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麗娜紮冷哼一聲,眼神中的殺機更加濃烈,依舊以冷若冰川的語氣說道:“斬使以揚吾威,本公主就是要借你的腦袋告訴所有人,我們哈密根本不怕你們回鹘!還愣着幹什麽,拉下去,斬了!”
兩位哈密勇士聽到公主的将令,當即不由分說地将這名回鹘小校打翻在地,然後将其死死地摁在地上。
那名回鹘小校臨死之前爆發出了驚人的力量,拼命掙紮着,邊掙紮邊大罵道:“你們也活不了多久了,待我們博爾忽将軍破城之後,一定會将你們殺個片甲不留!将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先奸後殺!”
回鹘小校所爆發出的頻死的力量讓摁着他的兩位哈密勇士感到吃力,但很快他們就輕松了,因爲一名刀斧手,迅速地抽出刀來,砍掉了他的腦袋,然後順手一抛,将他的腦袋抛到了護城河裏,濺起了一朵不大不小的浪花。
不遠處的回鹘大軍看到這一幕便知道他們派過去的使者被人砍了,個個怒火中燒,義憤填膺,每個人肚子裏都憋了一股氣,誓要将吐魯番城攻破,将裏面的人殺個雞犬不留。
東征大軍的副将軍赤魯旱是個勇猛的蒙古大漢,脾氣也異常爆裂,見到這一幕,氣得鼻子都歪了,滿臉的絡腮胡子在腮幫子的鼓動之下一顫一顫地,甚爲虎人,扭過身大聲對身邊的博爾忽叫道:“大将軍,下令攻城吧!我願意做先鋒!”
博爾忽也是以勇猛著稱的名将,他本來很讨厭這種陣前談判,既然兩軍都已經開始對陣,直接開打就是了,還談個毛線,城池終究是攻下來的,不是靠嘴皮子說下來的,細小狹長的眼光中閃出一絲陰冷,臉上的殺意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騰躍而起,喝道:“赤魯旱,給你五萬精兵,擔任攻擊主力,攻城!”
“嗚!”地一聲長鳴,響徹在吐魯番城外的曠野上,緊接着就是一陣密集地鼓聲咚咚響起。不得不說古人的智慧就是高明,這沉悶的鼓聲不僅可以傳的很遠,讓所有的士兵聽到要進攻了,還可以催發男人心中那潛藏已久的鬥志。每一個回鹘士兵聽到這密集沉悶的鼓聲心頭都提起了一口氣,憋在胸膛裏越積越多,銳利的眼光如同狼群看到獵物一般,死死地盯着孤弱的吐魯番城,誓要向這座小小的邊城來傾瀉他們胸中萬噸的怒火。
回鹘軍的主要攻擊方向是城西,由副将軍赤魯旱指揮者五萬精銳負責,五萬回鹘軍擺好攻城的陣型,口中高喊着“破城!破城!”地口号來恫吓敵軍,一步步地向吐魯番城逼近。
他們攻城的陣型與哈密軍相差不多,都是楯車和盾牌兵在前,弓箭手和重步兵緊跟其後,在後面就是巨大的攻城車,待重步兵将護城河給填滿後,沖到敵人的城下來撞擊城門。
哈密是個小國,沒有實力像明軍那樣裝備火炮,隻能用蒙古人最原始的攻城辦法,在城裏架設幾台抛石機,借着巨大的杠杆之力,将巨石抛出城外,作爲遠程攻擊的手段。
眼見回鹘軍進入射程,迪麗娜紮冷若冰霜的俏臉上閃過一絲殺氣,美眸中閃動着堅毅的光芒,丹唇輕啓,沖着抛石機大隊大喊道:“放!”
城裏的抛石機同時斷開了缰繩,一顆顆大石頭嗖嗖地越過城牆,向城外砸去,這個時候也就不講究什麽準頭了,砸到誰算誰。
頃刻間,就有幾輛回鹘軍的楯車被砸中,登時人仰馬翻,被砸中的回鹘士兵一片血肉模糊,非死即傷。
迪麗娜紮随父王進攻耿炳文鎮守的酒泉城時,也動用了抛石機攻打明軍的城牆,隻是在裝備了大炮的明軍跟前,抛石機顯得是格外的落伍,不僅體型龐大,容易被瞄準,而且射程還很近,三百米就已經是極限了,所以他們的抛石機還沒有進入射程,就被明軍的大炮毀了大半,這讓哈密王心疼了很長一段時間。
經此一戰,迪麗娜紮徹底認識到了火炮的威力,本來她也想着找一些工匠來仿制大炮,但還沒來及實施就遇上了這等事,隻能先用抛石機應付。
不過話說回來,回鹘軍中也是裝備了大量的抛石機的,見到哈密軍如此嚣張,已經進入射程的回鹘軍抛石機大隊在長官的命令下,操縱抛石機沖着哈密城傾瀉着自己心頭的一陣陣怒火。
這一下子,鎮守吐魯番的哈密軍隊可就吃了大苦頭了,回鹘軍的抛石機要比哈密軍的多很多,一塊塊大石頭像下雨一樣落到吐魯番城内,入地七尺,被它們砸中的人看都不用看,肯定會死的不能再死了。
一名哈密軍的百夫長正在城頭指揮作戰,一個不留神被天上的巨石砸中,登時腦漿迸裂,成了哈密軍第一個陣亡的軍官。不過這石頭雖然恐怖,但是其移動速度卻是不快,完全在肉眼可見的範圍之内,一些有經驗的老兵大可以根據其抛在天空的軌道判斷出石頭大概的落地方位,進而巧妙的避開。
饒是如此,很難有人有經曆一邊躲天上飛下來的石頭,一邊躲城下射上來的箭矢,再一邊還擊敵軍,哈密軍的守城士兵被天上飛來的巨石搞得一陣手忙腳亂。
人可以躲石頭,但城裏的不動物是躲不了的,許多房屋被紛紛砸毀,瓦礫撒滿了大街,來不及逃跑的民衆則被埋在了廢墟之中,街上的嘈雜聲,大人們呼喊聲,小孩子的哭泣聲此起彼伏,不絕于耳。這就是戰争的殘酷,普通民衆與此毫不相幹,卻是受累最多。
快!跟上!”一名哈密的百夫長率領着二十幾個哈密勇士擡着一輛巨大的車弩,在大街上奔跑,這輛車弩是他們今天清晨剛剛制作出來的,還沒來得及裝備到軍隊裏就趕上了回鹘的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