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知機說的這些,對陳行已經沒有了太大的用處。但是通過這些東西,還是讓他對地球意志的了解更深了一些。
面對爲自己解惑的人,陳行向來是比較尊敬的。另外這次的場景對于菜鳥而言,可能會覺得處處危機,危在旦夕。但是對于陳行來說,卻是比較輕松随意,就算是不拿知機的這枚信物,還有其他那麽多人的信物可以拿,何況還有那麽充裕的時間,度過場景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想必對于知機而言,也應該是這樣。
“你爲什麽告訴我這些?”
相比于這些一階正式場景的“隐藏福利”,陳行其實更好奇的是爲什麽知機會将這些堪稱寶貴的經驗直接告訴才第一次見面的他。
要知道,被選中者之間的交流,是十分困難的。像是陳行和柴靜菲之間這樣的關系,可以說是億中無一。而一般的被選中者在場景之中也多是競争關系,在加上生死的壓迫,交流情報的機會少之又少。因此任何一點情報都是無比寶貴。
當初陳行從孫魁那裏得知關于隕石的情報,那是因爲孫魁即知自己必死,心灰意冷,外加陳行立誓幫他看護他的女兒的緣故。
而今日他與知機可是第一次見面,非親非故,甚至由于地球意志的任務的緣故,兩者之間還有一些利益上的沖突。在這樣的情況之下,知機卻傾囊相授,怎能不讓陳行感到疑惑?
知機道:“我幼時随師父學道,學的是道法自然,無爲自化,應物變化。但若是自然都沒有了,道,也就不存在了。我捍衛我自己的道,但若有其他人也在這條路上,我又怎麽會去阻攔?”
陳行眯起眼睛,仿佛從知機的話中,聽出三分弦外之音。再細問的時候,知機卻是微微搖頭,不肯作答了。甚至已經端起茶水,有端茶送客之意了。
陳行深吸一口氣:“最後一個問題......看你的樣子,你對地球意志亦十分了解,但你自身不過也是身處一階正式場景的被選中者罷了,怎麽會知道這些情報的?”
知機對這個問題,倒是沒有隐藏,直接回答道:“我是從我師父處知曉的。”
陳行一愣:“你的師父?”
陳行驟然想道,莫非這知機師徒二人,也和自己與柴靜菲的情況類似,是先在現實之中結爲師徒,然後才雙雙成爲被選中者。隻不過知機的師父先其一步,乃是十足的資深者,于是向他傳授了這些寶貴的經驗?
知機仿佛看穿了陳行的想法,道:“并非你所想的那樣。師父去世之前,我還未曾成爲被選中者。”
“怎麽可能?在地球意志的限制下,被選中者離開意識空間之後,不得向任何非被選中者交流關于地球意志的相關訊息。你師父既然是在你還未成爲被選中者時就去世的,怎麽可能繞過地球意志的規則向你傳達這些經驗?”
知機道:“非我師傳達,而是我自己看出來的。”
“自己看出來的?”
知機看向窗外:“我從小随我師父在武當山修道,師父與我住在深山之中,隻探索道法自然,彼此從無秘密可言。從我十歲起,與我師父交流,隻需要一個眼神,一束目光,便能借助自然之道體會到對方的意思。
而在一年前,師父突然不同了......我能感受到他的道心出現了裂痕,甚至感受到他驚慌、悲恐、絕望的情緒,以及從他目光之中透露出來的,身爲被選中者度過那些場景的經曆......”
“我當時不知道那些經曆代表着什麽,隻是好奇爲何師父每天與我相伴深山,卻能神遊天地般的遇到那麽多精彩的事情。直至有一天,我一覺醒來,再也沒看到師父,再然後的幾個月之後,我自己也成爲了被選中者......”
陳行蓦然。
“對不起,請節哀順變。”
知機依舊面無表情:“你的潛力不錯,希望能在最後再見到你,那時也許才是我們該互相淘汰的時候。去吧,抓緊這最後一次一階場景的機會,盡可能的提升自己,接下來的路......還很漫長。”
陳行站起身來,用習武之人的禮節,向着知機抱拳一禮。然後轉身離開。走出茶館時,才意識到七天一次的日曜午時,已經過去了一半。
“時間不能浪費,還是盡可能的多賺取一些積分才穩妥一些。”
陳行感受了一下屬相信物傳來的共鳴。忽略掉背後的知機之後,剩餘的九個屬相信物,竟是分成了六個陣營。其中三個是兩兩相聚,另外三個則是單獨一塊。
當然了,這個屬相信物的互相感應。隻能感應到其他信物的方位在哪裏,而不能感應到信物所屬的身份。
也就是說,陳行不知道那兩塊方位重疊在一起的信物,究竟是代表了某人搶奪了其他人的信物,還是同陣營的兩名被選中者聚在一起。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因爲陳行已經發現,在距離自己四公裏左右的地方,自己的天然陣營同伴——卯兔,正被另外一位持有一塊信物的家夥追殺。
而這卯兔也是十分機智,此刻正不要命的往陳行的方向狂奔過來,剛剛還在四公裏左右。而現在,卻已經接近到了三公裏的範圍。
陳行微微一笑,便向着那個方向迎了過去!
......
二點五公裏、二公裏、一公裏、五百米!
陳行能感應得到别人,其他的屬相信物持有者,自然也就能夠感應的到陳行。
而那個追殺卯兔的家夥,也不知是自恃實力強大,還是在他的判斷中陳行隻是無關緊要的路人。依舊在後面窮追不舍,根本沒有要避開的打算。
于是在幾秒鍾之後,陳行便看到了在前方的街道上,一個手長腳長的高瘦人影,正披着半肩淋漓的鮮血撒腿狂奔着。而在他的身後,一名身穿黑色長袍的青年緊追不舍,兩人一個追一個逃,不一會兒已經到了陳行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