麴義這等猛人,周瑜自然也是十分想挖袁紹的牆角挖過來的,但眼下,他卻是沒有招攬人家的資本。
無論他承不承認,現在天下群雄的割據勢力中,袁紹才算是老大,連曹操都得仰些這位少年好友的鼻息。直到後來的官渡之戰中,曹操打敗了袁紹,才算是奠定了他中原霸主的基業。
雖然在周瑜後世所知的那點有限三國故事印象中,袁紹似乎是個很菜的角色,但他在後世道聽途說所知的那一點,實在與此時的曆史面貌大有出入。比如後世耳熟能詳的“溫酒斬華雄”、“三英戰呂布”,這全都是沒有的事兒。華雄是被孫策老爸孫堅給殺的,甚至劉、關、張這三位,在關東諸侯起兵讨董的時候,根本就沒參與,壓根就沒到過場,到哪兒的戰人家呂布?
現在,周瑜也是知道了,他自己後世所了解知曉的有限的那點兒三國信息,大部分都是源自于演義,都是很沒譜兒的,不可輕信。那“溫酒斬華雄”、“三英戰呂布”就跟後來的“諸葛亮三氣周瑜”、“借東風”一樣,全都是小說家瞎編虛構的,不是史實。他要想知道什麽,不能靠後世得來的那點大都很沒譜兒的三國知識,還是得靠自己去派人打探。
袁紹在三國的前期階段一直都是老大,關東諸侯聚師一起讨伐董卓的時候他就是總盟主,後來占地盤、招兵馬等等也是發展順利。現在在天下群雄中是地盤最大的,手下更是猛将如雲、謀臣如雨,雄視天下,俨然霸主。
汝南袁氏,四世三公,名望之隆,天下無出其右。此等名門士族,也非隻有聲望,其門生故吏遍及天下,人脈非常廣。在三國的前期,袁紹、袁術這兄弟兩個借着他袁家的這杆大族,一直是混的風生水起。袁術雖混得不如袁紹,但現在也依然是割據一方的大豪。
麴義現在袁紹手底下效命,而袁紹則是目前對比看來最具實力的諸侯,且是如日中天,孫策現在還遠遠不能與之相比。無論個人、家族的聲望,還是官職、履曆、經驗、地盤、錢糧、人才等等,都不能。所以周瑜自問沒有招攬麴義的資本,而麴義也沒有去高就低的道理。現在,隻能先把這位記下,等到袁紹走到末路時再行招攬,那時江東的資本也會更加雄厚,再行招攬也就更有把握了。
秋去冬來,日寒天冷,周瑜安然地做着他的居巢縣長。但雖居小縣,卻則放眼天下,通過“秋毫”廣撒耳目,他随時地關注着天下的局勢與變化。
“秋毫”這些日來早已是步入了正軌,運轉良好,各地人員也各有發展,各施手段地拉取、發展了不少下線,幫助他們收集、搜索與打探情報。不過這些至今都還沒有一個成爲正式成員,都是外圍成員,對“秋毫”所知有限,甚至有的根本一無所知。“秋毫”的核心基礎,仍是周瑜與魯肅從兩家私兵中選取派遣出去的那六十七人。
對于“秋毫”目前的成果,周瑜也還算滿意,畢竟這些人都是半路出家,沒什麽專業基礎,也就被他這從後世諜戰影視劇中了解到些皮毛的培訓了七日。能做到目前的成果,已是非常不易。
不過限于通訊條件,情報的及時性這一點上,是永遠達不到後世的标準的。在這個“交通基本靠走,通訊基本靠吼”的年代,能有專人快馬傳信,這已是最高标準了。皇帝傳達命令,也不過是靠這手段。
另還有一種更快的通訊方式,就是訓練信鴿,飛鴿傳書。天上飛的自然比地上跑的快,鴿子也适于遠距離飛翔。聽說張骞、班超出使西域時,便是利用信鴿來傳遞消息。但這種方式快是快,卻有些不大保險,保不準被人半路捕獵,或是遇猛禽襲擊,那這鴿子所帶的信就遺失送不到了。
所以,主要的通訊方式仍是靠人來傳達,要速度就以馬代步,再快就是不斷地換馬,始終保證充足的馬力來供驅使。這就是古時的驿站系統,在驿道上每隔一段距離設一驿站,專爲信使提供食物、飲水、馬匹等,保證信使在路上盡量不耽擱時間。
但驿站系統有其局限性,在交通不便的地方就施展不開。隻有在驿道通達、驿站網點覆蓋的情況下,才是其用武場之地。遇到崇山峻嶺阻隔、地形複雜的地帶,要保證訊息的及時與速度,就隻能靠信鴿來補其不足。這也是爲何張骞和班超要靠信鴿來傳遞消息,因爲他們遠在西域,中有險山峻嶺阻隔,又遙距萬裏,靠人與馬是不能滿足他們的信息傳達的。
周瑜也決定采取這種雙管齊下,兩者互補的通訊方式,最近已命秋毫成員在各地察訪精通訓練信鴿的人士。他反正是不懂的,居巢以及附近也沒有這樣的人才。他其實最看重的還是飛鴿傳書的速度與及時性上,怕有遺失的話,重要的情報可以分發兩份,一份由信鴿飛遞,一分由人快馬傳遞。如此,便無慮遺失。隻是如果信鴿遺失,就還是做不到及時性了。但受條件所限,這也是沒奈何了。
……………
這一日,長安送回來消息,被周瑜派遣往長安打探尋訪蔡文姬的那十人,在到達長安後,經過近一個月的多方察訪,終于打探到了蔡文姬的消息。
信中證實,蔡文姬确實已被李傕、郭汜之亂時前來趁火打劫的匈奴人擄掠去了匈奴。這是經他們多方打探核實後的結果,并無差錯。确認了蔡文姬确已被擄去了匈奴後,他們一行十人便按照當初匈奴人退走時的路途,一路沿途尋訪打探了下去。按照這封信尾的日期計算,他們這時差不多已要出了大漢疆域了。
看完這封信後,周瑜不由心中黯歎。雖然他知道自己派人去找蔡文姬時,蔡文姬便十有八九已被擄去了匈奴,但他心中還是存着那麽一分僥幸,希望蔡文姬還沒被擄去,他派去人的在長安便能夠尋到她。
但現在,他的僥幸破滅了,蔡文姬果然已是被擄走了。他長長歎了一聲,放下信,取過琴來,彈取了蔡邕所神作書吧的蔡氏五弄中的《坐愁》。“铮铮嗡嗡”的琴音中,似也滿是愁緒。
一曲罷,他心中産生了一個想法,做出了一個決定。他決定明年開春,離巢出遊,遊曆天下。他想要去見些人,有些人不見,恐怕以後就沒機會再見到了。那将讓他此生爲憾,白穿越到這三國一回了。
最終的目的地他定在長安,甚或匈奴,他想要親自接到蔡文姬。這個決定确實是以蔡文姬爲起,但并不是以蔡文姬爲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