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一塊牌子,非常醒目地寫着“買菜專車”四個字,放在後窗,讓人捧腹,但是,這隻是幌子,因爲“買菜專車”的背面,有三個完全含義不一樣的字兒:出租車!
看到心儀的女孩兒,申屠君就會把這牌子翻過來,在女孩兒面前晃動:“Lady,要坐車嗎?比出租便宜。”
别的男人翻牌子是上女人,他剛好相反,翻牌子是被女人上……車。
有時候,女孩兒會驚訝:“你這麽帥,明明可以靠臉吃飯,爲什麽要開出租?”
申屠君就含淚說:“我可喜歡這份工作了,可以自由自在的在這燈紅酒綠的大都會遊蕩,就像套馬杆的漢子,在大草原上恣意妄爲,原諒我這一生放縱不羁愛自由。”
之所以含淚,因爲他本來可以放縱不羁,一個人吃面也要頑強,也要潇灑,但是多了一個嗷嗷待哺的彪形大漢,他實在是力有不逮,以至于在某一天,月上黃昏後,有一個富婆模樣的Lady來坐車,這不容易啊,富婆都愛惜自己的老命,怕碰上先奸後殺的禽獸,黑出租一般是不敢坐的。
富婆提出:“帥哥,要不你到我家坐坐,我給你鍾點錢,200夠不夠?”
想要我當牛郎?不存在的,這輩子……除非富婆殿本人長得不差,嗯,這個富婆殿雖然有點油膩,但還是挺好看的,正因爲油膩,不僅富态百出,而且皮膚特别好,這肯定不是高級護膚品的功能,是脂肪豐腴,如民脂民膏般的華美。
申屠君現在這窘迫的德性,當然已經好久沒有開葷了,所以,他竟然同意了,跟着富婆殿進了一個高檔小區。
進了她家的奢華的美屋,第一眼看到牆上挂的名畫,立刻就被吸引了目光,那是一個戴着銀白色耳墜的白嫩的少女,右手捧着一本古典的書,遮住了自己的嘴巴,但是露出的一點點嘴角,能看得出她笑的很蜜汁,好像母熊捅了蜜蜂窩,帶回來無盡甜美的蜂窩點心給自己的小熊孩子。
少女看言情小說就應該是這種嬌羞滿足的表情。
申屠君閱人無數,這少女動人的表情真是可以,讓他想起了某個EX,但具體是哪位,他已經忘懷,死活想不起來。
富婆殿對申屠君越看越愛戴,因爲他專注看名畫的樣子,如此完美,根本沒有“風塵”之氣。
富婆殿輕咳一聲:“你經常做這種買賣?”
申屠君搖搖頭:“第一次。”
富婆殿:“哦?爲什麽?”
申屠君:“因爲你漂亮。”
富婆殿很滿意:“不行了,老了,想當年我年輕的時候……”
申屠君:“不用說了,你年輕的時候,肯定迷死所有男人。”
富婆殿:“很會說話嘛,既然你這麽純潔,不如我們來長期合作,你不要找别的女人,最多允許找一個正式的女朋友,專門伺候我,今天第一次就算是面試,我滿意的話,每個月給你5萬塊錢零花錢。過來,寶貝兒,我已經迫不及待了。幫我解開束縛,釋放我憋了半個月的洪荒之力!”
申屠君來到富婆殿身邊,富婆殿一眼就認出了他的表:“納尼?皇家橡樹?”
富婆殿也戴着一塊表,不過,申屠君根本認不出來,上面寫着Girard-Perregaux,隻知道是950鉑金月相表,他看過很多950鉑金,都是高檔表,鉑金本來就比黃金貴,尤其是18K金,含金量隻有18/24,950鉑金則意味着鉑金含量是95%,這貨應該也是價格不菲。
富婆則對好表比他更了解,捧起來看了看,說:“好家夥,還是真的皇家橡樹,應該要40萬,我這芝柏才20萬出頭。”
哦,原來是芝柏,這确實是名表,是超越勞力士的頂級存在,申屠君不會關注的那類表款,所以看字母認不出來,但中文名聽過。這表的彩頭很好,富婆配芝柏,很好很和諧。
申屠君:“所以,你要知道,我的鍾點費可不便宜。”
富婆憤憤不平:“你的表比我還好,要不,你給我錢吧?”
申屠君:“這就不必要了,要不,扯平了,我現在很想覆雨翻雲,你真的半個月沒辦事兒了?我告訴你,我兩個月!”
富婆瞪圓了眼珠:“不會吧?兩個月?怎麽可能?你這麽帥,随時可以勾引少不更事的女孩子。”
申屠君歎了口氣:“可能是夥食不太好,導緻**激素分泌失調。”
富婆笑噴了:“寶貝兒還挺幽默,可以的,來吧,我們各取所需。”
他們之間的“隔閡”越來越少,富婆看到了申屠君發黃的胖刺,吃了一驚:“這……你的胖刺多久沒換洗了?”
申屠君:“來不及解釋了,我要上車……”
富婆嫌棄道:“先去洗澡,你看你,好好的一身完美身材,淪落到這種地步,爲什麽不早點靠臉吃飯?靠臉吃飯不丢人,丢人的是别人吃肉你喝湯。我幫你找幾件我那死鬼老公的換洗衣服,你真應該捯饬一下。”
申屠君:“你說的死鬼老公……是文學用語還是……”
富婆:“當然是正經用語,老公不死,我哪兒敢……”
申屠君一陣驚悚:“你要我穿死鬼的衣服?算了吧,這買賣我不幹,姐姐再見,下次有緣再來玩兒!”
找到了就坡下驢的緩坡,申屠君趕緊穿好胖刺、衣褲,一道青煙般的,開着他那橙色的雷淩,雷厲風行地跑了,看來,這樣的買賣不好做,還是心理這道坎兒過不去。
他來到小河邊,其實就是一條城中排水溝,氣味有點難聞,什麽時候城中河變得像東京那麽清澈宜人就好了,這是做夢呢吧。
反正,他用肘子靠着護欄,回想剛才那一幕,不禁啞然失笑,有趣的人生經曆。
回到家裏,嗷嗷待哺的彪形大漢孫武曲眼巴巴地看着他:“今天賺了多少?”
申屠:“差點兒做了一回牛郎,可惜了,我保守估計,一個鍾可以賺800,可以極大的緩解我哥倆的窘境。”
孫武曲痛心疾首:“那爲什麽沒做成?對方太醜了?還沒成交就吐了?”
申屠:“不是,還挺好看的,但她剛剛死了老公,又是在她家裏,把我吓軟了,仿佛有一雙陰鸷的眼睛從角落裏探出來東張西望。你說,在這種場景下,我還怎麽男盜女娼?”
孫武曲:“哦,原來是這樣,情有可原,下次再做好買賣吧。今天吃什麽,泡面我真心要吃吐了,湯達人也不行!”
申屠:“隆江豬腳飯!”
光是說這幾個字兒,兩個人都有了巴普洛夫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