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龍堡戰後很快恢複了平靜,其中最主要原因竟然是龍晶城的指揮官并未像傳聞那樣大開殺戒,見識過龍晶城攻擊部隊恐怖戰力的人們,沒有多少興起對抗之心,更何況這隻是貴族間的内戰,并不涉及國與國間的較量。
休抵達龍晶城後的第一件事,是貼出告示,召集翔龍堡内殘餘的本地大人物,讓他們參加一場給斯托克夫婦舉行的葬禮。葬禮在翔龍堡陷落後的第二天舉行,雖然倉儲準備,比起普通大戶人家的葬禮也有所不如,卻很好的穩定了人心。根據封鎖要道的遊騎兵們回複,從翔龍堡出逃的人大幅度減少了。
葬禮結束的當天下午,原斯托克家的議事廳,休在忙碌中見到了鷹眼。
他一邊批閱成堆的文件,一邊還要不時的接見各色人等,出了安撫那些本地人的情緒,還要切實的擔負起管理者的職能,在政府沒失去應有功能的現在,偌大的翔龍堡的重擔壓在休得身上,對于一個人來說,這種壓力着實不清。
大步走來的是犬牙族的族長,鷹眼,他身上帶着塵土,衣甲上沾着血迹,模樣着實吓人,要不是衛兵認識他,都不敢放他進來。
“你比我預計的還要聰明。”,鷹眼開門見山的說出自己的感想,不客氣的一口飲盡案頭的茶水。
旁邊服侍休起居的大頭雖然想要阻止,但是渾身戾氣的草原族長把他吓住了。
休拍了拍大頭的胳膊,示意他下去休息,“你吓着他了,這些可不是專業的士兵,沒有見識過你身上那股濃郁的殺氣。”,休得語氣很溫和,誰曾想到,他是指揮大軍攻城拔寨的高手。
“爲什麽不事先告訴我?”,鷹眼的神色并不高興,反而有些惱怒,他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面上,堆疊的文件倒了一片。
休擡起頭,外頭思考了片刻就明白他是什麽意思,“這不是很好嘛?”
“我可看不出受到你愚弄好在哪裏!”,鷹眼一臉的氣憤。
“首先,我不是在愚弄你,也沒有嘲笑你的意思。”,休伸出一隻手指搖了搖,“之所以隐瞞屍體的用途,一是怕走漏風聲,那樣就起不到應有的,安定人心的效果了。還有一個原因...”
休慢條斯理的重新爲自己倒了杯茶。鷹眼焦躁的在書案前來回踱步。
“還有一個原因,這樣才能讓你影響深刻。”,休回視鷹眼犀利的目光,“你不用這樣看着我,說真的,你的能力雖然出衆卻還有欠缺,爲了我們的聯盟也爲了你的族人,你實在是需要好好進修一下。”
“你的做法同我的提高,有半個銀币的關系嗎?”,鷹眼抓狂的撓着腮幫子,他幾次想要把手搭在刀柄上又氣哼哼的放下了。
“當然有關系,我這是想提醒你,世界上有很多你不了解的辦法,不用殺戮就能解決一些看似難以辦到的事情。”,休搖了搖頭,表示對鷹眼的不滿,“你和你的戰士們就是尖刀,鋒利且緻命,但是遇到刀子解決不了的問題後,就會顯得手足無措。”,休順手在茶杯裏加入了上好的果酒,這些可是奢侈的美味,在龍晶城可喝不到。
鷹眼搖手拒絕了休得邀飲,他滿臉疑惑,憤怒正在消退。
“就比如你們沒有攻城手段,看到翔龍堡的城牆後,你來找我,當時你的臉色和士氣,那是低落到極點。如果你是一個士兵或者将軍,這種缺陷還不緻命,但是你是一名族長,擔負着種族的未來,在見識上有這種缺陷,會造成惡劣的影響。”,說話間休整理好了案頭淩亂的文件,繼續低頭批閱,“我作爲你最可靠的盟友,自然不希望友軍存在這樣嚴重的缺陷,因此設計讓你對方法的變化和運用有更深刻的理解。相信我,這對你未來回到草原,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是至關重要的。”
鷹眼盯着休,他的目光聚焦處卻不在休臉上。他在沉思,特别是關于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那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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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鷹眼出城,重新回來時,帶來了七百多名族人,這是犬牙族幸存的所有人了。
休在此期間接到了來自斜陽城的情報,這是無痕的情報組織第一次傳回情報。休本來對情報的質量期待不高,畢竟是兩個外行人,摸着石頭過河要求不能太高。可是呈現在他面前的短短的情報,卻讓他把喝在嘴裏的茶嗆進氣管。
鷹眼帶着族中的親信來見休,卻見這位翁文爾雅,總是很淡定的年輕人一臉焦慮的站在門口等他們。
鷹眼疑惑的看向休。
後者上前一步,“有緊急情況發生,需要遊騎立刻出動。”,他不由分說的把摸不着頭腦的草原頭人們帶進房間,這裏有一座剛搭起來的沙盤,“這裏,這裏以及這裏,是需要重點關注的位置,我需要遊騎緊急馳援鐵槍鎮,我非常懷疑艾琳娜會遇到麻煩。”
鷹眼看了看休,臉上的疑惑換成了果決,“沒問題,我立刻帶人去。不過,族人的事情...”
“你放心,族人我會安排妥當的,别看我不是牧民出生,卻也知道你們需要什麽。等你們回來時,見着的是一個安穩休憩的犬牙族。”
“好,補給後我立刻出發,事态緊急,就不辭行了。”鷹眼帶着依舊搞不清楚狀況的親随很快消失在休得視野裏。
“發生了什麽事情,讓你緊張成這樣?”,有些懶洋洋的高大戰士出現了。他也是接到通知來見休得。
“艾琳娜那裏出了緊急狀況,需要你們協助鷹眼去解決,他們馬上出發,你們帶着五百士兵随後敢去,希望還來得及。”,休臉知道自己的焦慮情緒會影響士氣,可是一旦關系到艾琳娜,他就無法再保持平常心了。
“需要我們去解決,出了我還有其它人要一起增員嗎?”,寒鐵這個人總是不緊不慢,哪怕在緊張的事情,他表現出來的也隻有從容。
“魯弗斯,我希望你能教導他。他一心想成爲騎士,又有天賦,在這方面我無法幫到他。”,休很焦慮卻沒有失去冷靜,他還是秉承着一貫的高效的态度,在這種關頭也不忘記魯弗斯的曆練。
“這個沒問題,小夥子真的很有天賦。但是我并非騎士,而是武者,教導出來一個武者真的好嗎?”
“沒問題,不管是武者還是騎士,都隻是個稱謂。”,休邊回答邊來到沙盤前,盯着鐵搶鎮的地形出神。
“我帶人離開,這裏就沒有靠得住的高階戰士了,你真的沒問題嗎?”,寒鐵還是很負責人的,他首先考慮到的是休得安危。
休擡起頭,認真着寒鐵,“你果然是個正直的人,要是稍有私心,巴不得我出問題,這樣你就可以離開,繼續武道的曆練。”
“你還沒回答我呢。”,寒鐵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
“不會有問題,我們剛剛大勝,暗處的敵人又不了解我們的部隊構成,不會發現其實精銳都抽調走了。倒是艾琳娜那裏,比較吃緊,你帶着步兵接應鷹眼,萬一有什麽意外,請一定保護她的安全。”,休低下頭,深深的向寒鐵鞠了一躬。
寒鐵回應休得是炯炯有神的目光,“我是個信守承諾的人,隻要還有一線希望,就不會讓女伯爵受到任何傷害。”
當天傍晚,鷹眼帶着兩百多遊騎離開了翔龍堡。當夜接近淩晨時分,寒鐵帶着五百名農兵以及魯弗斯踏上前往鐵搶鎮的大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