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招募的士官全都按照朱楧的想法,下放到基層擔任戰鬥骨幹,對于軍事貴族這個群體,朱楧是很重視的,不僅對他們自身的武藝有很高的要求,更對他們的精神信仰有嚴格的控制。
朱楧給他的士官階層每人發了一塊象征身份的腰牌,上面寫着朱楧親自書寫的八個字:“盡忠王事,百死不悔!”這也是整個士官階層的最高精神信仰。
哈密王納忽裏又一次在周升那裏得到了“稍安勿躁”的恢複後,氣的在王宮裏砸東西,一邊砸還一邊罵道:“混賬東西!什麽他娘的稍安勿躁?回鹘的前鋒都快到吐魯番城下了,不是他們的城池他們還真是不着急。”
哈密的地盤并不大,就占了哈密和吐魯番兩個大城市,吐魯番市哈密西部的屏障,若是回鹘攻破了吐魯番,那哈密就直接暴露在對方的兵峰之下了,怪不得哈密王納忽裏會這麽着急。
在一旁的迪麗娜紮看到父王心急如焚的樣子,心中也大爲慚愧,不管怎麽說這件事是因她而起,她對朱楧的愛慕間接地爲哈密招來了刀兵之禍,緩緩地走到父親跟前,貝齒輕啓,道:“父王,若你還信得過兒臣,兒臣願意去鎮守吐魯番,來報答父王的養育之恩。”
“你?”哈密王納忽裏眼珠子突然轉了轉,心中似乎是有了主意,若是自己這個女兒肯去鎮守吐魯番,那無疑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先不說她足智多謀,足以當此重任,單說朱楧對她的那份執念,知道她去了前線肯定也不會坐視不管,發兵的速度肯定會大大提高,沖着自己的女兒微微笑了一下,用十分和藹的語氣說道:“我兒若是肯去,爲父就放心了,你在哈密城中再帶走一萬五千名精兵,加上吐魯番城裏的一萬五千人,應該夠了,相信你能堅持到援軍的到來。”
迪麗娜紮重重地點了點頭,滿眼愧疚地看了自己仿佛蒼老了許多的父親一眼,丹唇輕啓,緩緩地說道:“兒臣一定不辱使命。”過了一會兒,她的眼睛裏竟然閃出了一行晶瑩的淚珠,帶着哭腔對哈密王納忽裏說道:“父王,對不起。兒臣真的想追求這份幸福。”
哈密王納忽裏仰天長歎一口氣,眼睛中也閃出了淚花,作爲一名父親,他并不認爲迪麗娜紮哪裏做錯了,反而是自己一味地爲了王國的利益犧牲她的幸福,濃濃的父愛瞬間湧上了納忽裏的心頭,他的臉上恢複了之前看迪麗娜紮時的那番親切與慈愛,是貨真價實毫不參假的親切與慈愛,伸出右手,輕輕地摸着迪麗娜紮的頭,微微笑道:“傻孩子。”
周升得知迪麗娜紮前去增援吐魯番的時候大吃一驚,他千算萬算到底還是忽略了納忽裏和迪麗娜紮的父女情深,回鹘可汗黑的兒火者可是做夢都想得到迪麗娜紮啊,要是讓他知道了迪麗娜紮就在吐魯番,那他肯定會别之前更加玩命的攻打那座城池,若是迪麗娜紮有了什麽閃失,那自己這次的任務就算是失敗了,回去如何向肅王交待?
“他媽的!不能功敗垂成!”周升一改之前的溫雅沉靜的形象,如同看見到手的獵物跑掉的獅子一般,滿臉怒氣大盛,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康世凱也不願意讓迪麗娜紮去鎮守吐魯番,他們費盡心思才将迪麗娜紮給大王争取過來,本來就等着回去升官受賞了,這倒手的功勞豈能讓它白白流走?誰他媽會甘心,當即想都沒想,對着周升大叫道:“要不我帶人把她截回來,讓哈密王令派他人前去增援。”
周升沒好氣的白了這個大老粗一眼,這人做事怎麽就不先動動腦子,人家手下可是又一萬五千精銳呢,就憑你手下這兩百号人,怎麽截回來?再說了若是邵安公主執意要去,他們做臣子的,還能對她動粗不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在緩緩吐出,平複了一下自己波濤洶湧的心情,緩緩道:“事已至此,我們做什麽都于事無補了。隻能将這裏的情況報告給肅王,請他迅速發兵了,要不然若是邵安公主落到回鹘人手裏,那咱們可就白幹了。”
康世凱深以爲然地重重點頭,誰願意看着到手的功勞就這麽飛走了,臉上突然挂起一絲奸笑,道:“周大人,你是讀書人,奏折就由你親自寫吧,最好把這裏的情況寫的緊急一些,這樣大王才會更加迅速的發兵。”
周升頗有玩味之意地看了康世凱一眼,心道這個人也不是完全沒腦子嘛,單手縷着胡須,眯着眼睛,露出更加奸笑的表情,淡淡道:“還用你說?”
遠在酒泉的朱楧接到周升的報告之後也是吃了一驚,暗罵道:這妮子瘋了麽?竟然敢用三萬人去擋回鹘的十五萬大軍?是嫌自己命長還是不知道這裏面的水有多深?随即将前将軍瞿能招到大殿上問道:“前将軍,我軍準備完畢還需要多長時間?”
瞿能知道朱楧救人心切,但兩軍對戰不是兒戲,稍有不慎就會葬送成千上萬将士的性命,因此也隻能實話實說道:“回禀殿下,至少還需要五天的時間。”
朱楧強忍着沖動,重重地點了點頭,他心裏十分清楚,如果準備不足就冒然與強敵開戰将會使自己這一邊遭受多麽大的損失,她女人的命是命,三軍将士的命就不是命嗎?朱楧做不到這麽自私,因此隻能咬着牙狠狠說道:“等,再等五天。”
迪麗娜紮的增援大軍在回鹘的前鋒到達之前就趕進了吐魯番城,吐魯番裏的一萬五千名守軍見到智将邵安公主前來增援,心裏多少有了一些底氣,每個人都在整修器械,加固城池,準備給回鹘人以迎頭痛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