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括和廉頗相視苦笑,如果白起是這麽好打發的,秦國近年來哪裏會攻略如此多的土地,雖然秦軍強悍的戰力是一方面,但是沒有白起這個常勝将軍,秦軍絕不會有現在的威勢,常言說的好,一将無能累死千軍,秦軍沒有白起率領,實力雖仍然出衆,但也有限的很,阏與之戰不就是有力的證明嗎!
廉頗正色道:“現在我宣布一下我軍接下來的應對之策,堅守壁壘仍然是現在的主要任務,李牧将軍率領本部人馬在秦軍宋家壁壘附近修築一道簡易的壁壘,一來可以牽制宋家的秦軍,二來也能夠兼防秦軍恢複剛剛被破壞的糧道;廉霆率領一萬精銳步兵進駐合家,在秦軍營壘之上修複之前的營壘,和李牧将軍成犄角之勢……”
廉頗說着看了看趙括,道:“襲擾秦軍糧道的重任就交給君上了,務必要把秦軍糧草補給拖延下來,這天氣馬上就冷了,想必秦軍撐不了多久,一旦糧道接濟不上,白起隻有退兵河内這一條路,那個時候,才可以說長平之戰取得了先期的勝利呀!”
趙括點頭道:“将軍放心,爲了讓秦軍三餐不繼,我就是跑斷腿也在所不惜。”趙括覺得在秦軍重兵把守的長平地區偷襲秦軍糧道是不明智的做法,因此他提議把作戰範圍擴大到秦軍兵力薄弱的地方,這樣不但可以減少己軍的傷亡,也可以打秦軍一個措手不及,還能拉長秦軍的戰線。
秦國軍運有非常嚴格的組織,商鞅變法時就制定了刑法管理糧草的運輸,按商鞅法所說,軍士不得私運糧米,運送軍糧的民夫士兵不得私自拖延,攤到徭役的人不得雇人頂替,回程的時候即使是空車也不準挪作他用,以方便官府核查等等,最嚴厲的一條就是,無論是滿載的糧車還是空車,運送和返回的時間必須同樣,由此可見秦法的殘酷,但不能否認的是,在這樣刑法的約束下,秩序和效率大大提高,從而爲秦軍的勝利提供了堅實的後勤保障。
一隊糧車咯吱咯吱的駛進了丹水旁的川道,丹水曲曲折折,川道寬窄不一,兩側則是濃密的山林。
秦軍運糧車一般都是結隊而行,一方面是因爲勞力徭役的征調都以縣爲單位,大家都是家鄉人,一路上也有個照應,另一方面也可以增加糧車的安全。
被征調的民夫毫無人權可言,遇到上坡的地形,他們都要手推肩頂幫着牲畜發力,而地理實在太難行了,有時候要調集三四輛車的牲畜腳力才能拿把一輛車拉上坡去,民夫們雖然滿腹牢騷,可也隻能咬牙堅持着。
“又是一道大上坡,這狗日的道路,什麽時候能平坦一些啊!”領隊的軍官咒罵着。
這段路大概有十幾步寬窄,兩側都是懸崖峭壁,擡頭向上看去,眼睛所見仿佛一線天。
領隊的軍官一聲令下,車隊停了下來,走過這種道路的民夫們不用軍官吩咐,紛紛将馬匹解開,幾匹馬合力之下才見糧車緩慢的朝坡上移動。
馮劫手裏拿着望遠鏡清楚的看到秦人在辛苦的把糧車拉到坡上去,他放下望遠鏡,嘴裏啧啧有聲道:“還是這玩意好,君上能否也給我弄一個?”
趙括笑道:“我這個還是千辛萬苦得到的呢!要是能弄出玻璃就好了,這望遠鏡對行軍打仗的用處還真大呢!”
馮劫不知道什麽叫玻璃,萬般不舍的把望遠鏡還給趙括道:“君上,我們現在就殺出去嗎?這支秦人不多,糧車也不到五十輛,我軍一個沖鋒就能拿下。”
趙括晃晃頭,道:“還是按照老規矩,盡管我軍占盡優勢,可絕對不能輕敵,我不想損失一名士兵,明白嗎!”
馮劫點點頭,他們這一千人出來已經快半個月了,在遠離長平近百裏的地方幹着剪徑的勾當,已經成功的打劫了秦軍二十幾支運糧車隊,燒毀了爲數不少的糧米。“一起看文學網首發,請支持正版閱讀,支持作者創作,您的一次輕輕點擊,溫暖我整個碼字人生。”
趙括專門挑這種複雜崎岖的地形下手,而且要在護送秦軍分批上坡的時候發動攻擊,秦軍爲了守護糧車,往往首尾不能相顧,本來就不多的兵力無法集中,下場自然就不用說了。
在秦人民夫的努力下,大部分糧車都被拉到了坡上,人們累的呼呼帶喘,汗如雨下,經冰冷的山風一吹,那滋味簡直跟上刑沒什麽兩樣。
“咦!那是什麽?”一名民夫看到山坡外晃過一抹紅色,還以爲自己的眼睛花了,等紅色再次出現,他的腿肚子不禁要抽筋了,因爲那紅色正是趙軍的軍旗顔色。
“不要慌,趙人沒多少,弓箭手……”帶隊的軍官本想安慰安慰心驚膽戰的民夫們,可他卻說不下去了,因爲另外三個方向也都有趙軍殺出,他們被包圍了。
趙軍的呐喊聲響徹山林,奔跑中兵器和鐵甲碰撞在一起的聲音,猶如閻羅殿的歡快樂章,催人喪命。
“嗖嗖……”趙軍并沒有一上來就和秦人短兵相接,而是以人多的優勢,用羽箭覆蓋秦人所在的地方,幾波箭雨過後,大部分民夫都身中數箭而亡,訓練有數的秦軍也死了十幾個。
趙軍以一千之衆對付軍民合起來也不到三百人的秦軍隊伍,勝負已經毫無懸念,如果不是趙括力求完美,争取己軍毫無死傷,用不了一刻鍾就能結束戰鬥。
蒙骜把秦人的糧車都點燃起來,道:“君上,秦人并沒有在這裏停駐造飯,可以判斷後面還應該有一支更大的運糧車隊。”
趙括讓蒙骜擔任此次出擊的副手,一是想讓蒙骜鍛煉鍛煉,二是蒙骜畢竟在秦國待過一段時間,對秦人有一定的了解,聽了蒙骜的話,道:“如果這樣,這糧車所發的濃煙應該能吸引他們,我馬上在周圍設伏,再打一個漂亮的伏擊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