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子，我要有一個字騙你，甘願叫你将我萬箭穿心。”杜成立即發誓。
“你們餓死那麽多難民，還要放金兵入川，知道這會塗炭多少生靈？就算你們父子有苦衷，其罪也當誅。”白素貞冷聲道。
“白公子，我知道我們錯了。”杜成忽然擡起頭，對白素貞道：“白公子，你如果一定要拿一個人問罪，就殺了我吧，隻是别爲難父親，要不是想給我找一條活路，以父親的品行，就算是被朝中奸人陷害生死，也絕不會做這等喪心病狂之事，就讓杜成一個人爲死去的難民贖罪吧。”
杜成說着，不斷向白素貞磕頭，涕淚橫流。
白素貞看着杜成的樣子，心也是一軟，而且妖精殺人，就算有再充足的理由，也是違反天條的，
白素貞輕歎一口氣：“這次就放過你們父子，但是你們父子必須贖罪，明天你們就将扣押的糧食全部發放給難民，以後朝廷撥付的糧食，也要按時送達，知道嗎？”
“是是是，多謝白公子不殺之恩。”杜成叩頭入搗蒜，白素貞轉身飛走。
……
“喂，你這個道士蠻奇怪的，竟然不收妖，在門派裏一定沒朋友吧？”
軍營外，燕子精和林晨聶小倩等着白素貞出來，無聊時燕子精和林晨聊起了天。
林晨老早就看不慣這隻燕子了，見這燕子又出口傷人，冷哼一聲道：“我也很奇怪，你喜歡白素貞是不是？你說你一隻燕子，不好好喜歡一隻母燕子，幹嘛喜歡一條蛇？我可學過生物的，你們兩個結合，生出的後代是沒有繁殖能力的。”
“撲哧。”旁邊聶小倩沒忍住笑了出來。
燕子精一下子就生氣了，怒道：“你是哪個門派的道士，一點常識都沒有，丢你師父的臉，你和鬼生出的孩子才沒繁殖能力呢，你沒聽過妖精修煉成人後，就已經不存在種族之分了嗎？”
“還有這種事？難怪許士林還能結婚生子。”林晨心道。
就在這時，白素貞從軍營出來，三人立即上前。
“殺了那對賊父子沒有？”燕子精立即問白素貞。
白素貞搖搖頭。
“沒搞錯吧，你沒殺他們？那你進去這麽半天幹嘛呢。”林晨道。
白素貞将剛才杜成說的話說了一遍，林晨道：“你信他有鬼。”
之前在難民營裏，杜成那番演講多動聽了，連林晨都被騙過去了，現在想來，這貨明顯就是戲精上身嘛。
“我也不是很信，所以我要查一下。”白素貞道。
“但願你查出結果時，難民還沒全餓死。”
林晨和聶小倩走了。
燕子精這才上前對白素貞道：“姑娘，我覺得那小子說得對，杜成要是說的真話，說明他們父子都是被迫的，可哪有被迫的好人把事做這麽絕的？我覺得還不如直接殺了來得幹脆。”
“其實我也知道杜成說的是假話。”白素貞道，以白素貞的聰慧，杜成演得再逼真，又怎麽能瞞過她。
“那姑娘還……”燕子精不解地看着白素貞。
“但是殺了他們又有什麽用？小燕子，以後不要動不動就說殺人。”白素貞很認真地對燕子精道：“你得記住，我們是異類，一旦觸犯天條，将會萬劫不複。”
“可是杜成父子做這麽喪盡天良的事，難道不該殺嗎？”
“該殺，可是我們不能殺。”
“爲什麽？”
“因爲天條就是這麽規定的。我能做的，也就是順水推舟，讓杜成父子拿出赈濟的糧食，這樣難民獲救，川人也沒有戰亂威脅，也就行了。”
白素貞看出了杜成說的是假話，但是她不能拆穿他，隻能希望杜成父子因爲害怕自己，拿出截留的糧食，這樣也就可以息事甯人了。
“天條天條，這麽不講理的天條，遵守它幹嘛，姑娘你還成仙幹嘛？難道上天之後，天天受氣嗎？”燕子精一臉的不服氣。
白素貞微微一笑：“小燕子，别說氣話，自殷商三界秩序建立以來，生于世間萬物，誰能不遵從天條？
小燕子，你脾氣不好，以後一定要謹慎行事，不造殺孽，姐姐這不是說什麽善念佛道，姐姐也想殺了杜成父子這類人。
但是姐姐這一千多年見過太多事，好多修行很久的妖精，因爲觸犯天條，他們的下場都很慘的，姐姐是真不希望小燕子你步他們的後塵，知道嗎？”
這是白素貞第一次說出内心裏的這些話，平日裏她絕不會說這些的，因爲三界秩序井然，身爲異類，隻有努力修行和行善積德，才能感化神界，成仙是異類的唯一出路。
但是和燕子精相處這麽多年時光，對這個好像弟弟一樣的孩子，白素貞已經有了感情。燕子精脾氣太過暴躁，白素貞好害怕她離開之後，燕子精爲妖性大發，到時候就算殺的是杜成這種窮兇極惡之人，同樣逃不過天道索命。
其實白素貞之所以一心追求仙道，也不過是想逃脫異類在這三界之中，悲哀的處境。
“隻可惜我沒有孫悟空的法力，要不然我一定上淩霄寶殿，問問那玉帝老兒，定的什麽狗屁天條。”
燕子精已經知道白素貞是爲他好，但還是滿肚子的怨氣，轉身飛向峨眉山。白素貞歎了口氣，也飛了回去。
……
“成兒，你說那個白公子會法術，修爲大概有多高？”
軍營裏，杜崇志聽了杜成說白素貞的事，眉頭緊皺。
“不知道，反正很厲害，我的佩劍也算是一把稀世寶劍了，可是她帶出一道白光，我的劍就全碎了。”杜成後怕地道。
“将軍。”
這時那名青衣老者對杜崇志道：“川陝一帶門派，築基以上的修士貧道都認識，那位白姑娘，相貌不凡，如果貧道見過，絕對不會忘記。”
“姑娘？”杜成疑惑地看向青衣老者。
“你什麽時候能學聰明點？”杜崇志對杜成道：“那個白公子在難民營行醫，不避惡疾，不避髒穢，卻璧男女之防，再加上她身邊那個少年對她的态度，不是女人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