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潔白的床單上面遍布黑漆漆的污迹,粘稠油膩的觸感接觸在皮膚上面,難受至極。
同一時間,床上的女郎也醒了過來,看到自己所處的一幕,直接發出了一聲尖銳且持久的驚叫。
這一聲驚叫,也讓李開隆一個激靈從床上跳了起來,沖進浴室裏面,一陣瘋狂的沖洗之後,才裹着浴巾陰沉着面色走出來。
女郎在李開隆離開浴室之後也連忙急急忙忙的沖了進去。畢竟對于一個女人來說,這種肮髒簡直比殺了她還要難受。
而當她好不容易清洗完畢,走出浴室的時候,就看到李開隆蹲在旁邊還算幹淨椅子上面,對着床頭發呆。
在床頭上方的牆壁上面,有一張通體黃色的卡片,深深的嵌入牆體之中。
“李總,這是怎麽回事啊?這些是什麽東西啊?這裏真是臭死了......”
女郎不滿的抱怨着。李開隆眯起了眼睛,緩緩道:“這是小清河的水......這張黃牌,應該是警告。”
女郎突然打了個寒戰:“李總,您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警告你的人,是什麽意思?”
李開隆沒有理會女郎,拿起自己的衣服走出房間,直接喊來經理,在一陣解釋和慌亂之後,李開隆坐在了監控室查看昨天晚上他房間外面樓道的錄像。然而整個夜晚,除了他摟着女郎走進房間之外,再沒有第三個人進入過房間!
李開隆的面色越發的陰沉了。
會所的經理滿頭大汗,連忙保證:“李總您息怒,您放心,這件事情我們一定會調查清楚,保證給您一個交代!”
李開隆問道:“吳局那邊有沒有什麽情況?”
經理道:“沒有,吳局還沒有起床,不确定房間裏面有沒有發生事情。”
李開隆點了點頭,坐在會所的前台,點上一支煙,在煙霧的彌漫當中,眼睛一張一阖。
過了一個多小時,才看到穿好衣服的吳局長搖搖晃晃的從裏面走出來。
李開隆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吳局長的神色,微微松了一口氣,連忙迎上去:“吳局,您起了?要不去喝個早茶?”
“李總啊,你起得這麽早,在這裏等着,費心了。”吳局長擡起手看了看手表,然後笑道:“已經這個點兒了,我還有些公務要處理,早茶就不必了。我先回局裏了。”
說着,向着外面走去,走到一半,腳步頓了頓,對李開隆一笑:“昨晚聊的事情,你就在家等着好消息吧。回頭我們再聚。”
“一定,一定。吳局您費心了。”李開隆連忙三步并兩步趕上前來相送,一直目視着吳局長的車尾漸行漸遠,臉上笑容才漸漸斂去。
重新回到前台沙發前,桌子上刺猬般遍布煙頭的煙灰缸已經被人換過。隻不過嗆人的煙霧還缭繞在空氣中。
李開隆撥通了電話:“喂,黑子。是我......給我安排幾個弟兄,有人盯上我了。嗯,要能打來的。我現在在X會所,等你過來。”
半個小時之後。一名穿着花襯衫,脖頸處露出大片紋身的壯碩光頭與兩名一看就不好招惹的壯漢走進會所,來到了李開隆的面前。然後護送着李開隆坐上外面早就停好的大奔,彙進了川流不息的車流當中。
......
時間一晃就過去了三天。
又是一晚漆黑的夜。
富貴區的一棟别墅中,李開隆坐在自家别墅的沙發前,關上燈,巨大的屏幕上面播放着激烈的畫面,配合着環繞影響,打造出絕對震撼的影音效果。
三天前的那場特殊的遭遇,就好像是一場夢靥一般。這三天他無論是去工廠還是去公司,都帶着黑子幾人在身旁。這三個家夥可都是道上最狠、最黑、最能打的狠人,帶着這三個家夥在身邊,李開隆才能安心。
但是大抵也正是因爲如此,上次那個威脅他的家夥似乎也知難而退了,之再沒有任何的消息。
想到這件事情,李開隆的面色又陰沉下來。
三天前的那件事情,他花了大力氣大代價去查,但是卻一無所獲。甚至在他心裏有可能做出這件事情的幾個對頭,這段時間也表現的十分正常。
那到底是誰,在警告自己呢?
那張黃牌被拿去檢驗,就是那種最普通的、在百貨市場一買就能買一大摞的那種球場黃牌,塑料材質,幾乎是一掰就斷的那種。不過竟然有人能将這種塑料片似得黃牌深深的旋入了牆壁之中......
而且,那不知不覺出現在床鋪上的污水,也是極爲詭異。既然有人能将那刺鼻的污水神不知鬼不覺的倒在他的被子上,那麽豈不是說也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取掉他的項上人頭?
李開隆越想越是心情煩躁,不過又想到黑子等人就在客房裏面,隻要自己一聲喊就能下來,于是也就心中稍安。站起身來,去廚房冰櫃裏面取了一罐冰啤出來。
當李開隆拿着冰啤走回沙發的時候,借助着屏幕裏面反射出來的明滅光亮,突然看到沙發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影,頓時驚出一聲冷汗來。
正當李開隆心中想着,自己是否要開口喊人的時候,那沙發上的人影卻是主動拿起遙控器,将電影調了靜音,然後打開了燈光。
客廳之中,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這個時候,陳行開口了,帶着似笑非笑的神情:“李開隆是吧?幾天前我的警告,你似乎沒有放在心上?”
李開隆眼瞳一縮,這些天讓他神思不屬的罪魁禍首終于找到:“是你?你的目的是什麽?”
“目的?”陳行笑了一下:“目的還不明顯麽,扔在你床上的污水就是最明顯的警示了。隻可惜根據我的調查,你在我的警告之後,并沒有對你工廠的污染行爲采取任何的改善措施,看來我的這一番警告是白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