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自怨自艾之際,這個app又給我發來一個短消息:親愛的用戶,我們發現你的職業鍾表匠有一個兼職的機會,要不要嘗試一下?完成工作的獎金是999元哦。
我好奇地點開看細節,大概是組裝一個設備,具體是什麽設備,詳情裏面也語焉不詳。
我更好奇了,所以,我點擊了“申請兼職”,職位:鍾表匠。我很心虛啊,我哪裏是什麽鍾表匠,不過是銷售員而已。
設備的零件包裹還寄到,但需要預先學習一些知識,我大概知道了,貌似要組裝一個龍頭拐杖,這拐杖的神奇之處就是中間有一個神秘的扭力裝置。我好像在BBC的紀錄片裏面看到過,這種扭力裝置很像是用來發射投石機的那種,利用絞繩的彈力,瞬間釋放被高度扭結的絞繩,獲得強大的動力,在古代,又叫做“石弩”,威力驚人。
卧槽,爲什麽要搞這樣的裝置?當然,我不可能知道爲什麽,因爲我這個組裝僅僅是扭力裝置,我并不知道隐藏在龍頭拐杖的龍頭裏面是什麽,隻是以我有限的機械知識看來,似乎用扭力裝置來傳動,有可能是做彈弓吧。
别小看彈弓,這玩意兒正經是被特種部隊列裝的,強力的狩獵彈弓可以幫助獵殺小動物,摟草打兔子之類的工作不在話下,而這個拐杖的扭力,十分巨大,恐怕比最強的狩獵彈弓還要強一些。
我覺得這兼職貌似不怎麽光明正大,誰知道這是什麽武器的的一部分?我真是好奇得要死,可惜,隻能管中窺豹,隻能隐隐感覺到這是一個大師級的武器設計,隐藏技,必殺技。
這麽強的扭力,發射的武器肯定是緻命的,靈長類,人猿泰山這麽大的家夥都可能被獵殺。等我拿到了沒有被加工過的原材料之後,我更加肯定了我的猜測。
我還以爲我隻是起到組裝的作用,可沒想到很多的零件不合用,我費了老鼻子勁,花了三天的業餘時間才搞定,給這些不合用的零件修修補補,還自己發明了一個測試的方法,這麽強的扭力,測試也不容易呢。
原來我也是有一點工匠天賦的,Artisan,哈哈。
小時候搞手工藝品總是受傷,但是這次組裝強力的扭力裝置,居然一點兒也沒受傷,可能是因爲知道厲害,腦子裏總是繃緊一根弦的緣故。
這個扭力裝置厲害了,跟一個電池組和齒輪組合成一個電動設備,不需要使用者使出吃奶的力氣來掰彎絞繩。一個小小的按鈕,就能悄無聲息地完成一切,比魔法師的祈咒還厲害。
這樣的設備,讓我深刻體會到什麽是“暴力美學”,看十遍昆丁的電影也不如,北風十裏不如你啊。
不是什麽好兼職,可能比當牛郎更加不堪,但是在999¥賞金的誘惑面前,那一點點顧慮真是月光下的螢火之光,不值一提。
我把完工的扭力裝置寄出去,順利受到了賞金,甜蜜之中有一點點淪喪的苦澀,我呀,堕落了呢,爲了材米油鹽醬醋茶而失去了往日的雲淡風輕和無暇的貞潔。
這不能怪我,精明能幹會賺錢的女朋友走了,我能怎麽辦?自食其力呗,在這殘酷的世界裏和光同塵。
鋁孩子嘛,來了又走,歐璐隻不過是特别漂亮而已,所以在我身邊呆得特别久,其實我對感情沒有特别地執着,就好像我的歌單,我每天都會淘汰一首歌,不論多麽好聽的歌曲,都過不了時光的濾鏡。
但我好像好久沒有收藏新歌了,唉。
爲了激發收藏新歌的欲望,我決定,約一下女孩兒,比如:楓丹白露的風丹。
其實,她的社交網絡賬号上真的叫楓丹,紅彤彤的即視感,如果我有連覺能力的話,肯定眼前是一片紅紅火火。
“約嗎?”我簡潔有力地抛出一根橄榄枝。
“讨厭死了!”風丹的回應貌似是YES的意思,别問我是怎麽看出來的。
于是我們約好了看電影。
老規矩,我要了一杯中杯的星巴克Latte,還有一個空紙杯,雖然昨天又賺了一千塊錢,但是生活還是捉襟見肘,我甚至懷疑現在就約會是不是一個錯誤的抉擇。
風丹買了爆米花,我們看的是時令的愛情片,很感人,至少音樂很感人,反正我是被觸動心弦了,更不用說淚腺發達的女孩兒。
風丹哭花了臉,好在黑漆漆的電影院裏看不見,我還趁拿爆米花碰巧碰到她的手的時候順便牽了她的手。
戀愛比蜜甜,我們都停止了吃爆米花,還是我比較機智,過了一會兒,我放開她的手,但是喂了她一顆爆米花,隐約聽到她幸福的笑。
女爲悅己者容,她很小心維護着自己的扮相,提前出了電影院去補妝,然後約在了樓下的甜品店。
我:吃榴蓮嗎?
風丹高興:超喜歡的!
我:好,榴蓮班戟怎麽樣?
風丹繼續高興我給她的選擇。其實我原來不喜歡吃榴蓮,但是歐璐喜歡,她不但喜歡,還自己會做,甚至爲了煎班戟皮買了一口WOLL的不粘鍋,藍寶石塗層的,我喜歡拿來煎雞蛋,可惜……她走的時候連這口我也熱愛的鍋也拿走了。
班戟皮使用的是低筋面粉,酥脆,還加了抹茶,所以是綠色的。薄薄的一層,中間是讓人垂涎欲滴的榴蓮餡兒,我後來也喜歡上了榴蓮的味道,看到榴蓮班戟就有巴普洛夫期待的反應。
大份還是小份,我剛剛想說“甜品吃多了不好”,風丹已經截胡我的拙劣借口,說:“大份的,我請客!”
歐也妮已經無法忍受葛朗台了。
葛朗台會去快捷酒店開一個特價房?别做夢了,還是帶回自己的蝸居去,美其名曰:“去我家坐坐吧,有很多好玩的小玩意。”這些小玩意都是我剛剛跟歐璐好的時候逗她開心的,能夠繼續派上用場,我很欣慰,感覺自己是一個優秀的低碳環保的地球衛士。
狼有情妾有意,我們一路騎着共享單車,有說有笑有打有鬧,一路虐狗無數,衆吊側目,北風十裏擋不住我們的浪情竊意。
到了門口,我向阿芙洛狄忒祈禱,但願鐵門上不會再貼着那讓人瞬間出戲的房東大大的小紙條。
阿芙洛狄忒響應了我的祈禱……3秒鍾,我高興了整整3秒鍾,等我打開房門的時候,聽到一把好聽的、熟稔的、略帶嘲諷地說:“聽說你找到工作……了。”最後那個了字說的很勉強,因爲聲音的主人,我的前女友,歐璐大小姐,一邊說話一邊開門,赫然,目光炯炯然,看到了我身邊的女孩兒。
“你是屬貓的嗎?我剛剛拿出鑰匙來你居然就知道是我!”我開着拙劣的玩笑,企圖抗拒不速之客帶來的驚吓。
風丹看到了比她漂亮的女孩兒在我屋裏,呆了一呆,木讷着:“這位是……”
嗯,很久沒看到歐璐了,難得她還穿的這麽素雅,還把自己當成這出租屋的女主。
我隻好給風丹介紹:“這位是……歐璐,這位是風丹,你們好好聊聊,我尿急,先去一下衛生間,謝謝……不,再見!”我趕緊尿遁,到衛生間裏去怒向刀叢覓小詩,不,尋借口,不,爲什麽我要尋借口?難道我理虧?沒有啊,我光天化日之下,好吧,燈光明亮之下,帶剛交的女朋友回家……剛交的?這個詞兒不雅,不能用。
總之,我在衛生間裏,既找不到借口,也找不到小詩,腦子一片空白,唉,怎麽偏偏這個時候“冥想”?可惡。
“出來吧,她走了。”這是風丹的聲音。
“走了?”嗯,歐璐走了,這次應該是妥妥地走了,我如釋重負,但又有點怅然若失。
風丹醋味兒十足地問:“她到底是誰啊?”
我:“前任。”
風丹:“那她來幹麽?”
我:“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來恭喜我找到正經工作。”
風丹收拾了一下情懷,心緒不定地在沙發上坐下來,扭捏着問:“……什麽璐來着,好漂亮!你們怎麽分的?”
我:“好像是因爲我不上進,家裏蹲,蹲的太久了。”
風丹:“好可惜,是嗎?”
我茫然:“什麽可惜?”
風丹:“這麽漂亮的女朋友,就這麽走了,難道你不留戀?剛才,本來你們有機會重歸于好的,對嗎?”
我更加茫然:“我不知道,也許吧。”
風丹突然撲哧一笑。
我:笑什麽?
風丹:“你剛才尿遁的樣子……笑死人了!”
我尴尬一笑:嘿嘿。
經曆這麽一出,我情聖體質被破,風情滿滿的一夜,功虧一篑,可惜了,風丹得以完璧歸趙,我一個晚上都驚魂未定,孤枕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