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死的……”
“爲什麽都不相信我呢?”
卡芙蹲在馬桶旁邊靠牆抱着雙膝,流着眼淚喃喃自語着。
不管是校長先生、還是父親、鄭一琳老師,對于她的話從來都不會聽取半分,可事實隻有她自己知道,她從來都沒有錯過。
即便媽媽一直相信她,可僅僅隻是相信……
“離開……就是死亡。”
“嗚嗚嗚!”
整個世界都仿佛被揮舞着鐮刀的死神所占領,卡芙時不時能看到那些死神在人類的身後飛舞,她知道這些怪物就是死神。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按照媽媽交待的那樣,遇見危險就躲起來。
哐當!
忽然,屋外的走廊傳來了一陣碰撞聲,卡芙擡起頭看向房門,下一秒無盡的黑暗将她籠罩,在那黑暗中她仿佛看到了無數正揮舞着鐮刀的怪物在她身邊嘲笑着。
“卡琳……”
卡芙閉着眼睛念叨着母親的名字,雙手合十仿佛做着禱告,眼淚也不停從臉頰滴落。
‘或許,我就要和媽媽見面了……’
…………………………
行駛在且末縣城的公路上,随處可見蟲族的屍體,還有林立的骨刺,辛勝内心的驚歎就沒有停止過。
特别是從此處向前看去,那高聳無邊仿佛海洋般的骨刺林,無不在述說着那裏爆發過一場無比慘烈的戰鬥。
路邊偶爾會出現兩三隻形态醜陋的蟲子,或許是被摩托車的聲音所吸引,但是在看過之後,并沒有對辛勝和二哈發起攻擊,或許是辛勝的僞裝起了效果。
但也可能是被吓破了膽,這些蟲子基本隻是短暫的停留,就瘋狂的向外奔去。
終于,辛勝來到了一片骨頭組成的密林區,摩托車已經沒有辦法再開了,周圍的道路被骨刺封閉,不遠處隐約能夠看到警察局的一些标志。
雖然想要去探索遠方那片高聳的骨林,但是眼前的警察局讓辛勝升起了探索和期待的想法。
“下車!”
抄起雙刀下車,甚至把登山包也暫時放在了地上,辛勝沒有猶豫鑽進了這小片的骨林。
二哈急忙下車放下背包跟在後面,内心有些緊張,先前城内發出的一陣陣蟲族悲憫可是吓到了他,這種悲憫他不是第一次聽到,以前在藍海星域的戰争中,他也聽到過幾次,這意味着有智慧蟲人死亡了。
對于加克星的蟲族來說,智慧蟲人是無比寶貴的财富,一隻智慧蟲人的死亡,往往就可能帶來戰争,此刻他真有些相信,是人類獲得了這種制造骨刺的能力。
一人一狗十分快速的穿過了骨林,看着警察局外那滿地的蟲屍,辛勝幾乎可以确定,就在不久前還有人在這裏抵擋過蟲族。
因爲腳下踩着的粘稠血液,已經說明了情況。
“注意探測,如果有流動的蟲族氣息,第一時間通知我。”
辛勝來到了警察局的大門口,看了一眼裏面破敗的景象叮囑了一句二哈,便小心的走了進去,至于這傻狗會不會反水,辛勝倒是不擔心,他差不多已經摸清楚了這哈奇拉狗頭人的心理,現在的二哈可以說是處在學習重新感知世界的階段,人生觀都價值觀在辛勝的影響下,重新開始産生。
而且他本身對于加克蟲族并不是真的忠誠,隻是單純被父輩灌輸的思想,所以除非是特定的情況下,辛勝暫時不怕他反水,而且他一旦落單沒有智慧蟲人存在和特定設備的情況下,也會被蟲族攻擊。
二哈沒有回話,而是用力吸着鼻子,同時小聲說道:“這裏的氣息太混亂了,什麽都分辨不出來,而且很多蟲子的氣息幾乎是完全相同的,所以……”
“啊!!”
樓上忽然傳來了一聲尖叫,并且還伴随着一陣怪異的嘶吼聲。
二哈反應過來急忙說道:“是四腳臭蟲……就是先前你砍下腦袋的那種,它們行動迅速、牙齒鋒利、兩雙利爪讓它們變成了攀爬好手,而且還有極具穿透力的口器,你不會是它們的對手,我們快……”
二哈的話還沒說完,辛勝已經快速的奔向了樓梯,對于二哈的描述,他已經知道樓上的蟲子就是被命名爲舔食者的家夥。
逃跑,雖然是個理想的選擇,但聽着樓上傳來帶着哭泣聲的尖叫,還有蟲子的嘶吼,他還是選擇了迎難而上。
至少從聲音上分析,樓上的舔食者隻有一隻。
一對一對的機會,可不是常有的。
“該死,你瘋了嗎!!”
看着已經進入轉角樓梯的辛勝,二哈大罵了一聲,然後很幹脆的躲進了旁邊的房間裏。
………………
“啊,嗚嗚……”
卡芙看着被腐爛利爪穿透的房門,終于沒有忍住内心的恐懼發出了哭喊聲,她終究隻是一個七歲的孩子。
“砰!”
“嘶嗷!!!”
一個可怕的生物頭部猛的穿透了房門,完全腐爛、長滿絨毛的臉頰,從外觀上根本看不出到底屬于何種生物,但這具有沖擊力的畫面,卻吓得卡芙一下倒在了地上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嗷!!”
赤色的口器從怪物的口中飛出,筆直的射穿了旁邊的馬桶,破敗的房門看起來還是對怪物造成了影響,卡芙哭喊着爬到了邊上緊貼着牆壁。
怪物對着她怪叫着,并搖擺着自己的舌頭,利爪更是将房門完全破壞露出了一個巨大的缺口,暗黃色還沾染着赤色血液的利爪,在卡芙面前不停的揮舞,就像是卡芙眼中在她四周瘋狂揮舞着鐮刀的死神。
“啊!”
看着怪物探入了半個身子,利爪向自己的腦袋抓來,在卡芙眼中死神已經來到了她的眼前,舞動着鐮刀砍向了她的面部。
“媽媽……”
在一聲哭喊中,卡芙閉上了眼睛,這一刻她腦中除了恐懼再也沒有任何多餘的想法,原來獨自面對這些怪物,竟是如此可怕的一件事。
良久,疼痛并沒有如期而至,卡芙睜開了眼睛,周圍飄蕩的死神已經不見了,那可怕的怪物依然怪異的嘶吼着,但也消失在了自己的面前。
“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