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些回鹘軍的士兵則不一小心踩到了明軍事先撒在陣前的大鐵釘等障礙物,整個腳掌都被洞穿,普通一聲倒在地上,疼地哇哇大叫,要麽成了明軍弓箭手的活靶子,要麽就成了喪失戰鬥力的廢人。更有甚者,甚至被後面沖來的隊友活活踩死,慘不忍睹。
不過,回鹘軍到底是人多勢衆,在付出了初期的一些傷亡後,大部分人還是殺到了明軍的陣前。暴怒的,瘋狂的揮舞着手裏的兵器和他們最主要的敵人——大明将士短兵相接。
不得不承認,回鹘軍的将士打的還是非常英勇的,因爲他們面臨着一個最基本的問題——生存問題,若是想活下去,就必須打敗面前的明軍,這是唯一的機會,因此每個人都拼盡全身的力氣,抱着有死無生的氣概沖擊着明軍的陣型。
數萬回鹘軍前鋒猶如海嘯一般,洶湧地沖向明軍的防線,明軍的第二道防線被一股巨力撞擊,頓時壓力山大,不過明軍人數雖然少,但勝在組織嚴密,這就不得不佩服朱楧的先見之明了。
之前明軍最小的軍官是小旗官,一個小旗有十個明軍,一旦打起來還是難以兼顧,而且一旦小旗官陣亡,剩下的九個明軍就會群龍無首,容易被敵軍擊潰。朱楧在此基礎上設計了士官制度,一個小旗裏除了一名小旗官以外,還有兩個士官,士官和小旗官每人各帶兩到三名士兵,這樣就加強了軍隊的指揮能力,做到指揮到人,組織變得很嚴密,比較不容易被擊潰。這就好比在一道石牆上加築了鋼筋,會使整道石牆的堅韌程度大爲增強。
擔任回鹘軍先鋒的金刀驸馬也被明軍的頑強給震驚了,雙方交戰了兩刻多鍾,明軍雖然因爲人數上的問題出于劣勢,但沒有潰亂的現象,按照他的判斷,仗打到這個份上明軍應該敗退了。
殊不知上次明軍出現慌亂是因爲後方大爆炸,畢竟再訓練有素的軍隊也是人,不是毫無感情的機器,出現那麽大的一個事故,還是在進攻的關鍵時期,隊伍不出現慌亂是不可能的,而現在明軍是有備而來,準備跟該死的回鹘軍決一死戰,整個隊伍的心理素質自然比之前要堅強。
更何況,回鹘的金刀驸馬殘殺明軍俘虜的事已經傳遍了明軍大營了,每一個明軍将士都對此恨得咬牙切齒,許多人都悲憤地嗚嗚大哭,當兵的都是火爆脾氣,自己的袍澤被對方以如此殘忍的手段折磨緻死,是可忍,孰不可忍?開戰之前,朱楧已經交待了,對于回鹘軍金刀驸馬的手下不接受投降,見一個殺一個。
偏巧的是,今天這個金刀驸馬又自己帶人往槍口上撞,還嚷嚷着要做擊破明軍的第一功臣,嚣張到如此地步,不打你打誰?
朱楧給第二道防線規定的時間早就過了,然而這裏的明軍不管是軍官還是士兵都沒有退卻的意思,又足足堅持了一刻鍾,才在自己的指揮官的帶領下有序的向兩翼運動。
由于有基層士官這個組織,明軍的撤退要比哈密軍有序的多,傷亡也小很多。
“金刀驸馬,他們敗了!”回鹘軍的一名萬夫長興奮地沖着金刀驸馬大叫道。這名回鹘軍的萬夫長今日也豁出去了,親自上陣,還殺掉了兩個明軍,見明軍如此潰退,有一些意猶未盡。
“殺!這些漢人殺了我們那麽多同胞,能多殺一個就多殺一個!”金刀驸馬已經徹底瘋狂了,瓢潑的大雨,肅殺的氣氛,橫飛的鮮血,已經将他從人徹底變成了一個殺戮的機器。他揮舞着戰刀,不顧自身的傷亡,高聲大叫着,催促着手下的人前進。
“不要戀戰!快走!”一名明軍的士官一把拉住一個殺紅了眼的明軍士兵高聲大叫道。
新兵打仗容易上頭,一開始可能會感到害怕,但一旦打起來,又容易一猛子紮進去出不來。作爲最基層的指揮官——明軍士官,有義務把握本戰鬥小組的進攻節奏和走位意識,在見到隊友上頭的時候,必須将他拉回來,以避免不必要的損失。
“啊!我要殺了他們!”這名明軍士兵的情緒顯然十分激動,因爲不久之前,跟他一起來投軍的好朋友死在了回鹘軍的刀下,他們兩個是一個甲的,十分的要好,親眼看見自己的好朋友被敵軍捅了一個大窟窿,哼都沒有哼一聲就倒在了泥水裏,濺了一臉血污,這種感覺任誰也不能輕描淡寫的過去。
這名明軍士兵忘不了自己的好朋友臨死時那雙不甘的眼神,他還沒有成親啊,那雙眼神直直地望着自己,仿佛在訴求着什麽,讓這名士兵始終難以忘懷。一股血氣之勇湧上心頭,就算是拼了自己的命不要也要将來犯的回鹘全都殺光。
“二娃!不要感情用事!快撤,弟兄們都開始撤了!”那名士官十分理解這位士兵同志的心情,但現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第二道防線的明軍已經筋疲力盡了,開始向兩翼撤退,他一個人再勇敢能改變什麽?隻能白白送命!
“士官長,我要殺了他們!”那名叫二娃的士兵哇哇大哭着對自己的士官長吼道。
這位明軍士官内心也十分感慨,二娃這個人老實、重情義,很對他的脾氣,正因爲這樣,自己就更不能讓他死在這裏,一把扯住他的胳膊就往後拽,邊拽邊喊道:“不要哭哭啼啼地!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現在把自己拼死了也沒用,等一會兒我們再痛痛快快地殺這些鞑子爲狗子報仇!”
話音剛落,“嗖!”地一聲,一支利箭襲來,不偏不倚地射中了那名士官的脖子,鮮血頓時噴湧了出來。那名士官萬萬沒想到自己會在這個時候死去,他還想着過一會兒多殺幾個鞑子立功呢。然而,天不遂人願,他隻能帶着滿眼的不甘心,一聲不吭地倒在了血污之中。
“士官長!”那名叫二娃的新兵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那個平時牛叉閃閃的士官長就這樣死在了自己跟前,死的十分不值。“是我害了你。”
“不要在這裏廢話了,帶上他的屍體,趕緊撤!”另一名同在一個小旗的士官見此情景沖着二娃大吼道。
二娃此時也顧不上報仇了,在同伴的幫助之下,帶着士官長的屍體向左翼撤退。古代的戰争中,斬首數量是遠遠少于實際的殺敵數量的,因爲人都是有感情的,誰也不願意看着自己的袍澤身首異處,腦袋被人家砍去報功,因此隻要是還有一絲機會,軍士們就會将自己同伴的屍體帶走。
回鹘軍連勝兩仗,士氣大振,在金刀驸馬的率領下高聲大喊着沖向了明軍的第三道防線,這道防線的明軍同樣是奮力作戰,堅持到了規定的時間然後徐徐撤退。
此時,回鹘軍裏的一名萬夫長感覺到不對勁了,他們中央軍雖然進展順利,可是兩翼的部隊被死死地擋在外面,絲毫沒有進展,而且明軍的潰兵都是向兩翼有組織的撤退,而不是向後潰退。起初他還以爲明軍是怕沖散自己後面的陣型才這麽做的,但現在他開始隐隐地擔憂起來——中央軍太突出了。
“金刀驸馬,兩翼友軍沒有絲毫進展,我們是不是緩一緩。”這名回鹘軍的萬夫長走到金刀驸馬跟前,面帶憂慮的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回鹘軍的金刀驸馬雖然以勇猛著稱,但并不是傻的不知道死活,否則也當不上金刀驸馬,經過這名回鹘軍萬夫長的提醒,他也發現了這個問題,自己進展太快,兩翼進展緩慢,到最後自己不就被三面包圍了嗎?
但現在撤回去行嗎?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說好了今天要戰敗明軍,拿下朱楧的人頭,牛皮吹得震天響,就這麽退回去不是打自己的臉嗎?這讓三軍将士怎麽想?士氣會受到多大的打擊。
況且,軍中的存糧就剩下一天了,現在撤回去今天肯定就不能再進攻了,過了今天軍中就會斷糧,人心就會不穩,明軍單是拖就能把自己這邊拖死。
回鹘軍的金刀驸馬面色凝重,擡眼望了望不遠處朱楧的大旗,成功近在咫尺啊,怎可輕易放棄?雖然沖過去很不容易,還有好幾道防線,但這個世界上哪件事是容易做的?尤其是建立如此巨大的功勳,怎麽可能會容易。
瓢潑的大雨嘩嘩地落了下來,撒在他和那位萬夫長的頭盔上,衣甲上,濺起了大大小小的水珠,将他們剛才還沾滿鮮血的戰刀都洗刷了個幹淨。
“幹吧!到了這個時候還能怎麽辦?”回鹘軍的金刀驸馬終于面色凝重地說出了自己的決定,一雙眼睛一直死死地望着朱楧的大旗,但看的出來,他的内心經過了巨大的糾結。
打仗嘛,本來就是賭博,誰能說清楚下一刻會發生什麽?上次明軍都攻到自己寨子裏了,還不是因爲後院起火輸了?
明軍雖然有圈套,但自己這邊也不是毫無勝算,首先,自己這邊人多,其次,大雨天氣,明軍最得意的火器施展不開,再次,每一個回鹘軍将士都知道過了今天就要斷糧了,不想死隻能擊敗面前的明軍,所有都肯出死力作戰,士氣可用。
隻要打破了明軍的這幾道防線,擒殺朱楧,明軍就算是有一萬條錦囊妙計也沒有用了,況且隻要擊穿了明軍的中軍,就會将明軍的兩翼一分爲二,讓他們首尾不能相顧,到時候他們就算是再強也沒有用了,戰勝他們隻是時間問題。
“殺啊!殺敗明軍,活捉朱楧!”經過金刀驸馬這麽一提醒,回鹘軍的萬夫長也想明白了,此時隻有華山一條路了,是成是敗就看誰跟狠了。
向前一步是天堂,後退一步是深淵。
“殺啊!”數萬回鹘先鋒在金刀驸馬的帶領下冒着磅礴的大雨又一次向明軍的防線發起了沖鋒,瓢潑的大雨擊打在他們的臉上,灑落在他們的盔甲兵器上,不僅沒有使他們的士氣降低,反而激發了他們内心無上的鬥志。
回鹘軍的先鋒舉着手裏的兵器,踏着腳下的泥漿,向明軍發起沖鋒,地上的污泥濺了他們一身,他們也顧不上理會,隻是一門心思地向前沖鋒,擊潰擋在他們前面的明軍。
防守第四道防線的明軍是肅國的老兵,戰鬥力十分強悍,雖然人數要少于回鹘軍,但他們每個人都拼命敢戰,經過了數次生死大戰,他們早就将生死看的很淡,在他們心裏,軍人的榮譽比什麽都重要。
前面的新兵蛋子都能堅持兩刻鍾的時間,他們怎麽也不能輸給新兵。肅軍在指揮使的指揮下頑強抵禦,雙方刀槍交錯,不斷地有人倒下,摔進了泥濘的地上,濺起了幾尺高的泥水,永遠的埋在了這片土地上。
經過了近半個時辰的奮戰,回鹘軍終于擊垮了明軍的第四道防線,但是也付出了較大的傷亡,尤其是讓他們納悶的是,依照以往的經驗,一直軍隊的軍中主将若是陣亡,那這支軍隊就會立即作鳥獸散,喪失戰鬥力。
可是他們的弓箭手将這支明軍的指揮使射死之後,這支明軍絲毫沒有混亂的現象,反而在另一個人的指揮下愈戰愈勇,給他們造成了很大的傷亡。
這就是軍銜制的作用,雖然明軍的指揮使一不留神中了對方的流矢,但是這支明軍并沒有因此而慌亂,四下環顧了一番,見這裏軍銜最高的就是指揮同知了,于是又團結在他的大旗之下,繼續奮力抵抗回鹘軍。
這種制度極大的增強了軍隊的韌性,使得軍隊不再依賴一個人,而是變成一個有機的整體,無論在什麽情況下都可以自發的組織起來,繼續奮戰。
回鹘軍的前鋒營開始沖擊明軍的第五道防線,此時的情況對他們來說是越來越不利,從第四道防線開始,負責防守的明軍清一色的是肅國的老兵,戰鬥力不斷增強不說,就連側翼的明軍也開始行動起來,騷擾回鹘軍中央軍的後路,使他們進攻起來頗爲礙手礙腳,十分的麻煩。
不過,人數占據優勢的回鹘軍還是憑借着強大的戰鬥力,以及有死無生的戰鬥意志接連突破了明軍的兩道防線,沖到了第七道防線跟前。
第七道防線,是朱楧親自坐鎮指揮的防線,是由當年的王府三護衛的老底子組成的,戰鬥力十分的兇悍,當年他們以一敵四,大破哈密軍,現在他們要做這堅不可摧的爐底子,将回鹘軍的夢想,扼殺在腳下。
“殺啊!前面就是朱楧小兒,誰能拿下他的人頭,誰就是回鹘第一勇士!”沖在隊伍最前面的回鹘軍萬夫長用戰刀指着朱楧的大旗,聲嘶力竭地大吼道。連破明軍六道防線,除了疲憊以外,更是讓他興奮,前面就是肅王朱楧了,隻要跨過這道防線,不世之功就到手了,一想到這裏,這名回鹘軍的萬夫長就頓感血脈噴張,不顧危險,親自帶着士兵沖到第一線。
“大膽狂徒!竟敢直呼我家王爺名諱!”最後一道防線的指揮官是指揮使王虎臣,雖然由最一開始的前鋒變成了現在的後衛,但王虎臣内心沒有一絲不悅,反而更加興奮,因爲他知道,王爺這是信任他,才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給他。
王虎臣聽到那名回鹘軍萬夫長的喊話後,當即暴跳如雷,内心裏的火氣“噌”地一下子冒了出來,古人将君憂臣辱,君辱臣死,對方這麽名目張膽地挑釁他們的老大,很明顯就是沒有将他們這些做小弟的放在眼裏,這讓脾氣火爆堪比常遇春的王虎臣如何不怒。
王虎臣的二杆子精神也上來了,當即将指揮位置交給他的副手指揮同知,甩開膀子,不顧一切的輪着大刀沖了上去,一定要将這個不會說話的雜碎剁個粉碎。
在後方督戰的朱楧見到這一幕微微一笑,他早就料到王虎臣會這麽做,并不因爲他擅離指揮位置而惱怒,說實話他就是喜歡王虎臣這種勇者無懼的精神,這種人在關鍵時刻才能頂得上去。退一萬步将,就算是王虎臣陣亡了,他也不擔心,因爲肅軍從來都不是依靠個人的軍隊,他們仍舊會團結在王虎臣的指揮同知身邊進行全力的抵抗。
“duang!”地一聲,王虎臣和回鹘軍萬夫長的戰刀交織在一起,震得附近的空氣都嗡嗡作響。回鹘軍的萬夫長頓感手臂發麻,他的武藝本來就不如王虎臣,再加上這一上午的拼殺,早已經筋疲力盡,完全靠着一口氣在支撐,這口氣支撐着他砍小兵還可以,但碰上王虎臣這種武林高手隻能歇菜。
“死吧!”王虎臣大喝一聲,一腳将這名回鹘軍的萬夫長踹了個跟頭,然後飛身上前,一刀砍下了他的腦袋。
“好!好!”第七道防線的明軍見此情景士氣頓時大振,紛紛高聲大叫着向着對面的回鹘軍發起一次又一次反沖擊。
正如朱楧所預料的那樣,此時的回鹘軍已經到達極限了,從早晨打到下午,連破明軍六道防線,看着很拉風,很了不起,但這已經耗盡了他們所有的銳氣。回鹘軍前鋒營的将士此時的感覺都跟那名萬夫長一樣,手臂酸疼,腰腿無力,全都靠着一口氣在支撐,在明軍的反擊之下,瞬間倒下了一大片。
他們已經是強弩之末!強弩之末,不能穿魯缟也!
朱楧站在大旗下面看着眼前的戰争形勢,嘴角裏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回鹘軍雖然還在拼命進攻,雖然時不時地有利箭飛來射到擋在他前面的盾牌上,或者是從他的頭頂上飛過去,但朱楧知道,回鹘軍的極限到了,他們這隻不過是困獸猶鬥,猶如一隻負重累累的駱駝,就差壓垮它的最後一根稻草了。
不幸的是,那根稻草朱楧也替他們準備好了。朱楧扭過頭去看着左将軍李勉,信心十足地微微笑道:“去吧。把你的秘密軍隊拿出來!”
李勉的嘴角一下子咧開了,終于輪到他出場了,誰說下雨天火器營就隻能坐冷闆凳,老自己今天就讓你們這些鞑子看看,就算到了下雨天,我們火器營一樣打的你們哭爹喊娘。
李勉的秘密軍隊就是明朝的手榴彈部隊,明朝的手榴彈的威力自然不能跟現在的手雷相比,首先裏面裝的不是炸藥而是黑火藥,若論爆炸威力,最多跟二踢腳差不多,遠遠沒有現在的手雷多少米的殺傷半徑。
其次,明朝時期的手榴彈外面也不是金屬制的,而是陶瓷制的,爆炸之後,彈片所造成的殺傷力也不大。
因此,爲了加強這種手榴彈的威力,明軍往往會十分不厚道地在陶瓷裏面裝上碎鐵片等尖銳物體。然後用一根竹管或者蘆葦管當做引信,再用泥土和魚膠封好。
早在前天晚上将要下雨時,朱楧就命令李勉趕制手榴彈,這兩天雖然陰雨連綿,但明軍躲在帳篷裏制作完全密封的手榴彈也沒受到多大的影響,啞彈是肯定有的,但朱楧相信他們當中的大部分還是能炸響的。
“快!壞小子們,該你們上場了,千萬不要跟回鹘鞑子客氣!”李勉走下朱楧的大将台,來到附近的一座大帳篷裏,對着裏面的幾十個明軍士兵大聲的說道。
這幾十個明軍士兵就是他的手榴彈部隊,旁邊的帳篷裏還有,他已經派手下去通知了。
ps:劇情有改動,前面主角結婚後離開時說最後一次看南京城牆。已經改掉,主角以後還會去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