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房當然不是睡覺的地方,二人完事之後就去了朱楧的寝殿休息。
第二天上午,朱楧和藍幼澄幾乎同時醒來。藍幼澄看着自己身邊的這個男人,身份高貴,高大威猛,英氣逼人,一種莫名的幸福感湧上心頭。她從出生的那天起就備受冷落,後來還被父親許配給了一個傻小子,那一刻她感覺自己的人生真的絕望了,親生父親都如此不待見她,未來的丈夫又是個傻子,這一生還有什麽希望可言?
當藍家被抄家滅族的時候,她的心裏真的沒有起什麽傷感之意,反而有了一種解脫之情,若不是爲了照顧生病的母親,她在奴隸營中就早已經自盡而亡了。
不過老天爺還是挺照顧她的,在她生命最灰暗的時刻,突然從天下掉下來一個王爺救了他,還将她收入囊中。這麽離奇的劇情,就算是唱戲的也編不出來。
朱楧一手摟着藍幼澄,一手捏了捏她的小臉,道:“你想什麽呢?”
藍幼澄甜甜一笑,道:“回王爺,奴婢隻是覺得一切都太不真實了,害怕一覺醒來什麽都沒有了。”
朱楧笑道:“你們女人怎麽都擔心同樣的問題?”
女生最愛八卦。藍幼澄一聽這話不僅沒有吃醋,還來了興緻,往朱楧身上靠了靠,一雙大眼直呱呱地盯着朱楧笑道:“還有誰啊?是不是黛奴姐姐?”
朱楧敲了一下她的腦袋,道:“就你精靈,出了她還有誰?本王可就你們兩個女人。”
藍幼澄撇了撇嘴,道:“王爺将來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呢?到時候有了更加年輕漂亮的小丫頭,王爺就會把我們姐倆忘到腦後了。”
朱楧道:“就你鬼心眼兒多,我忘了誰還能忘了你這個财神爺?”
藍幼澄一臉幸福的開心,被自己喜歡的男人重視的感覺妙不可言,雙手摟住朱楧的脖子,道:“王爺可要說話算話,奴婢這一輩子可就全靠王爺了,王爺要是不要奴婢了,那還不如殺了奴婢。省的奴婢生不如死。”
朱楧有些不高興地說道:“好好的日子,說什麽死不死的?”
藍幼澄其實比黛奴更加沒有安全感,黛奴好歹是和朱楧一起長大的,怎麽說也是有感情基礎的,而她完全是半路殺出的,萬一要是惹王爺不高興,被打回到奴隸營中,那可就是真的生不如死了。
藍幼澄吓得忙跪起來,道:“奴婢該死,奴婢失言掃了王爺的興緻,請王爺降罪。”
朱楧一把把她摟了過來,道:“什麽罪不罪的,本王哪有那麽多罪降給你們。再說了,你這麽漂亮能幹,本王寵你還來不及呢,哪舍得治你的罪?”
藍幼澄心頭一甜,笑道:“多謝王爺,奴婢今後一定更加盡心盡力地服侍王爺。”
朱楧是個執行力很強的人,自從決定大力發展畜牧業之後,他就立即着手去幹。按照本來的曆史,這段時間應該是李景隆在這裏主持與西藩的茶馬互市,但由于朱楧的穿越,讓曆史的走向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原本洪武三十年才來接任的耿炳文提前接任了,所以這茶馬互市也就由他來主持。
朱楧跟耿炳文說了自己的想法,即多用茶葉換一些牛羊,馬匹可以暫時少換一點。
耿炳文捋了捋胡子,道:“啓禀殿下,西藩的馬很強壯,著名的汗血寶馬就産自西域。我們舍下寶馬,用遠道運來的茶葉去換牛羊,豈不是浪費?”
朱楧道:“我又怎麽不知道西藩的良馬衆多,可以組建強大的騎兵?隻是我們肅藩的建設才剛剛開始,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解決吃飯問題,站穩腳跟。發展騎兵是進攻用的,可是現在我們有能力進攻嗎?人家不打我們就謝天謝地了。我們現在的首要任務是糧食自給,外加防守外敵入侵。如果單單是防守的話,用城堡加步兵火器就夠了,暫時用不着騎兵。”
耿炳文主持的是茶馬互市,不是茶羊互市,貿然改變交換對象,老朱那裏怕吃不了兜着走,支支吾吾地說:“可是…….”
朱楧毫不客氣地打斷他,道:“本王心意已決。事有輕重緩急,不可貪多求快,父皇問下來,一切由本王承擔。”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耿炳文不好再說什麽,拱手道:“老臣遵旨。”
朱楧并不是不知道騎兵的作用,隻是現在還暫時顧不上發展,更何況張掖有亞洲最大的軍馬場——山丹軍馬場,如果将這個軍馬場重新開發出來,那還愁沒有騎兵嗎?
茶馬互市,哦,現在應該叫茶馬羊互市,就暫時交給耿炳文主持,雖然他是朱允炆的人,但畢竟是在老子的地盤上幹的,幹的不好老子照樣收拾他,正愁抓不到他的把柄呢。所以不用擔心他偷奸耍滑。
除了羊之外,最主要的肉類就是豬肉了,這個就要去内地去買了,明初嘉峪關西邊的國家和地區大多已經伊斯蘭化了,跟他們買豬不太現實。
朱楧将府裏所有的大明寶鈔全都拿了出來,交給懷恩讓他差人去内地買豬苗、雞苗、鴨苗。大明寶鈔是老朱發明的最坑人的玩意兒了——沒有之一。大明寶鈔的貶值速度是肉眼可見的,洪武二十三年的時候,一貫(一千文)大明寶鈔在浙江就隻值二百五十文了,隻剩下面值的四分之一;等到了洪武二十七年的時候,一貫就隻值一百六十文了。
這玩意兒要是不趕緊花出去就全變成廢紙了。其實老朱發行寶鈔的目的無非是爲了更加方便的籌集軍費,兼之隐性的剝削商人,但老朱對自己的權威實在是太自信了,一點準備金都沒有就敢亂發。
洪武年間的幾次北伐,花了朝廷不少錢,老朱不肯掏糧食、金銀這些實在的财富,就多印寶鈔充數,結果由于亂發,寶鈔的币值迅速下跌。再加上老朱規定向朝廷交稅時,不允許使用寶鈔,這就間接否定了寶鈔的權威性——你都不待見還讓老百姓怎麽待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