位置,有人舉着鐵盾突入。而門口遭到了木槌的猛砸,也岌岌可危起來。這一次屋内沒有再射出鐵箭,不過闖入者們不敢大意,謹慎的前進。進入屋内的持盾手,不理橫七豎八趟在地上的自己人,警戒着四周,他們竟然沒有見到人影。剛才那些逃進來的家夥呢?射箭的人又去了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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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馳的馬車一直行駛到了城區外圍。沒有城牆的關系,廢礦城沒有明确的内外城之分。蘇珊娜四人,把車趕在一處荒僻的巷子中便開始徒步折返。幾人先是走了幾個街區,一名護衛離開,不一會兒找到了一輛馬拉的闆車。他們便以車代步,向着駐地方向跑去。
蘇珊娜驚魂剛定。一直以來雖然身處危險的情報工作,也已經做好随時犧牲的準備,不過一是因爲身在友好領主的勢力範圍,再則龍晶城并不算強大,沒有人會去注意龍晶城方面的奸細,她還從未經曆過如此恐怖的事情。标志的臉上滿是淚痕,污物和血塊破壞了她幹淨整潔的形象。“呼…呼…呼,我們下面該怎麽辦?”,蘇珊娜自己也沒有覺察到,她竟然在依靠着一向以來不假以辭色的魯弗斯,她口中的“小毛孩子。”
魯弗斯的形象也好不到那裏去,經曆過狂奔,戰鬥以及一路上的颠簸,沒有狼狽是不現實的,不過他比起蘇珊娜來,就要從容,鎮靜了許多。“不能讓敵人知道我們的目的地在廢物,現在城裏兜圈子,等到晚上再摸回去。”
蘇珊娜臉上現出絕望和疲憊的神色。
“怎麽了?有問題嗎?”,魯弗斯立刻問道。
“可是,我…我…”,她開始吞吞吐吐起來。
“請直說,我們不能犯任何一個小錯誤的。”
魯弗斯專注的目光,以及另外兩名士兵的注視讓蘇珊娜愈發的緊張,她臉漲得通紅。“…總之我…我有不方便,能不能想象辦法!”,惱羞成怒的蘇珊娜怒吼起來。
三個男人大眼瞪小眼,一時間不知錯錯,“這女人怎麽回事?”是他們共同的心聲。
“笨蛋!總之帶我需去個隐蔽的地方,你們先把風啦!”,紅着臉,夾着腿,蘇珊娜大罵着把三個男人趕到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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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姆一臉恐懼的躲在阿加大師工坊的一處建築材料堆場旁。他用兩名學徒的屍體把自己蓋住,裝作三人一同死在堆場上的模樣。
他嘴裏發苦,心裏更是後悔的要死。心說幹什麽不好,非要吵着同老頭一起出來放放風,現在好了,被人困在一處絕地。同伴和老頭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他一個人身在敵人環繞的地方,估計一露頭就會死吧。
兩名外來者從他身邊跑過,吓得吉姆趕緊閉上眼睛假裝屍體。吉姆雖然閉着眼睛暫時無法逃跑,不過他的腦子還是在轉動着。既然衆目睽睽下無法走動,那麽就等天色晚一些在逃跑好了。真是的,這些家夥什麽來路,趕在廢礦城區裏邊,光天化日之下行兇,就不怕城防部隊把他們包圓了嗎?
吵嚷聲更大了,對場上再次傳來慘叫聲。吉姆冒險側頭,睜開一條眼縫,就見身邊不到5步的距離,一名外來者手持斷槍沖着地上學徒的屍體刺了下去,那名學徒慘叫一聲,再也無法裝屍體了,他痛苦的蜷曲起軀幹,想要掙脫深深刺入體内的短槍。就見那個外來者抽出槍,臉上顯出獰笑,狠狠的又一次刺了下去,苦惱的哀嚎聲戛然而止。吉姆被吓得魂飛魄散,外來者這是要趕盡殺絕。他雖然體壯如牛,力氣也不小,可惜從小就是軟蛋,隻有别人欺負他,從未見過他能夠保護自己的。更是在家鄉被人稱呼爲飯桶。到了這個時候,平日裏向軍士們學來的防身術早已忘得一幹二淨,他盡了最大努力,才使得自己不至于發抖暴露目标,至于别的辦法可是一概沒有。
清理戰場的外來者一個不落,分工合作,沿着屍體的走向,用短槍、短劍甚至是匕首補刀,那些重傷未死,或者吓昏過去的學徒們,經過這麽一輪清洗,便再也沒有幸存者出現的可能。大個子吉姆在内心向着所有知道和不知道的神佛祈禱着,希望他們會漏掉自己。
短劍入肉的聲音響起,他用來掩護自己的一具屍體被紮的三劍,濃重的血腥味嗆的吉姆難以呼吸。
爲了活命他不敢亂動。負責清理他身邊屍體的外來者罵了一句什麽,吉姆不敢睜眼,隻知道他還未離開。另外一具屍體上也傳來劍刺入肉,被骨頭卡住的響聲。清理者罵的更兇一些。吉姆聽到腳步聲正在遠去,他又一次睜開眼縫,看到了外來者離開的背影。可惜,還未等他慶幸,那個人又回來了,這一次他帶來的是柄戰斧子。吉姆這才注意到,身旁屍體上卡這一柄短劍,應該是短劍無法拔出,外來者打算換一柄武器的緣故。他不自覺的咽下了口水,被斧子劈開腦袋的畫面不停的在他眼前出現。他現在手腳冰涼,渾身出着虛汗,理智告訴他,再不做些什麽,下一刻他會被斧子劈死。筋肉微微的抽動着,吉姆正在做着最後的思想鬥争。躺在這裏就是個死字,雖然跳起來拼搏,最大的可能也是活不成,不過總比等死要強。他猶豫的不是拼命本身,而是從未真正爲自己争取過什麽的他,手腳已然不停使喚,即使現在想要拼命,也沒有勇氣怒吼一聲。好可悲的人生,大個子不禁自嘲的想着。
弓弦聲連響,慘叫聲和武器掉落的響動不斷,外來者們一陣的鼓噪。
已經準備迎接最後時刻,不顧一切張開眼睛的吉姆,看到的是頭上高高舉起的戰斧,以及被噪音吸引了注意力,轉過頭去的那個外來者。
今天是吉姆的幸運日,外來者随即放棄補刀而是朝着工坊建築方向跑去。他長長籲出一口氣,感覺半條命都被吓掉了。
随後吉姆所在的堆場成了一處觀戰最好的地方。除了血腥味和不知名的臭味,這裏最大的好處是安全。他貓在屍體堆中,密切的注意着事态的發展。
放松下來後,吉姆才有機會好好觀察這些外來者。他們都是傭兵打扮。身上的武器五花八門,口音也都是各種各樣。不過這些人對于戰鬥都是内行,他看到傭兵們現實拍着幾人頂着鐵盾從窗口突入工坊的同時,一組五人拖着簡易的攻城錘撞擊關死了的工坊大門。随着攻城錘敲擊到第三下,木門四分五裂。傭兵們喊殺着一擁而入。
出乎吉姆的預料,工坊内沒有傳來喊殺聲,裏邊傳出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後,便有人出來呼叫更多的人進去。就在大個子以爲進去的人太多,小小的工坊應該容不下時,第一批哀嚎着的傷者以及幾具死屍被擡了出來。看穿着應該是先前突入的傭兵。
吉姆再笨也意識到,小工坊并不小,也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樣簡單,應該是有地下室才對。
不一會兒裏邊用處大批的傭兵,就在吉姆以爲戰鬥已經結束時,這些湧出來的人并未散去,而是嚴密的把工坊包圍住。随即便有傭兵從外邊運來引火之物。原來他們是攻不進去,打算用火燒了。
濃煙和火焰很快吞噬了工坊。
大約小半天後,一批全副武裝的傭兵進入廢墟。沒有太長時間,這批人回來了一半,還有兩個帶傷的。顯然地下室并非傭兵們想象的那麽容易攻下來。
吉姆估計,正在工坊地下室頑抗的,應該就是老頭和那五名長弓手。無所事事的他,眨巴了下小眼睛,也開始思考自己該做些什麽了。此地危險不可久留,借着夜色逃走是一定的,至于逃出去後,該何去何從就要好好思量一番了。他看出來了,廢礦城現在是龍蛇混雜,連領主家的重臣也遭到如此明目張膽的襲擊,可見局勢混亂到何種程度。最好是離開後,立刻夜遁,有多遠跑多遠。可是他又想到了龍晶城吃飽穿暖的日子,曾幾何時這種日子離開他非常遙遠,要不是機緣巧合下救了老頭,他還不知道在哪個林子裏挨餓呢。饑一頓飽一頓的生活他已經過膩了,再也不想回到過去。
思考間時間過得飛快,當他注意到天色漸漸變完,堆場上人影稀少,所有活人都被工坊那裏的戰鬥吸引了注意力。
這是個機會。
黑暗中,兩具死透了的屍體,詭異的向着兩邊翻了個身,一名渾身是血,面目猙獰,足有兩人那麽高大的壯漢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