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哈密王納忽裏氣得又是一跺腳,此時他還有什麽選擇嗎?既然朱楧要見他那就見把,反正他現在需要自己幫着他一起打回鹘,肯定不會做出對自己不利的事,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地呼出來,道:“好,本王這就随你去見一見肅王。”
大明使者微微一笑,沖着哈密王作了一揖,算是對他這個決定的報答,道:“大王英明。”
随後,哈密王納忽裏将哈密的城防交給了自己的兒子脫罕帖木兒,然後就和大明的使者出了城,去會見朱楧。
哈密王納忽裏騎着馬神情高傲的走到了朱楧跟前,沒有任何禮節,沒來由地來了一句:“賢婿要本王出城到底有何貴幹啊?”老丈人的架子擺的十足。
朱楧聽到這句話差點從馬上摔下來,這才哪跟哪啊,八字的一撇都沒畫完,這哈密王倒是跟自己盤起親戚來了,坐在馬上幹咳兩聲,道:“哈密王,邵安公主正在吐魯番拼死守城,本王十分挂念她的安危,請你開城放我們過去,我們幫你們戰敗回鹘人。”
哈密王納忽裏冷哼一聲,眼神裏帶着十足的高傲之情,斜看了朱楧一眼,撇了撇嘴,道:“肅王,你不是答應本王要向北繞路嗎?爲何現在又變卦了?”
朱楧微微地搖了搖頭,本來他不想把話說的太破,說破了就尴尬了,但看哈密王納忽裏的這個樣子,自己要是不直說,他說不定就把自己當成傻子了,道:“向北繞路要多費多少糧食?這糧食難道你們哈密出嗎?糧食還是其次,最重要的時間,吐魯番城已經撐了這麽久了,堅持不了多久了,多耽誤一天,他們就多十分的危險。你的女兒也在城裏啊。”
哈密王納忽裏自然知道這個道理,但在他心裏他的這個愛女跟他的江山比起來真的是很輕很輕,還是冷哼一聲,一副城破了關我屁事的樣子,對着朱楧傲嬌道:“大丈夫豈能言而無信?”
朱楧徹底被激怒了,臉上的肌肉開始抽搐,他其實可以理解哈密王的心情,根本之地誰也不願意交出去,但問題是他今天必須要進哈密城,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沒辦法,誰讓去吐魯番就你這一條路?當下也顧不上情面,闆起臉來對着哈密王喝道:“哈密王,你打了一輩子仗總該知道兵以利動這句話吧。本王帶着十幾萬人跑了這麽遠,就是爲了和回鹘争奪哈密的,今天你要是開城,本王就和你一起打回鹘,成功之後,可封你爲哈密城主,讓你像雲南沐家一樣,爲本王世守哈密。若是你不開城,本王就和回鹘一起打你,瓜分了你們哈密!”
這就是赤果果的威脅啊,哈密王這段時間一直被威脅,先是周升,再是大明使臣,現在又來了個朱楧,氣得花白的胡子都開始顫抖起來,指着朱楧顫抖道:“你、你竟敢威脅本王,虧得本王還把女兒嫁給你。”
朱楧冷哼一聲,他本來就是個怼天怼地的人,見到這個手下敗将居然敢怼他,氣得也是勃然變色,喝道:“你少在這充好人!你一開始可是要把娜紮嫁給回鹘可汗的,你明知道我們兩個情投意合,你還這麽做,你讓本王怎麽念你的情?本王的時間不多,你趕緊給我想清楚。”
哈密王哈密王氣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一時說不出話來,隻是他的内心還是清楚的,知道今天這一關自己是混不過去了,隻能大出血一次了,現在最好還是不要得罪肅王,因爲今後自己就是他的人了,還是搞好關系比較好,畢竟有一層親戚關系在那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些心情,換了一副和顔悅色的表情說道:“你真的讓我做哈密城主?”
朱楧見事情有了眉目,心中也是一陣暢快,微微一笑道:“本王言出必行,當年沙洲王阿魯哥失裏投降後,本王答應不殺他,就沒有殺他,現在他在武威過得好好的。”朱楧的算盤是先把人哄過來再說,這種搶人地盤的事不能急,一急準出亂子,隻能溫水煮青蛙,慢慢來。至于哈密城主這個許諾,他也隻是随口說說,自己辛辛苦苦搞到的地盤怎麽可能還讓你坐鎮?到時候,看在你女兒和你主動獻城的份上,給你一個好一點的伯爵讓你安度晚年算了。
哈密王想了想覺得有些道理,雖然他還不能完全相信朱楧,但是他現在已經沒有其他的路可以走,隻能走一步看一步,重重地點了點頭,歎道:“好吧,本王答應你。入城吧。”
“請哈密王帶路。”朱楧高興地向其拱了拱手說道,不管怎麽樣,自己此行的目的算是達到了,哈密已經被自己牢牢的控制在了手裏,接下來就是戰敗回鹘,解圍吐魯番城,救出自己的美人兒了。
就這樣,在哈密王納忽裏的親自迎接下,朱楧帶着十一萬肅國大軍趾高氣揚的入了哈密城,爲了顧及影響問題,朱楧下令入城之後,秋毫無犯,違令者軍法從事,因此肅國軍隊軍紀嚴明,沒有任何擾民的現象發生,使得本來十分害怕的哈密民衆瞬間安心下來,他們開始各安其業,歡迎王師入城,肅國的後方瞬間穩定了下來。
朱楧留下了一萬精銳鎮守哈密,帶着十萬人和城内的兩萬哈密軍共計十二萬人出擊回鹘,剛開始的時候,哈密王納忽裏還不願意将自己的老本都帶上,但朱楧連哄帶吓唬跟他說:“依照我們肅國的法令,你獻出一座城,最多隻能封到伯爵。你要是不在戰場上立下新功,本王很難給你裂土,畢竟這法令是本王制定的,本王不能當着衆臣的面打自己的嘴巴,否則衆臣會認爲本王在徇私枉法,故意偏袒愛妃的父親。”
這話說的有理有據,雖說朱楧是大王,可以任性一點,但也不能太任性,搞任人唯親可以,自己的親戚立的功勞可以封伯爵也可以封侯爵,那就給他一個侯爵也沒什麽,衆位大臣都可以理解,但你非要給他公爵甚至裂土,那就實在是說不過去了,就會寒了兄弟們的心,就沒人願意給你幹了。
這也是爲什麽劉邦和朱元璋打下天下來先封功臣,再封親戚的原因。
哈密王納忽裏琢磨了一下,覺得朱楧說的有道理,關鍵是朱楧站住了大義,讓他無從反駁,現在他的小命就在人家的手裏捏着,若是不老實配合,搞得朱楧毛掉了,随便找個理由搞他一下,也夠他受的了,因此隻能是帶上自己的全部家當,跟着朱楧西進去迎擊回鹘。
經過了白天的一天大戰,吐魯番的城防更加崩潰,此刻是傍晚時分,按照時間來推算,應該是回鹘的最後一次進攻了,但是他們的這一次進攻打得異常頑強,已經有不少人爬上了城頭,誓要在太陽落山之前攻下吐魯番城。
“那邊!把那個雲梯給我掀掉,不能再讓他們上來了!”一名哈密軍的萬夫長一邊揮刀砍殺着回鹘軍,一邊扯着嗓子大喊道。
回鹘軍已經攻陷了四處垛口,他們的軍隊正沿着這些垛口源源不斷地爬上來,若是讓他們攻陷了更多的垛口,那這座城就沒有辦法守了。
一名哈密軍的千夫長右手持刀,左手持盾牌,親自帶着一百名哈密勇士來堵這個垛口,回鹘軍已經爬上來二十多個人,他們并沒有急着向前推進,而是全都圍在垛口處嚴陣以待,阻擋哈密軍的進攻,給更多的友軍爬上來争取時間。
“duang!”地一聲巨響,哈密軍的千夫長用盾牌狠狠地撞在了一名同樣持着盾牌的回鹘士兵的盾牌上,将那名回鹘士兵撞地後退了兩三步,然後猛地一揮刀砍向回鹘盾牌兵旁邊的一名長槍兵。
長槍兵急忙舉槍格擋,但沒想到這名哈密千夫長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用的刀又是好刀,隻聽“咔嚓”一聲就将他的木制槍杆砍成了兩節,刀勢沒有減弱,一下子劈向了那名回鹘長槍兵的面門,将他的腦袋削成了兩半。
哈密軍的千夫長舉着大刀大喊道:“勇士們!給我殺,這個垛口一定要守住!”前來支援的哈密軍雖然人數較多,但奈何城牆上的空間太窄了,這麽多人一下子展不開,因此能接觸到回鹘軍士兵的人也就那麽二十多個,剩下的隻能在後面裝聲勢,連箭都不敢放,生怕誤傷了友軍。
好在他們的千夫長武藝高強,爲他們打開了一個缺口,哈密軍的士兵就跟着這名千夫長使勁兒往缺口裏擠,誓要将回鹘軍的這個傷口扯開,扯到足以危及他們生命的地步。
回鹘軍新爬上來的士兵,立即結成軍陣去堵這個缺口,雙方的盾牌、刀劍,又互相交織在一起,譜出戰争的樂章。
靠近城牆防守的那名回鹘軍武藝不錯,接連殺死了兩名試圖從他這裏突破的哈密軍,但是哈密軍對這個垛口勢在必得,立即又有第三個士兵撲了過來。那名回鹘軍顧不得多時的拼殺造成的手臂酸麻,立即揮刀劈了上去,哈密軍的長槍一撥,将他的大刀撥開,然後順勢一槍去刺回鹘軍的面門。
這麽回鹘軍的士兵臨陣經驗也是比較豐富的,頭一歪,便躲了過去,然後揮刀去砍哈密軍握槍的左手,所謂一寸短,一寸險,這一刀砍得哈密軍隻能擡手躲避。
回鹘軍的士兵見他注意力分散,一腳踢到了他的小腹上,将哈密軍的士兵踢了個跟頭,然後飛身上前,一刀插在了他的胸腔内。
哈密軍的胸口嘩嘩地流着鮮血,不用叫醫生,一看就知道活不成了,但他的生命力十分頑強,并沒有因此而躺在地上等死,而是拔出藏在腰間的匕首,趁着回鹘軍的士兵得勝輕敵不注意,一下子插進了他的肩膀。
回鹘軍的士兵痛的哇哇直叫,手上的力氣也松開了,哈密軍的士兵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噌地一下子起來,抱起回鹘軍的士兵就跳到了城下,兩人都摔了個粉身碎骨。
在哈密軍的千夫長的帶領下,哈密軍的士兵經過英勇奮戰,終于将守在垛口前面的回鹘軍士兵全部殺死。
“快!鏟槍,給老子把他們的雲梯掀翻。”哈密軍的千夫長扯着嗓子大喊道。看的出來他很着急,因爲下面又有不少回鹘軍正在順着雲梯向上爬,若是等他們都爬上了,那自己帶着衆位弟兄辛辛苦苦奪回的垛口肯定又要被搶走了。
一名哈密軍的士兵聞言,立即拿着鏟槍伸了下去,誰知道,他剛一向下露頭,一名回鹘軍的士兵就用繩索套在了他的脖子上,然後向下一拉,将猝不及防的哈密軍整個人都拉了下去。
這名回鹘軍的士兵趁機向上迅速的攀爬雲梯,他的腦袋剛剛漫過城牆,卻聽得“duang!”地一聲,哈密軍的千夫長就用盾牌将他的腦袋砸開了花。這名回鹘士兵吭都沒吭一聲,直直地摔了下去。
哈密軍的千夫長趕緊拿起鏟槍,一下子将這個雲梯掀翻,暫時解決了這個隐患,然而還沒等他高興,一直利箭不知從何處飛來,直直的射進了他的喉嚨,哈密軍的千夫長用盡最後的力氣,扭頭看了一眼這幾日他拼死守護的吐魯番城,嘴角不知道爲什麽突然挂起了一絲笑意,然後直直地摔倒了城下。
迪麗娜紮此刻也已經親自上陣了,她從小練武,技藝高超,雖然力氣比不上男人,但借着兵器和铠甲的保護,完全可以和回鹘的軍隊抗衡,她的武藝主打輕靈,已經借着身法和招式殺了三個回鹘軍的士兵了,一身的戎裝也早已被鮮血染紅。
一名回鹘軍的百夫長見迪麗娜紮身邊有不少人保護,料定她是一個大官,本着射人先射馬的原則,提刀向她砍來。
刀勢甚猛,迪麗娜紮不敢跟他硬碰,側身躲過,身後的侍衛見狀立即趕了過來,一人攻擊一邊夾擊住了這個回鹘軍的百夫長。
這位回鹘軍的百夫長雖然武藝不錯,但迪麗娜紮的侍衛也不是吃幹飯的,在他們的夾擊之下,這位回鹘軍的百夫長開始左支右拙,在他還在納悶爲什麽這些看着很不起眼的侍衛會有這麽高強的武藝時,迪麗娜紮瞅準時機,一劍封喉,結果了他的性命。
在城下督戰的博爾忽見攻城部隊的氣勢又被打了回來,心裏焦急萬分,根據多年的戰争經驗,肅王但凡有一點軍事常識,這個時候也該出兵了,說不定已經過了哈密,正在向吐魯番趕來,一旦肅國介入,他們要想赢得戰争的勝利就沒那麽容易了。
果然,不出博爾忽所料,一名斥候模樣的騎士飛快的打馬來到他的面前,在馬上行了一個鞠躬禮,道:“啓禀大将軍,八百裏急報,肅王朱楧已經抵達哈密城内。”
博爾忽不覺菊花一緊,整個人的神經都爲之緊張了起來,該來的總是會來,時間跟他所料的差不多,又擡眼望了望吐魯番城上激戰的雙方,看這陣勢今天的攻擊又要告吹了,經過那晚成功的偷襲活動,哈密軍的士氣大漲,回鹘軍的士氣反而下跌,此消彼長之間,無形中加固了吐魯番的城防。
博爾忽預感到經過了這麽多天的攻擊,城内的哈密軍差不多已經到達極限了,再連續進攻幾日估計就能攻破此城了,但問題是他不敢保證能在幾日内攻克,肅國的大軍随時會來,如果到時候這座吐魯番城還沒有被攻克,那等到肅國的大軍到來時,跟城内的守軍來個裏應外合,回鹘軍就會陷入十分危險的境地。
博爾忽雖然号稱爲勇将,但也不敢拿着十五萬大軍的存亡來賭,那可是回鹘的國運啊,肩上的擔子使他不得不小心謹慎起來,采取求穩的辦法,深吸了一口氣,道:“收兵。”
回鹘軍又一次撤軍了,這就意味着哈密軍又堅守住了城池一天。此時城頭上的哈密軍全都手臂酸麻,渾身無力,就像是去山西的黑煤窯打了幾天工一樣,雖然勝利了,但他們每個人都高興不起來,因爲沒有人知道明天會怎麽樣?
爲了防備朱楧和城内的吐魯番守軍裏應外合,博爾忽撤兵後并沒有閑着,而是命令所有的士兵在大營的外圍挖了一條巨大的深溝,将十五萬回鹘軍圍繞起來。這種戰術在中國古代軍事術語中叫做夾寨,第一可以阻擋外面的援軍,第二可以防止城内的士兵突圍。
清朝末年,湘軍悍将曾國荃就很喜歡用這個戰術,将太平天國的城池圍的水洩不通,外面的援軍進不來,裏面的守軍出不去,因此赢得了曾鐵桶的外号。
由于回鹘軍這幾日忙着挖溝,對哈密軍的進攻就緩了下來,因此吐魯番城内的哈密軍得以休整,城池得以修繕,又撐了三天。
三天後,回鹘軍的夾寨竣工了,有這麽一個工程擋着,裏面的他們很有安全感,不怕被突然而來的援軍沖擊側翼,因此他們又開始全力進攻吐魯番城裏的哈密軍。
這次的進攻更爲猛烈,吐魯番城牆上多處垛口失守,更爲嚴重的是,經過回鹘軍這麽多天的挖掘,吐魯番西城有一段城牆被挖塌,出現了一個長約一丈的口子。
負責指揮西城回鹘軍的赤魯旱見此情景,大爲興奮,立頭功的機會來了,隻要自己率先攻進吐魯番城,那博爾忽他們誰也說不了什麽,指揮着兇猛的回鹘軍,猶如潮水一般湧向這個缺口。
“殺啊!勇士們!軟弱的哈密軍不行了,拿出回鹘軍人的勇猛來,沖進去,殺光他們!”赤魯旱将自己的指揮部向前推進,邊指揮着回鹘軍攻城,邊大聲喊道。
回鹘軍的一名千夫長親自帶人沖鋒,顧不上躲避城頭上哈密軍的箭雨,帶着幾百個骁勇的手下湧進了吐魯番城裏的缺口處。
“快!盾牌陣!擋住他們,把這個缺口堵住!”負責這一帶城防的哈密軍萬夫長深感事态嚴重,親自帶人來堵這個缺口。這個缺口就猶如大船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窟窿,如果不及時堵上,任由敵軍沖進來的話,那絕對是會沉船的。
“咚!”地一聲,幾十名手持盾牌的哈密軍将盾牌杵在地上,擋在缺口前面,嚴陣以待。
“勇士們!沖過去!軟弱的哈密綿羊是打不過回鹘的狼群的!”負責指揮沖鋒的回鹘軍的千夫長揮動着大刀大喊道。随即第一個沖了上去,側過身子用左臂上的盾牌“duang!”地一聲,撞在了哈密軍的盾牌陣上。
他身後的回鹘軍紛紛效仿,将盾牌橫在左臂上,然後狠狠地去撞擊哈密軍的盾牌陣,這個時候隻能硬碰硬,一個要死命沖進來,一個要死命不讓對方沖進了,不管你用什麽樣的陰謀詭計,地方都不可能會改變立場。
哈密軍和回鹘軍的盾牌兵互相撞擊在一起,然後都抽出刀來,互相砍殺着對方,後面的長槍兵也不甘示弱,躲在盾牌兵後面,從縫隙裏将槍伸出去,不斷地捅着對方,捅死誰算誰。
“勇士們!再加把勁兒!哈密軍快不行了!”負責指揮沖鋒的回鹘軍千夫長高喊着口号,激勵着自己的手下奮勇向前,這個時候雙方就拼一口氣,誰能撐到最後,誰就能擊敗對手。
眼看勝利在望,回鹘軍的士兵們登時都像是打了雞血一般,一個個嗷嗷叫着,不顧一切地向前沖,随着越來越多的回鹘軍的湧入,哈密軍的防線開始動搖,甚至是有了崩潰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