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龍堡狂歡的第二天,便有一支小部隊秘密出城,他們帶着重要使命前往龍晶城最強大的盟友廢礦城。
這是一支不到120人的小隊伍,全部由經驗豐富的老兵組成。他們清一色的騎乘着戰馬,不過并非所有人都是騎兵。事實上這其中絕大多數人都是步兵。有龍晶城區别于幽影大陸上其他人類勢力的特殊遠射兵種長弓兵和精銳的槍盾步兵,再加上草原遊騎斥候以及幾名将領組成了小部隊的全部陣容。
魯弗斯騎在戰馬上,回頭最後看了一眼翔龍堡,抛卻心中的遺憾。說實話這個時段他真的有些舍不得翔龍堡。勝利的喜悅,無時無刻不在慶祝的人們,熱情的草原姑娘都是他榴蓮的對象,隻不過相比于勝利慶祝的氛圍和狡猾的敵人以及讓人興奮激動的戰場,他更加偏向于戰場一邊。因此在安德烈挑選出戰人員時,他站了出來。
他很喜歡安德烈這個人,不但是因爲他很能打仗,而且老安德烈非常對他胃口,很多時候他甚至感覺到,兩人的志向和興趣是一緻的,也因此魯弗斯一有機會就往安德烈那裏跑,因爲他明白,老頭那裏總能發生一些新奇有趣的事情。
“喂,小夥子能同老頭聊聊,讓他不要做出這種事情。”,一名坐在馬上,高大醜陋的漢子來到他身邊。
這個人魯弗斯認識,安德烈身邊有趣的事情之一,他的副官,吉姆.碎石。一個來曆不明,膽小怕事、好吃懶做的家夥。同他那比起戰馬都不遜色的身闆給人的影響極不相符合的,是這個家夥可以用恥辱來描述的個性。光是用膽小或者懶惰來形容他并不确切,這是個集合了幾乎所有遭人讨厭缺點的家夥。喜歡搬弄是非、躲在人後面使壞主意,真是的武功平平卻喜歡欺負新兵且極愛貪小便宜。他真不知道老頭是從哪裏把這家夥找到的,竟然還讓他成爲了自己的副官。這也造就了龍晶城内,除了安琳娜、休得組合外,另外一對奇葩的誕生,老頭和惡心胖子組合,讓人不禁懷疑自己其實是身處邪惡的一方。
“什麽事情?”,預感到胖子又要刷壞,魯弗斯很簡短的反問回去,并戒備起來。
“嘿兄弟,别緊張。”,胖子擠出一個極爲難看的笑容。他讓兩騎并肩而行,不顧紅發青年厭惡的神情,伸出左臂就搭在魯弗斯的肩膀上,“享受人生,參與到慶祝和歡樂中去,這是人之常情,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醜臉上的表情誠懇,語氣卻讓人聯想到騙子,“怎奈老頭他不知怎麽地,竟然無視這種常情,竟然主動申請去什勞子的廢礦城摻和,你說他這不是不正常嗎?難道不應該好好勸勸?”
“廢礦城也是不錯的地方,而且那裏物産豐富,姑娘們又漂亮。應該不會比翔龍堡差吧。”,魯弗斯掙紮了一下,沒能讓那隻大手從肩膀上下來,他隻好虛着眼睛,邊鄙視這個胖子邊找機會脫身。
“非也非也,一看小兄弟就是個聰明人,怎麽能看不清楚狀況呢...”,胖子伸出一根手指,“首先翔龍堡剛剛大勝,大家都處于極度的亢奮和歡喜中,這裏的氛圍怎麽可能是廢礦城能夠比拟的。”,他掰開第二隻手指,“其次廢礦城東西雖多卻都很貴,屬于給貴族老爺們找樂子的地方,對于我們這些窮苦人,又不是什麽好去處。”,他掰開第三隻手指,“然後是最重要的...”,胖子的醜臉露出神秘兮兮的表情,他壓低聲音道,“我下面說的可是機密,你不要到處宣揚哦...據老頭子說,廢礦城正在搖擺,莫雷爾公爵很可能會從背後插我們一刀。”
對于廢礦城的情況,魯弗斯是了解的,胖子根本是在危言聳聽。莫雷爾家腳踏兩隻船,同龍晶城結盟的同時,也在和斜陽城眉來眼去,這都是擺在明面上的事情。要說廢礦城中,最支持同龍晶城結盟的是公爵之女瑪格麗特.莫雷爾,至于其他人,很可能是站在斜陽城一邊的。最關鍵的莫雷爾公爵本人,則一直含糊其辭,對于龍晶城的态度也是若即若離。但是要說廢礦城即将背叛之類的話,明顯同事實不符合。魯弗斯虛着眼睛,“作爲老頭的副官,把軍事會議上的情報洩露出來,這樣真的好嗎?”
胖子對于魯弗斯的譏諷,臉上一絲波動都沒有,“小兄弟說哪裏話來。我這怎麽能叫洩密,你我還不知道,伯爵大人身邊的紅人,福斯特大人的小弟。我說這些話出來,純粹是探讨,沒有洩密的意思,真的沒有這個意思。”,他邊解釋着,邊收回大手,找了個有頭溜走了。
看着胖子遠去的身影,魯弗斯長歎一口氣。
馬蹄聲響,一小隊草原騎士呼嘯着經過他身邊,爲首的是一名挎着雙刀的大漢,須發張揚,面目兇惡。看到這一隊人經過,魯弗斯再次歎了口氣。他總覺着老頭是有意的,不但在身邊找了個麻煩人物當副官,挑選精銳時又挑了個不小的禍害。雙刀的草原戰士叫獒爪,遊騎兵首領鷹眼的親信。這個人勇武過人,性格張揚,按理說應該是個不錯的戰士。可惜他不知爲什麽,對北方人懷有莫名的敵意,張口閉口的“你們北方蠻子如何如何”,讓他在軍中人緣極差。帶上這個家夥執行如此重要的任務,老頭是認真的嗎?魯弗斯不禁懷疑其老頭的動機來。
若有若無的那種被人注視的感覺又來了。魯弗斯趕緊收起自己的小心思,專心感受被窺視感覺的由來。可惜,感覺一閃即逝,現在已無從判斷監視者的位置了。
他不敢托大,策馬追上安德烈。這時候獒爪正在彙報斥候們的收獲。
“前方20裏地的範圍,沒有流民的蹤迹,連鳥獸都很少。”
獒爪的樣子非常兇,即使是普通的說話,也給人以在吵架的感覺。
安德烈眼睛看向别處,既像眺望遠方,又像是在發呆。
就在獒爪以爲對方正在發呆,就要發作罵上幾句時,老頭開腔了。
“這很不正常。沒有流民也許是這裏活不下去,亦或者他們中的大部分都被流民軍裹挾到戰場上去了。可是鳥獸爲什麽會消失,他們可不會受到我們的實物短缺的影響。”,他不經意的瞥了獒爪一眼,“還要勞煩将軍同吃後門再走幾趟。我總覺得周圍太安靜了些。”
獒爪本就是個不好相與的家夥,再加上對于北方人的看法,讓他變得極難溝通。可就是安德烈瞥得哪一眼,讓獒爪放棄了拒絕的念頭,草原大漢驚疑不定的看着依舊像是發呆的老頭,臉上陰晴不定,終于還是彎腰行禮,領着遊騎們離開了。
魯弗斯等到獒爪走了,才敢策馬上前,倒不是說他害怕對方,隻不過不願意在大軍中通這種家夥鬧不愉快罷了。
“怎麽?又感覺到受人監視了?”
不等魯弗斯開口,安德烈先就問起了監視的事情。紅發青年點了點頭。
“這一次肯定不是錯覺。對方很警覺,我稍一留意就離開了。不過那種受人窺探的感覺是那樣的強烈,我确定不會有錯。”
安德烈伸手向着周圍虛點了一圈,“剛才遊騎們的情報也顯示,周圍實在是太安靜了些。”,安德烈轉過頭,面對着魯弗斯,他的目光深邃,“這不是好兆頭。我倒不怕受到襲擊什麽的,我們這支人馬,精銳程度可謂西境稍有,比起黑炎騎士團也不逞多讓,關鍵是我們的行蹤...”,安德烈眯起眼睛,“估計想要秘密潛入廢礦城已經是不可能了,我隻是希望不要弄得節外生枝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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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五天,被人監視的感覺一直如影随形。斥候們的彙報也大緻相仿,到後來,連普通士兵們都感覺出了異常。離開翔龍堡時,高昂的士氣被深深的疑惑所取代。
地平線上,出現了一條不規則的黑線,向兩邊不斷的延伸。魯弗斯不是第一次看到這幅景象了,那是沒有城牆的廢礦城所特有的景緻。
遠處,大道的中央,一道認爲的關卡橫在路的當中,數百名士兵正在其中盤查過往的人群。魯弗斯看到了關卡的情形,疑慮和戒備油然而生,雖然這裏離開廢礦城很近,但是士兵出現的地方,竟然沒有家徽和領主的旗幟,實在不是什麽好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