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準備好了……順風換弦！”
“收緊撩繩！”
“順下去，向下風航向！”
“準備降帆！”
“船槳室，左側劃槳！”
“升前橫帆！”
波浪微微起伏的海面上，鮮花号緩慢的順着水流航行，走走停停，或者繞個圈，或者轉個彎。船長科斯托的聲音，自帶大喇叭效果，在整艘船上不斷響起，下達各種指令。十二名水手，手忙腳亂的控制着大船。
按照鮮花号的體積和噸位，十二名水手根本不足以操縱，滿配是三十名水手。
三十個人的活，十二名少年來幹，還是純新人，壓力可想而知，鮮花号的航行也斷斷續續，總是無法平穩駛向目标。
但不管怎麽說。
在科斯托的指揮和教導下，鮮花号還是貼着海邊，磕磕絆絆的向北邊碼頭區域航行。半日後，教學一體的航行，順利達到目的地。
這是一片亂石海灘。
鮮花号在海灣裏停泊一小會，作爲午餐時間，順便訓練水手們的遊泳課。
“近海岸并不像人們傳說的那樣，海怪吃人，這裏并不是海怪的生活區域！海怪都生活在深海處，近海航行基本上不會碰到海怪……當然，運氣不好，在岸邊曬太陽，都會被某隻海怪爬過來吃掉。”
科斯托試圖打消水手學徒們對深水的恐懼，但他的話術顯然不合格，水手學徒們更不敢下水了。
在沙灘遊個泳，都能緊張半天，何況這裏的深水灣。
“船長，我們已經會遊泳了。”有水手學徒，小聲辯解。
“深水和淺水能一樣嗎，絕不一樣，你們要克服對蔚藍海水的恐懼，它會在關鍵時刻救你們的命！”
“怎麽會，我們在船上，絕對不會沒事幹跑去水裏。”
“笨蛋！在大海航行，海浪經常卷起水手，掉進海裏，如果不會遊泳，你連支撐到救援的時間都沒有！”
“那個，船長，我隻是來當水手學徒的，我并沒有要去航海的打算。”
“沒有這個打算，你來學什麽航海，你當我科斯托是好糊弄的嗎！”科斯托勃然大怒，指着水手學徒的鼻子，吼道，“我是領主大人任命的鮮花号船長，将來爲領主大人出海貿易，你們就是第一批水手！你們可以糊弄我，但是你們敢糊弄領主大人？”
水手學徒們，唯唯諾諾。
頓覺上了賊船。
科斯托也是放棄好言好語相勸，直接威脅道：“我已經得到領主大人的授權，全權負責航海事宜，鮮花鎮顧問大人也要配合我。你們記住了，誰敢逃避、違背我的命令，我會把你們交給卡爾大人的巡邏隊！”
聽到巡邏隊的名頭，少年們更膽怯了。
領主大人的确高貴不可侵犯，但都說領主大人是仁慈的化身，他們不害怕，隻有敬畏。可巡邏隊卻是威名赫赫——李斯特一直想把巡邏隊建設成“警民一家親”的派出所，可惜沒希望。
鞭刑等體罰的存在，注定了讓人恐懼。
卡爾更是一絲不苟的執行規定，以回報領主對他的信任，但凡犯錯的平民，直接抽鞭子就打。
一鞭不肯放水。
導緻人人談巡邏隊而色變。
看到少年們的臉色，科斯托很滿意，大棒揮舞完，他轉而開始揮舞胡蘿蔔：“不要害怕大海，大海和陸地是一樣的，我們能在陸地上種田，就能在大海上航行。出海是你們最正确的決定，海外有無盡的财富，還有胸部超大、屁股超大的女人！”
“真……真的有大屁股女人嗎？”一名少年克服恐懼，咽了口吐沫。
“當然，我曾經去過一個島嶼，那個島嶼剛剛結束戰争，女人站成一排，人人挑選。我挑了一個屁股最大的女人……”科斯托以緬懷的口吻說道。
“後來呢，船長？”
“後來？”
“是啊船長，後來你跟那個大屁股？”
“後來。”科斯托舔了舔嘴唇，“後來我給了她三個銅闆，事實上隻要兩個銅闆，就能舒舒服服過一夜，但我多給了她一個銅闆。那高聳的山峰，給了我無與倫比的體驗，我發誓，它能把你的腦袋悶在裏面，窒息！”
科斯托用手比劃了一個圓形。
很大的圓形。
讓少年們瞠目結舌的巨大。
咕咚。
咕咚。
少年們紛紛咽口水。
“好了，休息結束了，該上課了，小夥子們！想要波濤洶湧的女人，就要好好按照我的要求學習，等你們成爲合格的水手，你們一樣可以花費兩個銅闆，度過美妙的一個夜！現在，跳水，遊泳！”
少年們，頓時克服恐懼。
嗷嗷叫着向大海裏撲去。
科斯托從懷中摸出一個木頭酒壺，扒開塞子，美美的品嘗一口——他明白這些少年想要什麽，畢竟他也年輕過。
喝完一口酒，他回到船長室，從箱子裏小心翼翼的拿出一根一米長的圓筒——這是昨天領主大人差遣仆人送過來的望遠鏡，領主大人将他的望遠鏡，配給了鮮花号。正是這支望遠鏡，讓他了解到，領主大人對航海的看法！
“他比任何貴族都渴望大海！”科斯托覺得自己的未來是光明的，一位向往大海的貴族，毫無疑問會支持他的航行。
也正是因爲此，他才有底氣，去行署跟顧問高爾泰軟磨硬泡，争取好處。
捧着望遠鏡，走到甲闆上。
晃晃悠悠的甲闆，對他來說，比陸地還要平穩。他拿起望遠鏡，開始看向遠處，那種遠遠的景物仿佛忽然間就來到眼前。
奇妙的轉變，感覺十分不可思議。
“隻有領主大人這樣高貴的貴族，才能做成如此不可思議的物品！”
他看了會遠處的海平面，又看了會遠處荊棘嶺的濃煙，再看看亂石海灘上幾隻海鳥行走，接着看看岸邊上岩石山嶺的峻峭。
忽然。
他的眉頭輕輕一皺，看到了在岩石山嶺被大海沖刷的山崖上，似乎有一個洞穴：“洞穴？這邊的山嶺并不高，也會有洞穴嗎，會是什麽岩洞？剛才好像有一隻海鳥從岩洞中飛出去，會不會有海鸩？”
海鸩是一種鷗類海鳥，在海邊山崖上築巢，它的鳥蛋很受貴族的歡迎。
乃至于有些貴族會專門安排農奴冒着生命危險，去采集海鸩蛋。
“海鸩蛋可是貴族餐桌上必不可少的美味，如果我發現了海鸩集體築巢的地方，将它貢獻給領主大人，領主大人一定會很高興，然後重重獎勵我！”他感覺到自己興奮起來，“這樣我就有錢吸引更多水手學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