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之後,衆人立即上馬,形成一個錐形陣勢。許褚揮舞大斧,一馬當先,作爲錐尖擔當開路,凡有阻路者皆遭其利斧分屍,當真所向披靡,無人能擋其鋒。再加他們隻是避走,選擇的是亂軍交戰的邊緣地帶,因此也未遇上什麽太大阻力,順利的抵達了赤木口。
白瑪與桑珠跟着周瑜一起在陣中,她們是羌人女子,從小也是在馬背上長大,騎術自也是不凡,比之周瑜侍衛中的普通水準還要稍勝一籌。
赤木口關卡的羌人守軍并不多,才不過幾十來人。他們自也早已注意到了族長大帳的亂起,但他們人少勢微,雖然也打探清楚了發生何事,但自知這點人也左右不了局勢,再加也沒有命令傳過來,便隻是守住本陣,等待塵埃落定。如果是老族長和珠加獲勝,那就還是老樣子;如果是珠見獲勝,那便選擇投效珠見就是。
他們這裏屬于邊界地帶,也沒什麽亂軍沖過來,倒是有些牧民逃難也向這裏避了過來。赤木口守将也不理會,隻是不許牧民沖亂本陣,也不肯開陣放過,牧民們便都避在兩旁,背靠着賀蘭山不安、緊張地等待着兵亂結束。青壯們也拿出武器在外防守,老弱們則隻有祈禱災難早點結束,失去親人的,無助、彷徨地哭着。
赤木口守軍的心情與牧民們也并沒有多少分别,他們同樣在不安、緊張地等待着,也在心下暗自祈禱着,同時擔心着自己的家人,希望他們不要受到波及遭受到傷害與死亡。但在守将的嚴格約束下,他們仍隻是守着本陣,沒有任何行動。
他們的實力太弱小了,分散開來各自去找家人更加弱小,也無濟于事,在這種大混亂的情況下不說能不能找到,便是找到了又如何獨自一人帶着家人脫離險境?最大的可能還是找不到人,而自己也在混亂的汪洋中被淹沒。與其如此,還是保持着現狀比較好,起碼還保存了自己。
這時,周瑜等人縱馬沖到,讓本就緊張的守軍與牧民們更加緊張起來。他們這一隊人馬雖也不過一百來人,但比起零零散散過來避亂的牧民們還是要多上不少,而且隊形齊整,雖隻不過一百來人,沖來的氣勢卻有如千軍萬馬。
“哪方人馬?要來做什麽?”守将遠遠便已大聲喝問道。
周瑜高聲答道:“我們是今日從武威來的商隊,過來避亂的,還望将軍行個方便?”
守将這才記起周瑜他們這支商隊來,過關卡的時候還是他在帶兵駐守。借着遠處的火光望去,似乎确實是那支漢人商隊,但眼下這支商隊卻與下午過關時大不同,不成想還有這般兇猛的一面。這哪裏是商隊,簡直是軍隊。
雖然這守将也知行走大漠的商隊皆有武力不凡的護衛,卻不想竟強至若斯。他呆了一下,也不想跟這支強若軍隊、人數又多過他們的商隊沖撞,便仍如對待牧民們那般處理,喊道:“避亂可以,但不可沖撞我陣,放緩馬速過來,在旁相避就是。”
赤木口正是占據地利之處,周瑜等人便是要借此地利防守,但眼下卻被羌人守軍占着,而且明顯不會相讓。雖然這裏确實并無亂軍過來,在旁相避似也并無不可,但周瑜卻不想作此期望之事,無論有無亂軍過來,他也都要做好萬全準備,占據主動。因此,這處地利也必是要占的。守軍既不肯讓,那也隻有搶了。
周瑜眨眼之間已作出決定,應聲回道:“我們豈敢沖撞,隻在旁相避就是”話雖這般說,他卻并不令衆人放慢馬速,反又再加快了幾分。
守将聽了周瑜的話本松了一口氣,但卻見周瑜等人非但并沒有放慢馬速,反而還加快了,立即大驚喝道:“你們要做什麽,快些住馬”
但周瑜豈會聽他,在又沖近了一程,那守将還未反應過來作出下一個決定之前,已然大聲喝令道:“放箭”
當即弓弦“嘣嘣”,羽箭破空“嗖嗖”聲響中,一片箭雨飛射了過去。那守将着實不幸,被這一輪亂箭便即射中,其中一箭正中面門,倒地身死無幸。兵士也被射中、射倒了不少,慘叫聲一片。
守将一死,無人指揮,羌人守軍更是作不出即時、正确的反應來,且立即大亂。許褚已趁此時機,一馬當前沖到,大斧從下往上一掄,便将擋在馬前的拒馬給劈挑開去,沖進入了陣中。甘甯跟着搶入,侍衛們随後擁進………
戰鬥在毫無懸念中迅速結束,周瑜命人清點人馬,己方并無一人掉隊,除有幾個受了點輕傷外,也并無一人死亡。羌人守軍死了将近一半,還有三十來個,也多有負傷,完好的不過十數個。
旁邊避亂的羌人牧民也有幾個離的太近不幸被流箭射中,但卻又哪裏敢來理論不服,驚亂了一陣兒,見周瑜一方并不爲難他們,也隻有慶幸,并避得更遠些。
清點完畢,周瑜即命人打掃戰場,重新安置拒馬,加強防護。這些雜事,自是都交給那些未受傷或輕傷的羌兵俘虜來做。他的侍衛們則是清點兵器、箭矢,排布陣勢。另則安排了眼力最好的一個,攀爬到高處去瞭望、觀察。
一切安排妥當,周瑜帶着雨荷、白瑪、桑珠并徐庶、郭嘉、龐統幾個命人尋了幾塊平整的大石坐下休息,等待着今夜這場亂事的結束與結果如何。
無論索南措、珠加,還是珠見,這兩方都跟周瑜毫無關系。哪怕他将來會娶白瑪,他也并不在意這三人死活如何。就現在的情形來看,是珠見的勝算要大,不過周瑜心中卻還是希望索南措和珠加能夠最終獲勝。因爲他已跟這兩人談攏好了,這兩人對他的态度也是友善的。
如果忽然換了珠見來掌權當位,他卻不知珠見對他們這支“商隊”的态度是否還是一樣。雖然按理來說,無論誰當位,白蘭羌及整個西套羌人也都還是需要河西商人們的交易,但這到底是一個變數。其實這變數他也并不太在意,畢竟他不是個真正的商人,他隻是關心能否順利渡河抵達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