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開隆一副日了狗了的表情。
他想過面前的這個年輕人可能是生意上的對頭,或者是他之前結下的仇家。甚至他還懷疑是想要與他一同競争那塊地皮的對手。
但是去卻萬萬沒想到,原因竟然是勞什子的污染?
李開隆知道自己隻要喊一聲,樓上的黑子等人很快就會下來,但是一想到當初深嵌在床頭的那張黃牌,他又有些猶豫。
李開隆是商人,更是一個惜命的人。以他如今的身家,珍馐豪宅,豪車美女應有盡有,而且他幾年才不到五十,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享受,正因如此,所以更加的不願意承擔風險。
所以,李開隆連忙道:“這位小兄弟,我之前不太明白你的意思,畢竟你往我床上潑一盆污水,我還以爲是生意上的競争對手在恐吓我呢。我要是早知道你的目的,不就沒這個誤會了嘛。”
不得不說李開隆的确是一個成功的商人,對于形勢的判斷也極爲精準。而且他還在繼續開口:“工廠那的污染問題呢,我也是一直在操心的。隻不過畢竟我手下幾百号工人,吃喝拉撒都是問題,環保局的那套污水處理設備的标準又定的太高,我要是弄一套下來,兩三年就等于白開工啊!不過我現在已經在想辦法了,小兄弟,你再給我一些時間,我一定把這件事情解決好。”
李開隆舌綻蓮花,态度誠摯而懇切,臉上也看不出半點逼迫之色,看上去就好像真的是想要解決陳行所說的問題一樣。換做是其他人,見到此人這般的态度,至少面上也會舒服一些。
然而陳行的表情卻由始至終都沒有變過,等他長篇大論完了之後,才淡淡道:“你說完了?”
李開隆看着陳行平淡的面色,下意識的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危險襲上心頭,忍不住就想要張口大喊。
然而他已經沒有機會了。
不知何時,陳行的指尖已經夾了一張撲克牌大小的紅色牌面,手腕一旋,向着他扔了出來。
李開隆的眼瞳收縮,隻見到那一抹紅色距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然後,那一抹旋轉的紅色就豎直的沒入了他的眉心,到喉嚨口的喊叫聲也就此而消弭,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陳行拿出手機對着李開隆的屍體拍了一張照片,然後轉身離開。
過了幾分鍾,樓上,黑子和另外兩位聽到樓下陷入死一般的寂靜,驟覺不對,下樓之時,卻隻看到李開隆冰涼的屍體倒在血泊之中......
而此時,陳行卻已經坐在随手攔下的出租車上,正往去市中心的路上。
坐在的士的後座,陳行拿出手機,将剛才拍下的照片發給某個郵箱,過了一會兒,手機就響了起來。他點開最新的郵件,上面是一排排信息:
編号001,力生工廠,李開隆,警告日已過,無改善措施,紅牌出局;
手指輕劃,将屏幕下拉:
編号009,利普斯有限公司,張浦,警告日已過,無改善措施;
編号010,四海集團,王四海,警告日已過,無改善措施;
編号011......
手指繼續下滑,拉到最後,是一張行程圖,以太原爲起點,橫跨華國大陸一共七個行省,以南方偏多。
陳行看了一眼之後,将手機拿開,閉上了眼睛。
殺戮,才剛剛開始。
......
......
BJ市,東城區長安街。
一名身穿白色春秋常服,肩抗銀色橄榄枝,綴釘三枚四角星花的中年人手捧着一疊資料,站在部長辦公室的門前,面色凝重的敲響了房門。
“進來。”
房間裏面傳來洪亮的聲音,中年人面色一正,走進了辦公室,在辦公桌前站定:“郭部長。”
“是嶽峰啊,怎麽了,有事?坐下說吧。”
面前坐着的同樣是一名中年人,面容平和。不過從起兩鬓微微的斑白可以看出他的年紀要更大一些。并且此人肩頭的警銜竟是被銀色橄榄枝環繞一周的國徽!
在華國,這種代表着總警監警銜,隻有正部級的警官才有資格獲取,對應軍銜爲上将級别。整國之境内佩戴這種警銜的也不超過雙手之數!
叫作嶽峰的中年人在辦公桌前坐下,将手中的資料雙手遞到郭姓部長的面前:“部長,這裏有一份資料,需要您過目一下。”
郭部長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按理來說,除非有特别的事情,像是遞交資料這樣的工作,由彼此的公安文秘進行對接就行了,如果是重要的事情,也會在每次的例會上進行統一讨論。而眼前這位一級警監直接前來遞交資料,說明這件事情的緊急和重要程度,已經到了不得不立刻當面進行讨論的地步!
什麽樣的事情,竟重要到這種地步?
這裏可是華國公安部,指導和管理全國範圍的相關工作,尋常地方上的小打小鬧,甚至根本上不到他的辦公桌上,更别說由張嶽峰直接拿到他的面前了。
不過,他深知張嶽峰的性格,因此沒有出言詢問,而是翻開眼前的資料,認真的看了起來。
辦公室内的時鍾滴答滴答的響着,時鍾的下面,靠牆斜放着公安部最新的标語:
嚴厲打擊各類嚴重暴力犯罪,确保社會治安大局平穩。
郭部長的面色也随着資料的翻動而越來越嚴肅。
過了許久之後,郭部長将資料合上,擡起頭來,注視着張嶽峰的雙眼:“上面的内容屬實嗎?斷定爲同一人所爲?”
聽到郭部長終于開口,張嶽峰坐直了身體,點頭道:“屬實!雖然案件分布在七個省,但是作案手段完全相同,而且從時間上也可以側面印證。基本可以斷定是同一人甚至同一組織所爲!”
郭部長放下了手中的資料,長吐出一口氣,揉了揉眉心,好一會兒才說道:“詳細說一說吧。”
張嶽峰點了點頭,沉吟了一下,組織了一下言辭,然後開口道:“這次的案件如果的确系一人所爲,那麽其危害程度,甚至已經堪比當年的楊新海和白寶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