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重步兵在得到長官的指令後,開始向前面的壕溝裏扔挂在自己身上的沙袋,然而就算是扔沙袋這麽簡單的工作,也不是閉着眼睛瞎扔,仍然是有計劃的,計劃就是一排排地扔,第一排士兵将沙袋扔出去後,立即向兩邊散開,拿起武器躲在盾陣後面準備肉搏,然後第二排士兵再頂上去,以此類推。
這個過程看似簡單、機械,但實際操作起來也不是容易的,因爲對方不會眼睜睜地看着你将沙袋扔下去,他們必須要保護壕溝,否則隻能和強大的援軍肉搏了。
回鹘軍前線的指揮官見肅國和哈密的聯軍開始向壕溝裏丢沙袋,立即認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揮舞着戰刀大喊道:“快!瞄準他們的步兵,放箭!快放箭!”
一排排回鹘軍的箭矢沖着肅國和哈密聯軍中的步兵急射而來,雖然他們有戰車和盾牌保護,但戰車和盾牌還是有空隙的,許多箭矢就透過這些縫隙殺傷了後面的士兵。更爲要命的是,朱楧爲了能盡早趕到吐魯番城下,攜帶的戰車數量要比平時少一些,這讓前鋒營和步軍左營的将士用起來相當的緊張。一堆人擠在一輛戰車的後面,難免會有一兩個倒黴的哥們将屁股或其它地方露出來,被回鹘軍的箭矢殺傷。
相比肅軍而言,哈密軍的傷亡情況更爲嚴重,因爲他們根本沒有戰車的保護,他們所依靠的楯車基本都在酒泉城下報銷了,還沒來得及新建,就趕上這麽一檔子事。哈密城裏剩餘的爲數不多的楯車庫存也被迪麗娜紮帶去了吐魯番,因爲她感覺吐魯番的城池很難堅守,在城牆被破壞後,還可以依靠着楯車組成一定的防禦工事。
所以說哈密軍此時基本上就是依靠着盾牌和血肉之軀來對抗回鹘軍的箭矢,盾牌的防禦面積要比戰車小很多,因爲哈密軍的傷亡也就比肅軍大,再加上回鹘軍也發現了他們這個弱點,因此開始集中火力來打擊他們,緻使哈密軍的傷亡呈直線上升。
但此時,對肅國和哈密的聯軍威脅最大的還不是這些站在地上的弓箭手,而是守在敵台和箭樓裏的弓箭手,這些弓箭手可以居高臨下,俯瞰整個戰場,将敵軍的虛實看的一清二楚,可以定點清除他們認爲有威脅,或者是有價值的目标,危險性極大。
雖然在昨天的炮戰中,肅軍的火器營摧毀了一些敵台和箭樓,但那畢竟是少數,明初的大炮威力太小,一枚鉛彈砸上去往往對一座箭樓或敵台造成不了緻命的傷害,畢竟這些箭樓或者敵台也是經過專業人士建造的,穩固性已經達到了最好,被砸斷一兩根木頭根本不會出現倒塌的危險。
因此,往往需要好幾枚鉛彈甚至十幾枚鉛彈共同砸中,才會對他們造成緻命的傷害。
昨天肅國的炮火準備有一點虛張聲勢的意思,害怕浪費彈藥而沒有認認真真地打,因此對敵軍的箭樓和敵台造成的整體傷害很有限。
這個時候,就是他們的箭樓和敵台發威的時候,一座箭樓上的十夫長指着哈密軍陣中一個從盾牌後面露出半截身子的百夫長大喝道:“眼尖點!沒看到嗎?”
登時有一名善射的回鹘軍弓箭手彎弓搭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那名哈密軍的百夫長射出了一支利箭。
應該說,這名回鹘軍的弓箭手箭法還是不錯的,箭一離手,哈密軍的百夫長應聲倒地,左肩被箭矢深深地插入,倒在地上哇哇大叫。
所幸的是,這位哈密軍的百夫長所處的位置在肅軍和哈密軍的結合部,一名肅軍的士兵見到自己旁邊的這位哥們中了箭,冒着頭頂上飛來的箭矢,慌慌忙忙地将他拉到了肅軍的戰車後面,然後和自己的戰友開始對這位哈密軍的百夫長展開救治。
普通的小兵們不懂zhengzhi,不知道雙方的高層心裏都在打什麽小九九,他們隻知道,既然并肩作戰,那就是友軍,友軍受了傷,自己就該盡力救治。這就是最純粹的軍人之情。
“集中火力,打掉他們的箭樓。都給老子打準點,不許浪費炮彈!”負責指揮火器營的左将軍李勉,一面在火器營中來回巡視督戰,一面大聲命令道。誰都看得出來,對自己這邊威脅最大的就是對方的箭樓和敵台,若是不趕緊打掉他們,任由他們猖獗下去,給自己這一邊造成了巨大的損失,那依照王爺的性子,非扒了自己的皮不可,因此一邊督戰,一邊反複強調幹掉對方的箭樓,生怕自己手下的士兵不能領會一樣。
“咚咚咚!”地幾聲鐵臼炮聲傳來,一個小隊的五門鐵臼炮同時向敵軍最前面的一座箭樓發起了怒吼,然而效果并不理想,隻有一枚炮彈勉強打中,砸斷了一根木頭,其餘的炮彈都落到了旁邊,沒有對箭樓造成任何影響,那座箭樓依然威風地矗立在敵軍的陣地上,對自己這邊的士兵發射着緻命的箭矢,很顯然,少了那根木頭,對它來說,造不成什麽緻命的影響。
“打的什麽?一群飯桶,老子平時教你們的東西都讓狗給吃了?!”負責指揮這個鐵臼炮隊的總旗官見到自己的手下水平這麽水,氣得破口大罵,昨天還跟另一個總旗官打賭看看今天誰轟掉的箭樓和敵台多,現在自己的手下打成這個樣子,着實令他臉上無光,他仿佛已經看見了那個總旗官在偷偷地笑話自己。
“看老子幹什麽?趕緊重新裝彈,這次要給我打準一點!”那名總旗官一巴掌打向了一個扭頭用呆萌的眼神看自己的鐵臼炮手,虎着臉大罵道,要是在這麽水下去,不管是臉上無光的問題了,他的百戶肯定要收拾他。
畢竟這次是長途奔襲,攜帶的炮彈不是太多,哪能讓你這麽浪費?
敵軍最前面的那座箭樓很是嚣張,躲在裏面的都是身經百戰的弓箭手,箭法入神,在這種居高臨下占據地利的情況下射箭,簡直就是殺人如點名,就這裝彈的時間,已經又有三四個明軍士兵或死或傷在他們的箭下。
然而,在戰場上太過嚣張畢竟不是什麽好事,肅軍火器營的高層已經注意到了這個巨大的威脅,一層層地向下施壓,道:“馬上給我打掉那個箭樓,再有延誤,軍法從事!”
這一下子,底下的炮手們的神經都緊張了起來,不光是剛剛的那一對鐵臼炮手,還有幾隊其他的炮手都盯上了那座箭樓,紛紛調整射距,不約而同地向那座箭樓發出了宣示存在的怒吼!
“咚咚咚!”一瞬間,十來枚炮彈砸中了那座箭樓,将那座箭樓的主體結構砸了個亂七八糟,任它怎樣堅固也支撐不住了,轟然倒塌了下來。上面的那幾名回鹘軍的弓箭手也紛紛跌落到地上,非死即傷。
“打得好!就這麽幹!”站在吐魯番城頭上看戲的哈密軍們又開始紛紛歡呼起來,他們雖然沒有能力出城夾擊對方,但是這場戰鬥同樣關系到他們的生死存亡,任誰也不會不關心,因此不顧傷亡,紛紛爬上城頭看熱鬧,爲援軍搖旗呐喊。看到淩虐了自己這麽多天的對手被自己這邊的援軍砸了個雞飛狗跳,廣大哈密軍官兵們的心裏也是很爽的。
“拖闊台,你小子偷了老子不少酒,老子心裏可都記着呢。”拔忽萬夫長拿起酒壺十分痛快地咕嘟咕嘟慣了幾口,“哈”地發出一聲喝爽了的聲音,笑眯眯地看着拖闊台萬夫長道。
拖闊台萬夫長本來都已經将酒藏好了,沒想到這位拔忽同時簡直就是個酒癡,竟然隔着老遠,硬是靠鼻子聞将酒找了出來,看着這位跟自己并肩作戰了多年,同時又跟自己擡了多年杠的老夥計,十分傲嬌地冷哼一聲,笑道:“老貨莫急,等回了哈密城,老子的酒管夠。不過依我的意思,從今以後你這個萬夫長就别幹了,去老子的獵犬隊報到吧,要不然可惜了你的這副好鼻子。”
“去你娘的。”拔忽萬夫長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道。這個老小子就是嘴欠,跟他說話一定要多長幾個心眼兒,要不然一不小心就會被他給繞進去。這麽多年來,性情耿直的拔忽萬夫長可是沒少吃虧。
“塌了,塌了。我們打中了!”眼看着那名張牙舞爪的箭樓被自己幾炮幹翻,肅軍的炮手們也頓感十分有成就感,一時高興地開始手舞足蹈地歡呼起來。
“瞎咋呼什麽?你們浪費了多少炮彈才打掉那座箭樓,還好意思在這裏臭顯擺,趕緊去幹活!沒看見左邊還有一座嗎?”一名火器營的百戶見到自己的手下如此輕浮,氣得闆起臉來破口大罵,還踢了一腳蹦的最高的那名士兵的屁股蛋子。坦白來說,這幾炮幹掉對方一個箭樓,成績還算不錯,但是驕兵必敗的道理是永遠也不能忘記的,不能因爲幹出了點成績就翹尾巴,這樣遲早會吃大虧。
在肅軍的火炮、擡槍的連環打擊之下,回鹘軍的弓箭手的氣勢一時被打壓了下去,他們的火炮又太少,對敵軍造成的威脅有限,因而肅軍的步兵趁機湊上去,一排排地将手裏的沙袋扔進壕溝。
“快!快!下一排,别磨蹭,趕緊把這道溝給老子填平了。”一名肅軍的步軍百戶站在戰車後面,左手拿着盾牌,保護着自己的斜上方,右手不停地揮舞,催促着步軍扔沙袋填壕溝,早半個時辰填好,他們就少一分危險。這個時候,時間是最寶貴的。
下一排的步軍投射手不敢怠慢,待前面的戰友撤下了後,立即頂了上去,扯下挂在腰間的沙袋來,紛紛扔向壕溝當中。
此時,雖然回鹘軍的弓箭手的攻擊暫時被壓了下去,但并不是一點威脅都沒有。一名肅國的新兵沖到長官預定的位置,解下沙袋來就向上使勁兒一扔,可能是因爲第一次上戰場太緊張了,也可能是想将沙袋扔的更遠一點,結果扔的時候身子不由自主的向上跳了一下。就在這個時候,一直利箭從對面射過來,直接穿透了他的右手手掌,将他射翻在地。
“啊!我的手!”那名肅國的新兵疼地在地上滿地打滾,所謂十指連心,更别說是整個手掌被對方射穿,那種疼痛一般人是無法忍受的。
“不要亂動!在那躺着别動!”負責指揮步軍填壕溝的肅軍百戶見到那名新兵的樣子,心中不由得大急,他要是再亂滾就該滾出楯車的保護範圍了,非得讓對方把他射成刺猬不可。
然而,疼痛鑽心的肅國新兵就像是沒有聽到自己的長官的命令一樣,仍然用左手死死地攥着自己的右手手腕,不住地在地上打滾,疼地嗷嗷亂叫。
那名肅軍百戶見此情景也顧不上指揮部隊填壕溝了,一個箭步沖上去,摁住那名肅國新兵的脖子,啪啪的兩個耳光甩在了他的臉上,破口大罵道:“叫他媽你别動!耳朵裏塞驢毛了?想死啊?”
那名新兵瞬間不動了,一臉懵逼地看着自己的百夫長,像一隻小貓一樣,乖乖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軍隊裏漢子就是這樣的火爆脾氣,能動手的時候絕不動嘴,戰場上都是火燒眉毛的事,稍微一耽誤,就有可能丢掉性命,誰有空給你苦口婆心地做思想工作?
那名肅軍百戶見那個新兵蛋子終于不動了,暗道還是老話說得好,不打不成器,沒好氣地撇了撇嘴,冒着回鹘軍犀利的箭矢,拽住那名新兵蛋子的右腳,像拖死狗一樣将他拖到了戰車後面,然後在其他士兵的協助之下,開始給他進行簡單的救治。
朱楧站在後面的大将旗下面,登高遠望,觀察着前方的局勢,坦白來說,肅軍的進攻節奏還讓他滿意,但他還是想再給軍隊壓些擔子,畢竟自己這一邊的戰略是速戰速決,多拖一天,就會多一份危險,派人将瞿能叫過來,一臉威嚴的問道:“前将軍,我們還有多長時間填平壕溝?”
瞿能走到朱楧跟前,行了一個軍禮,還沒有直起身來,就聽見朱楧這麽一問,跟随朱楧這麽久了,他知道朱楧的脾氣,一般情況下稱呼他爲瞿将軍或者瞿能是情況不太緊急的時候,而此刻朱楧隻是淡淡地稱呼他的職務,不稱姓名,這就表示着事情到了很嚴重的地步,當下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啓禀殿下,依照這個速度,明天應該就差不多了。後天就可以進攻了。”
“不行!”朱楧虎着臉斷然絕對,他知道瞿能沒有說謊話,在敵軍如此密集火力的攻擊之下,要想填平這道壕溝,怎麽着也得等到明天,但一向謹慎的他還是想讓軍隊提高效率,道:“明天本王要看到我大明的将士直入敵營如虎驅羊般的場景。”
雖然這個目标有一定的難度,但是瞿能也知道,多拖一晚對他們來說很不利,畢竟距離人家的主場近,拼不給是拼不過的,朱楧的這番話也激起了他作爲一名勇将的萬丈豪情,登時站直身子,臉頰因爲血氣上湧漲得通紅,大聲喝道:“請殿下放心,明日末将一定帶壯士們直入敵營,絕不活着退出戰鬥!”
這話聽着提氣,朱楧深感滿意地點了點頭,用十分贊許的眼光撇了瞿能一眼,雙手按着重劍說道:“幹吧!”
“末将遵令!”瞿能又向朱楧行了一個軍禮,然後轉過身去,手按寶劍,大步流星地走向前線督戰去了,在步伐與身體振動的作用下,瞿能的盔甲發出了“咔咔”地響動聲,甚是威武。
“殿下有令,明日攻寨,爾等努力!”瞿能一手按着寶劍,帶着自己的親兵衛隊親自到肅軍的前鋒營和步軍左營宣讀命令。
眼見有王爺的嚴令再加上身爲武官之首的瞿能都親自上前線督戰了,肅國和哈密的聯軍更加賣命,不顧一切地向壕溝裏丢沙袋。
回鹘軍的一名萬夫長見此情景心下大急,依照這個速度,恐怕日暮十分,肅軍就會把壕溝填的差不多了,連忙跑到後方,向東線戰場的總指揮也花不台請示道:“副将軍,敵軍填平壕溝的速度太快了,我們把剩下的抛石機都用上吧。”
他知道抛石機幹不過明軍的大炮,但這個時候有總比沒有好,能多殺一個明軍是一個明軍,等到肉搏的時候,自己這邊的壓力會小很多。
也花不台站在将台上,眯着眼睛眺望着前面的局勢,這位回鹘軍的萬夫長并沒有騙他,依照目前明軍的效率,天黑之前的确能将這個壕溝填的差不多,說實話他心中也動過使用抛石機的念頭,那玩意兒隻适合攻城戰,等到敵軍殺過來,雙方絞到一起的時候就沒多大作用了,還不如趁現在推出去多殺幾個明軍劃算,但轉念一想,又改變了主意,微微地笑着對那名萬夫長說道:“不必,抛石機我另有妙用,你去前方督戰,趁這個機會盡量多射殺明軍。”
“這…..”回鹘軍的萬夫長頓時一臉不解,留着那玩意有什麽,仗打赢了,可以繳獲明軍的大炮用,打輸了都他媽完蛋,留着那個東西能下崽啊。
“快去!這是軍令!”也花不台見他這副婆婆媽媽的樣子,心頭一陣火起,闆着臉喝道,老子的計劃豈是你這種粗鄙之人所能理解的?你要是能懂,你早就當副将軍了。
那名回鹘軍的萬夫長被也花不台這突然的一聲暴喝吓了一大跳,差點沒站穩,官大一級壓死人,領導的威嚴可比明軍的大炮厲害的多,再也不敢持有任何異議,立即将右手放在胸前,施了一個軍禮大聲喝道:“末将遵命!末将一定不讓朱楧小兒跨過壕溝一步!”
說罷,頭也不會的轉身跑去了前線督戰,似乎在那裏更安全一些。
正如雙方的将領所料,交戰到日暮時分,眼前的壕溝已經被明軍填出了一道寬達十幾丈的通路,這條通路上的沙袋距離地面隻有不到一人多高,明天再丢幾包大軍就可以沿着這條直撲大營。
到了晚上時,朱楧和也花不台紛紛鳴金收兵,晚上的視線不好,不利于大軍行動,隻能派出少數部隊騷擾,因此雙方都跟說好了的似的,全都勒兵回營,隻守不攻,白天還喧鬧異常的戰場之上,又出現了短暫的平靜。
雖然打了一天仗,但肅國的将士們并沒有感覺到累,相反他們個個感覺很興奮,因爲大王規定了十分詳細的軍功封爵制度,隻要是在戰場上立功,不管是誰都可以獲得爵位,從此過上人上人的生活。白天的戰鬥看起來很殘酷,但對于這些常年在刀口上舔血的人來說隻不過是毛毛雨,因爲大家都是遠程打擊,真正慘烈的白刃戰還沒有開始。
等到了白刃戰才是他們大顯身手的機會,雖然殘酷,雖然危險,但那是最容易立功的時刻。富貴險中求。
晚上,大營中升起了一堆堆篝火,與天上的漫天星鬥相輝映,彰顯出一片片熱鬧與祥和。此刻,肅國的士兵仿佛已經忘記了自己尚且置身戰場,三五成群的聚在火堆旁,一邊講着各種葷段子,一邊烤着從哈密國順手前來的牛羊,場面十嗨皮。
“使勁兒,使勁兒!摔摔摔!”“你倒是使勁兒啊!”幾十個肅國士兵圍在一個大篝火旁邊不住的加油呐喊,聲震天地,場面十分熱鬧。
朱楧正好帶人來到這一帶巡視,見到這種情景禁不住好奇,悄悄地帶人過去看看,原來是裏面的兩個人在摔跤,一時誰也奈何不了誰。這幾十個肅國士兵很明顯都是下了注的,各自聚精會神地爲自己支持的選手呐喊,一時竟沒有發現朱楧來到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