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是哈密軍重點布防的地方,來這裏鎮守的都是哈密軍的主力,若是被敵人從這裏突破了,那還算個屁主力?軍人的榮譽感和男人的尊嚴交相激蕩在每一個哈密士兵的心中,激起了他們骨子裏的那副傲氣,每一個人都死戰不退,敵軍若想從這裏破城,那除非這裏的哈密勇士都已經戰死。
然而,回鹘軍的将士好不容易打開了局面,并不想放棄,尤其是赤魯旱那個兇悍的家夥,見到自己的士兵終于爬上了城牆,高興地手舞足蹈,親自站到陣前督戰,哪一個回鹘士兵若是敢在這個人的跟前偷奸耍滑,肯定會被他搞得後悔生到這個世界上。
回鹘軍的将士也都憋了一口氣,就差一步他們就可以成功了,入了城之後他們就是首功,可以盡情地享受這所城池内的所有戰利品,誰要是敢說一個不字,他們可以上去就是一巴掌,這座城是老子們打下來的,你們算老幾,憑什麽在這裏說三道四?這個世界最終還是要講實力的,對于軍人來說,戰功就是最重要的實力。
回鹘軍的士兵拼命地向上爬,哈密軍的士兵拼命地将他們往下趕,回鹘軍勝在人多,哈密軍勝在地利,一時誰也奈何不了誰。
然而,僵局總是會有人打破的,一名骁勇善戰的回鹘軍千夫長爲了奪得這入城第一功的榮耀,不顧危險,親自拿着盾牌登城。他的戰鬥經驗很豐富,專門看準了一個城頭上的哈密軍都很忙亂的時機,舉着盾牌迅速的爬上城頭,轉眼間就快爬到頂部了。
一名哈密軍的士兵不經意間斜眼看見了這一個危險的人物,下意識地拿起鏟槍來,想要把回鹘軍的千夫長所攀爬的雲梯掀翻,摔那名千夫長一個七葷八素,然而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那名千夫長對他這一招早有準備,并且身手要比他敏捷很多,在他将鏟槍伸下來的那一刻,回鹘軍的千夫長一把抓住了鏟槍的脖子部位,然後用力向下一拉,竟然将猝不及防的哈密士兵拉下了城頭,直接摔了個腦漿迸裂。
眼見這一擊得手,回鹘軍的千夫長沒有錯過機會,舉着盾牌,縱身一躍就跳上了吐魯番的城頭。一名哈密士兵見有敵人跳上了,當下不敢怠慢,立即端着長槍刺了過去。這名回鹘軍的千夫長身手是當真的了得,微微一側身,就躲過了這名哈密軍士兵的長槍刺殺,并迅速地用拿着盾牌的左臂将那名哈密士兵的長槍槍身夾在了咯吱窩裏。
這名回鹘軍的千夫長力大無窮,一杆長槍被他夾在咯吱窩裏,仿佛是紮進了石山裏一般,竟然被死死地卡住,哈密軍的士兵心中大叫一聲不好,使勁兒抽了兩次長槍,想把兵器抽回來,穩住陣腳,再次酣戰,然後連續用力抽了兩次,那杆長槍竟然紋絲不動。
回鹘軍的千夫長沒有給他多少機會,嘴角挂出了一絲得意地笑容,然後迅速抽出腰間的戰刀來将這名哈密士兵的脖子砍斷。
于此同時,另一名哈密士兵見到自己的同伴有了危險,從另一個方向舉刀砍來,想要砍死這名回鹘軍的千夫長,解救自己的同伴。
那名回鹘軍的千夫長有着豐富的戰鬥經驗,知道自己孤身一人沖上城頭的那一刻是最爲危險的,因爲沒有退路,沒有援軍,還會成爲敵軍集火的對象,所以這個時候必須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稍微有一個不留神,就會被敵軍的亂刀捅成一個馬蜂窩。
那名回鹘軍的千夫長雖然在于哈密軍的長槍兵作戰,但他眼睛裏的餘光也正在掃視着周圍敵軍的一舉一動,耳朵也在聽着身後以及其他方位的動靜。
他早就發現了那名哈密士兵正舉着刀向他砍來的動作,當即沒有猶豫,猛地一個轉身,用遮在身體上的盾牌狠狠地撞在了那名哈密士兵的身體上。這位回鹘軍的千夫長體壯如牛,隻聽“咣當”一聲,便将哈密軍的士兵裝了個人仰馬翻,眼冒金星,手中的刀也飛到了城牆下面,不知道砸到了那個倒黴鬼的身上。
那名回鹘軍的千夫長沒有猶豫,趁着這位哈密軍的士兵四腳朝天,頭暈目眩之際,猛地竄了過去,一刀紮在了他的肚子上,結束了他的性命。
整個動作都是在電光火石的一瞬間完成的,等其他的哈密軍士兵反應過來的時候,早已有了三個回鹘軍千夫長的手下也爬上了城頭,與他們的千夫長一起背靠着雲梯所在的位置,結陣而立,守住了一片灘頭陣地。
負責守衛這一段垛口的哈密軍百戶見到這種情景心裏大叫不好,若是任由這樣發展下去,整個城牆防禦的突破口就會從他這裏打開了,胸中陡然升起一股怒火,帶着十幾個手下奔了過來,誓要将這幾個打他臉的回鹘混到扔到城牆下面摔成肉醬。
然而事與願違,回鹘軍上來的幾個将士知道自己退無可退,唯一的活路就是守住這一塊灘頭陣地,然後等着越來越多的同伴沖上來,最後一舉攻占吐魯番城,因此都守着陣腳死戰不退。
再加上,那名回鹘軍千戶的武藝十分了得,破城第一功的榮譽以及背水一戰的态勢激發了他心中的十二萬分的鬥志,竟然一刀下去就把哈密軍的百夫長的戰刀劈飛了,再一刀劈下,就将他送上了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