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美麗的生物……鷹是神駿的飛禽，隼也一樣，即便從小養大的鷹隼，一樣會向往自由，而不是做一條忠狗。”
埃爾克森看着窗台上的風遊隼，啧啧驚歎。
城堡外鏈子拴着的抖森，不知怎的，忽然打了個噴嚏。
“你的意思是，鷹隼不可能服從命令？”李斯特皺了皺眉頭，他的想法，是把風遊隼訓練成抖森這樣，忠誠、聽話。
“它們可以親近飼養它的人，但除了降服，沒有辦法逼迫它們認主。馴養鷹隼，其實就是通過不斷施加外力，強迫它改變身爲鷹隼的習慣。”
“怎麽改變，如何訓練？”
“熬！”
“熬？”
“是的，熬鷹是降服鷹隼高傲性格的最重要一點，讓它不能睡覺，并且讓它保持饑餓，将它的心靈徹底擊潰，才能改變它的習慣。讓它按照設計的方式，捕食獵物、并在飛出去之後，不會逃跑。”
埃爾克森有很多年的馴鷹經驗，在李斯特面前侃侃而談。
包括馴鷹所用的工具、步驟，以及不同鷹隼的不同應對方法，再到後面，他準備用四十天時間，總結出風遊隼的訓練方法，争取将風遊隼的心靈擊潰，讓它成爲馴鷹人的提線木偶，從而徹底降服。
聽完他的話，李斯特卻莫名覺得别扭。
尤其是馴養的手段。
熬鷹，讓鷹隼不得睡覺，從而心靈失守；餓鷹，不斷用肉包裹麻，讓鷹隼吃下後清理腸胃，然後在抽出麻，讓鷹保持饑餓狀态；困鷹，給鷹隼戴上遮眼的帽子，讓它即便松開繩子也不敢逃；絆鷹，将鷹隼腿上綁上繩子，使它無法伸腿捕獵。
整個訓練過程，就是反複折磨鷹隼的過程。
不由得反問道：“埃爾克森先生，這樣訓練出來的鷹隼，還是鷹隼嗎？”
滔滔不絕的埃爾克森，明顯一愣，随即笑道：“李斯特男爵，鷹隼隻是野獸，人類馴養野獸，要麽吃，要麽騎乘，要麽耕田，都是當成工具在使用。馴鷹，隻是更複雜的使用工具而已。”
“沒有其它相對溫和一點的辦法嗎？”
李斯特自認爲自己不是一個婦人之仁的人，對待土婆，就是十分殘忍的做法。但卷福和土婆不一樣，卷福是自己一點一點照顧大的，并非一般的魔獸。
再說了，怎麽也算是煙霧任務的獎勵，逼格不俗。
“很遺憾，大人。”埃爾克森平和的說，“我理解您的想法，确實馴鷹手段很殘酷，但與收獲相比，這一點殘酷又算得了什麽。風遊隼隻是一隻魔獸，您不馴養它，它遲早也要反抗逃跑，隻會給您帶來麻煩。”
想想也是，片刻後。
李斯特收起心底的那點良善，應道：“好吧，從明天開始，卷福就交給你訓練了。”
“還需要您的配合，最好一天裏能抽出五個小時，和我一起訓練它，隻有這樣，它才能向降服于您。”
卷福還在窗台嘎叽叫喚。
絲毫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即将沉淪。
李斯特深呼吸一口氣，忽地換了一個主意：“埃爾克森先生，不如再等兩天，你先幫我制作水晶燈具，格蘭尼先生一個人，很難短時間裏将水晶燈具做好。”
他一半是希望卷福還能再享受兩天，一半是希望加快荊棘蟲連環任務進度。
“如果您真的有需要，樂意爲你效勞。”
……
晚間時候。
埃爾克森與格蘭尼見了面。
很熱情的打招呼：“格蘭尼，很高興與你再次見面，距離上一次見面，已經過去半年，幾次想要造訪苔藓鎮，都被事情耽誤了。”
格蘭尼卻是冷着臉：“如果不是李斯特男爵需要一名馴鷹人，我根本不會給你寫信。”
“看來你對我的成見很深，真遺憾。李斯特男爵希望我們一起合作，盡快制作好所有的水晶燈具。”
“與你一起合作？開什麽玩笑！”
李斯特一直在讓兩名魔法師，自己打招呼，眼見着要鬧得不愉快了，便說道：“格蘭尼先生，你放心，屬于你的酬勞，一分不會少。我隻是希望能盡快提升水晶燈具的制作速度，黑珍珠魔力裝備，得盡快制作了。”
“我不覺得和他一起工作，就能加快工作進度，不是什麽魔法師，都懂得如何制作魔力裝備。”
埃爾克森保持微笑：“格蘭尼閣下，我認可你的技術很好，但請不要如此貶低我，即便我的技術不夠好，隻是制作水晶燈具而已，兩個人合作很正常。況且，李斯特男爵已經說了，我的薪酬他另外支付，不會搶你的生意。”
看格蘭尼還要說話。
李斯特不耐煩道：“好了，這件事就這麽定下來，現在，讓我們開始晚宴，爲埃爾克森先生接風，希望他在鮮花鎮接下來的日子裏，生活愉快。”
埃爾克森笑着施禮：“感謝您的招待，我在鮮花鎮逛了一圈，已經喜歡上這裏美麗的風景與人，以及它欣欣向榮的風貌。”
瞧瞧。
這場面話說的，李斯特都有點臉紅了。
他原本以爲魔法師都是格蘭尼這樣的人，現在才知道，魔法師當中，也是有優雅如貴族一樣的人物。
等到晚宴開始，小鎮官員加入。
氣氛更加熱鬧了，埃爾克森的風趣、幽默與博學，迅速博得了大家一緻的好感。而格蘭尼，則全程冷着臉，隻顧自己吃吃喝喝，與宴會格格不入。
……
随後兩天裏。
有着埃爾克森的加入，水晶燈具的制作果然加快速度，到了第三天上午，成功完成十盞水晶燈具的制作。
所有水晶燈具，都已經安裝在城堡中。
“格蘭尼先生，接下來，盡快打造黑珍珠魔力裝備吧。”李斯特其實已經後悔選擇用他制作魔力裝備。不過，做人基本的誠信是必須得有，他倒也沒有對格蘭尼，表現出太大的情緒變化。
格蘭尼還是那副淡然的表情，眼神中帶着自傲：“你打算給它起一個什麽名字，這肯定會是一件精良的魔力裝備，得有符合它氣質的名字，才不枉我的魔力裝備制作技術！”
“定海珠，我已經想好了。”
“定海珠？”格蘭尼品味片刻，不客氣的說，“一般般的名字，不如叫風暴之眼如何，這比定海珠更有氣勢，更符合它的定位。”
風暴之眼？
定海珠？
李斯特心底裏不得不承認，自己起的名字，确實比不上格蘭尼起的名字，更有逼格。但格蘭尼這态度，讓他很不高興：“就叫定海珠，不，叫定海神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