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姐?”
葉奇将目光投向小屋子的窗口,一個身穿白衣的女人,正用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們。
看了兩眼,葉奇就不想看了。
各個時代都有各自審美的特點,像唐代,以肥爲美,楊貴妃放到現在說得好聽叫豐腴,說得直接點就叫作胖。
百年前的北美洲,審美同樣與百年後的北美有很大區别。
再加上西部惡劣的天氣,天天風吹日曬,本來細皮嫩肉的小姑娘都會變成隔壁家的大娘。
“嘿,别看了。”
葉奇扯了扯蒙克的衣袖:“朋友妻、不客……可欺。别再看了。”
蒙克聳聳肩,一臉正色道:“我從那姑娘的眼中,看出了依戀、不舍、無奈,你看,她還在看我呢。”
“啪。”
回應蒙克的,是一記清脆的關窗聲。
“呵呵。”
蒙克尴尬地站在原地,猛抽幾口煙平複了一下心情後,翻身上馬,說道:“走吧,去小鎮。”
盡管從未騎過馬,但一旦上手,其實也就那麽回事,葉奇從不會到會,也就用了不到五秒時間。
隻是想要精通騎術,就需要更多時間練習了。
寬闊的原野上,山脈此起彼伏,駿馬飛馳,烈日當頭,當微風變成疾風,葉奇的心也随之加速跳動起來。
每個男孩小時候大概都有兩個夢想,一個是騎馬,一個是開槍,當個遊俠劫富濟貧,這個夢想葉奇曾經也有過,但長大後,現實給了他沉重的一記上勾拳。
法律的枷鎖牢牢地套在人們的腦袋上,别說劫富濟貧了,就是見義勇爲都有可能被告上法庭。
防衛過當等一系列可有可無的法律條款,一部分掌握在靠一張嘴吃飯的律師身上,還有一部分,則是在醫院的醫生以及司法鑒定中心的法醫手上。
想要在法治社會當遊俠,結果隻能是吃花生米。
一路思考着怎樣劫富濟貧,很快,一座小鎮出現在兩人的面前。
真的是“小”鎮。
小得着實有些可憐,比起國内的村子,都不如。
最起碼,村子還有千百來戶人家,可眼前的小鎮,估摸着也就百餘來口人。
小道上,迎面騎馬過來一個牛仔,隻是他面無表情,就像剛剛被幾個彪形大漢給寵幸了一番。
等他走過去,葉奇才發現,他的背上貼着一張紙。
上面寫着“adios smigo”。
用比較委婉的話來說就是“再見朋友”。
“呵,看來這個鎮子另有玄機啊。”
葉奇看向蒙克,他的臉上,沒有畏懼,隻有濃濃的好奇與興奮。
“駕——”
無奈地搖了搖頭,葉奇催動胯下的棕馬繼續向鎮子裏走去。
“歡迎你們,陌生人。”
一個小老頭子摘下帽子,一路小跑過來,
“我叫胡安,胡安·迪歐斯,是這裏的撞鍾人。”
“你們爲什麽來這裏呢?想見洛喬斯?哦,不對,也有可能是巴克斯特。”
“或者都不是?這裏可都是有錢人。”
“外來人在這裏,要麽發财,要麽死。”
“……”
看着眼前圍着馬又蹦又跳的小老頭,葉奇不由地有種想一槍爆了他頭的沖動。
他的廢話實在是太多了,而且還都是些讓人提心吊膽的廢話。
“邊兒去。”
葉奇輕輕一揮馬鞭,将撞鍾人胡安趕離自己的馬。
小鎮出奇地平靜,沒有人來人往、正常的生活景象,反而,撲面而來的是一股壓抑的感覺。
透過粗布制成的簡易窗簾和渾濁的玻璃,一張張模糊的、或老或幼的面孔,正表情複雜地凝視着葉奇二人。
“在離家這麽遠的地方流浪可不是什麽聰明的事情。哈哈哈哈哈。”
一道流裏流氣的聲音二人背後傳來。
“我想他們是選錯路了,或者就是選錯了鎮。”
又是一人開口說道。
“我想,他們最大的錯誤就是出生。”
葉奇轉身,三個牛仔正用一臉找茬的表情看着他們二人。
“如果你們想找事做……”
話還沒說完,說話的那人,隻覺得眼前一陣天旋地轉,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他就永遠失去了意識。
葉奇手上沒停,霍用膝、或用肘,将剩下的兩個人也放倒在地。
轉瞬間,原本還鮮活的三條生命,就變成了地上的三具屍體,外加一個人頭。
“你……”
三人的同夥還想說些什麽,但話在嘴邊,卻再也說不出來。
因爲,一把溫徹斯特和一把柯爾特,正蓄勢待發地對準他們。
“我什麽?”
身上沾滿鮮血的葉奇,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剩下的三人。
“我這人有個毛病,
手特别抖,
要是待會槍走火了,
可别怪我。”
這話一出,對面的三人頓時臉色慘白,雙腿也瑟瑟發抖。
“住手!你都已經殺了三個人了。”
一個身穿西裝的小胡子老頭,從小木屋走了出來。
“你會付出代價的。或許你會被絞死。”
小胡子的話可能乍聽上去有點威懾力,但配合上他顫抖的聲音和顫抖的雙手,最後一絲威嚴也蕩然無存了。
“砰。”
一發子彈,打在了老頭子的腳前。
“不好意思,你剛剛說什麽?我沒太聽清楚,麻煩你再說一遍好嗎?”
葉奇甩了下左手的溫徹斯特,給槍膛内重新上了發子彈。
“别開槍,我叫約翰·巴克斯特,是這裏的警長。”
說着,巴克斯特哆哆嗦嗦地從上衣内口袋裏,掏出一個五角星警徽。
“警長啊。”
葉奇收起槍,朝着地上的屍體怒路努嘴,“既然你是警察,那就去把那幾個家夥埋了吧。”
“哥,咱們走。”
葉奇牽過馬,帶着蒙克走向鎮子裏的客棧。
“兩個人,兩間房。”
葉奇将馬拴好後,向着客棧老闆兼酒吧老闆吩咐道。
“對了,再來兩倍威士忌。”
“哥,坐。”
葉奇一把将蒙克按在吧台邊的椅子上。
蒙克眼中透出一絲冷意。
“爲什麽要兩間房?”
“嘿嘿嘿。我怕。”
“怕什麽?”
蒙克不解道。
“我怕菊花殘。”
說着,葉奇下意識地收了收臀。
現在的西部可謂是狼多肉少,基本上與軍營都差不多了,母豬都能賽貂蟬,那麽長相清秀的小夥可就危險了。
粗狂的美國西部人可沒什麽情調,提槍就幹可是深深刻在他們骨子裏的。
想到這兒,葉奇滿臉戒備地望向蒙克。
而蒙克,也正飽含深意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