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以後我要叫你福斯特大人喽。”，艾琳娜虛着眼睛盯着他直瞧。

休倒是坦然的很，“不用，你永遠可以叫我休。”

也許是嫌這句話太過暧昧，又或者是純粹不适應的關系，艾琳娜攤開雙手，做出無能爲力的手勢。

“呃…作爲一名軍事顧問，福斯特先生你還真敢說啊。”，大胡子安德森純粹是在發表感想。

“謝謝你誇獎，我也覺得自己屬于快人快語的類型。”，休已經不要臉了。

老道奇清了清嗓子，“咳…休，有些事情還是從長計議比較好，我想這裏的人都會把這件事情當成笑話…”

休伸手止住了老管家給他台階下的企圖，“謝謝您老的好意，不過我是認真的。以王國法律，擁有守護巨龍承認的人，可以成爲不低于伯爵的貴族。而我現在正好擁有一頭風龍。欠缺的隻是國王的認可。

休的注視下，老道奇皺起眉頭。

鉑金和裏克伍德面露好奇，執法官和輔政在看好戲，隻有大學士對于休的态度露出深思的神色。

“别說了老爺子，既然人家福斯特大人想要飛黃騰達，我們又有什麽理由阻止，我在這裏先祝大人您官運恒通，将來家大業大，子孫滿堂。”，艾琳娜的情緒不太對，用哽咽口氣說了如下的話，不用她承認也能看出，女伯爵的情緒波動是多麽的大。

休看到艾琳娜的反應，沒有忙着解釋什麽，而是不慌不忙的喝了口眼前的茶水，左派就好像是真正的貴族一樣。

在座的人，都已經聽出、看出艾琳娜的态度，他們用看待小人得志的目光盯着休，後者好似一無所覺。

終于姿态做完，休像艾琳娜露出個情切的笑容，“飛黃騰達什麽的，不是我的追求，至于當官嘛，我也沒什麽興趣。”，在座的有人露骨的哼出了聲，休無視了其他人的鄙夷，繼續對着艾琳娜說道，“我的選擇，是對龍晶城乃至哈代家族最好的，試想法律上承認的貴族，三個和兩個之間的聯合，至少在數量上前者更爲強大。”

艾琳娜擡起頭來，她的眼中隐隐透出水光。

“另外，我如果成爲貴族，就能把翔龍堡的占領從名義上合法化，即使是藍尼恩公爵也無權幹涉，我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把翔龍堡納入版圖。”，休開始鼓起如簧之舌遊說。

态度最客觀的廢礦城的兩位使者露出思考的神情。

“你不要說的好聽，真的成了侯爵，你還會把龍晶城放在眼裏嗎？誰知道你當時會向誰搖尾巴。”，執法官黛米安.萊格特氣氛的斥責道。他的語氣中，還透露出羨慕妒忌恨。

“首先要糾正執法官的認知錯誤，即使我真的被冊封爲貴族，也不會是侯爵。先前斯托克侯爵之所以能夠達到那個位置，不僅僅是龍的關系，還有他的軍工，以及王都賦予他的義務都在起作用。”，他伸出一根手指，回應黛米安，随即他又伸出另一根手指，“再者，我先前發過誓，現在不會變，未來也會持續下去，我…休.福斯特永遠是艾琳娜.哈代的扈從，不管生老病死都是如此。”，他說的認真，态度誠懇。

艾琳娜有些驚訝的看着他，沒出聲。

“我的一切行動都是出發于龍晶城，至于向誰搖尾巴嘛…”，休的神情中有了戲谑，“我這輩子隻會向女伯爵一個人搖尾巴，你這是在挑唆伯爵同她最信任的下屬間的關系嗎？”

黛米安沒想到事情如此發展，更想不到休會坦率的承認搖尾巴的事實，最想不到的是，他用近乎表白的話語，展示了自己對哈代家的忠心。如果是個利欲熏心，爲了成爲貴族不擇手段的人，絕對不可能堂而皇之的說出這番話來。黛米安自己已經信了休的回答，以至于他根本無法反駁他的其它觀點。

“我忠誠的對象，不是龍晶城也不是哈代家族！”。

休突然放出莫名的言論，讓在座的人們露出莫名的神情，艾琳娜已經不再傷心，她被他大起大落的言論弄懵了，很是不知所措。

他有意停頓了一下，對衆人的反應滿意的點了點頭，“我有野心，也有忠誠。不過這兩項都不是針對某個勢力、家族甚至是王國。”

“請你慎言！”，薩米.博德滿，作爲輔政，理論上屬于王國派駐人員，他終于忍不住出言阻止休的颠覆言論。

可是後者完全沒有停下的意思。

“我的忠誠的對象，野心的對象都隻有一個，那就是艾琳娜.哈代本人。無關乎她是貴族與否，也不是因爲她是哈代家的女兒。我僅僅對她本人感興趣。”

要說休先前的話還在諸人的理解範圍，至少是他們自認爲能夠理解的。可是這段話，已經超出了在座人等的認知。不但一名扈從公然宣城目标是女領主，而且他還宣城，把女領主看的比王國更加重要。其實休的言論在地球世界并不算什麽，那是标準的愛情至上的言論。他之所以會發表這個言論，并且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出來，一個是爲了安撫内心深處，依舊存在的原本休.福斯特的情緒，另外就是讓衆人放心，他并非傳統意義上有野心的人。

“那，福斯特先生，你之所以要成爲貴族是爲了？”，鉑金對于休的目的已經有所理解，可是他不敢相信真的有人會那樣做。正常情況，屁股決定腦袋，不會有人在有望成爲伯爵之類的大貴族後，繼續維持一個下人的思想，對此他不理解。

“是爲了能夠合法、合規的同艾琳娜.哈代在一起。”

艾琳娜的臉孔莫名的紅暈起來，她心亂如麻，已經說不出話來。

“你知不知道，對女主人有想法，是不爲人接受的罪惡。”，鉑金還是個很正統的人，即使身爲使者很多話不該說，他還是說了出來。即使身邊的大胡子拉拽，他也沒有妥協。

“男女的愛情，爲了愛情的努力，有什麽罪惡之說。我喜歡她，但是現在的身份配不上她，因此我要努力，要打破這種身份的隔閡。更何況，我的野心和期望，以及我的忠誠對于龍晶城、廢礦城都是有好處的。各位都是明白人，應該知道治政之道，講究的是結果。結果好就好，艾琳娜都不反對，容不得其他人多嘴。

休的話到後來已經很不客氣。鉑金.基林頓皺着眉頭，看向艾琳娜，發現女伯爵臉色绯紅，看着休.福斯特出身。他心裏一陣别扭，就好像自己做了多餘的事情。

“哈哈哈，福斯特先生真敢說啊！這都是龍晶城的家務事，我們就不參與了。”，大胡子一把拽過基林頓，阻止後者繼續下去。

“……”，現場一陣尴尬。

“諸位，這已經是我們龍晶城的家事了，對于今天所談的事宜，還是明天繼續吧。”，被大胡子一句家務事提醒，老道奇出面解散了會議。

每個離開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正在互相注視的一對男女。很快用作會議室的書房隻剩下兩人。

“你…你能說出來，真是太好了。我終于知道你的心意…”，艾琳娜覺得詞彙不夠用，她甚至不敢面對目光灼灼的休。相處二十多年的夥伴，突然變得陌生起來。

“什麽都不用說了，我永遠是你的扈從，是站在你那邊的人。”，他阻止艾琳娜的回應，“請等待一下，就像我剛才所說的，以當今人們的認知，還不可能接受我對你的愛，而這不管對于你我都是一種無形的壓力。我接下去要做的，就是打破這些阻礙，讓我的身份能夠配得上你。”，他深情的盯着艾琳娜，“希望你能理解。”

“我…明白，我等你。”

……

……

深夜，休的卧室，他躺在床上無眠。

今天發生的事情，是他前一世不敢想象，也不會想到會在自己身上發生的。愛一個人，原來是那麽幸福的事情。

哪怕…這種愛是别人的，是虛假的，還是讓他羨慕不已。他回顧着幾小時前發生的一幕幕，開始認真考慮，能否把這種來自于原本身體的愛轉化成自己的愛意。

他兩輩子來，第一次，開始妒忌某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