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一國四氏】“殿下……殿下……總算讓老臣屈狄看到殿下了……嗚嗚……。”趙括等人一下車,就聽到一陣斷斷續續的哭聲,接着看見一個四十多歲的人跑到熊完面前哭泣,哭的模樣甚是動情,衆人紛紛側目。
熊完看到屈狄出現在面前,稍微愣了愣,随即喜道:“屈大夫是來接我的嗎?我終于要回國啦!”熊完做夢都想快點回到楚國,冷不丁見到故人,加上屈狄哭的動情,他的鼻子禁不住也有點酸了。
趙括咳嗽了一聲,道:“大哥,這裏不是講話的地方,咱們進去吧!”趙括看熊完的架勢,還真怕這位楚國太子當街哭起來,傳出去可就不大好了。
屈狄哭了一通之後覺得旁邊的人說的有道理,趕緊讓開道路朝觀香樓裏面走去,并且吩咐随從趕緊灑水淨路,排場十分周到,這也讓多年在秦國爲質的熊完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鼻孔都快朝天了。
趙括曾經聽毛遂說過楚國人事上的一些知識,楚國的祖先來頭很大,芈姓,是黃帝之後的祝融氏的後人,芈氏後來遷徙到楚地,因功受封于楚,在此開枝散葉,勢力越發的興旺,值得一提的是楚國的姓氏很是古怪,芈姓下面還分有熊、景、昭、屈四個姓氏,都是王族的姓氏,複雜的不得了。
拿趙括最熟悉的楚國人屈原來說,屈氏是王族的姓氏,屈原的宗系可以追溯到楚武王時代,不過屈氏卻是王族四支中最弱的一支,屈原死後基本上就沒落了,趙括常常感慨沒有早來十幾年見識一下屈原的風采,不知道屈狄和屈原是什麽關系?
熊完得知屈狄并不是來接自己的,而是前來出使,在半路上才得知自己在新鄭,不禁有些洩氣,道:“屈大夫,我父王的身體最近怎麽樣?陽文君還那麽跋扈嗎?”
屈狄道:“大王的身體還算可以,就是時常思念太子,陽文君還是老樣子,在楚國除了大王就屬他了,殿下逃離鹹陽的消息傳到楚國,陽文君甚至建議大王派兵捉拿殿下呢!說什麽怕因此殿下逃脫影響秦楚邦交……。”
“放他娘的狗臭屁,那個老家夥是恨我不死罷了,等我回到楚國,看我怎麽收拾他。”熊完說起話來直咬牙,可見恨死了陽文君。
屈狄歎息道:“殿下,您這樣可不太好啊!您雖然貴爲太子,可是陽文君在楚國可謂一手遮天,如果您不收斂鋒芒,隻怕……。”屈狄畢竟久在楚國,對于楚國的形式看的一清二楚,他後面還有半截話沒說,那就是隻怕熊完活不過三天。
黃歇此時也被擡了出來,先沖趙括點點頭,他已經知道趙括殺死了含章,挨打的仇算是報了,随後問屈狄,道:“屈大夫,大王讓您出使韓國,可是爲了韓魏伐趙之事?”
屈狄深知黃歇和熊完的關系親密,如果熊完繼承王位,黃歇絕對是令伊的不二人選,因此沒有因爲自己是上大夫就怠慢黃歇,答道:“不錯,大王讓我來就是爲了韓魏伐趙的事情,大王交代說無論如何也要阻止韓魏繼續伐趙,不能讓三晉合一。”
熊完哈哈一笑道:“三弟,怎麽樣,我就說了嘛!我們楚國絕對站在趙國一邊,屈大夫,我來給你介紹一下,我能活到現在,全賴三弟的保護呢……。”
屈狄聽說眼前之人就是馬服君趙奢的二子趙括,不由得另眼相看,道:“沒想到括公子如此年輕,幸會,幸會。”
趙括微微一笑道:“屈大夫客氣了,不知三闾大夫屈原和屈大夫事什麽關系?”趙括終于有機會詢問此事了。
屈狄哦了一聲道:“三闾大夫是在下的族叔,三闾大夫一直都是在下景仰的對象,沒想到括公子也知道三闾大夫,真是難得。”
趙括心說幾千年後如果不知道屈原是誰,那肯定就不是中國人了,“趙括很是喜歡三闾大夫的文章和人品,常恨不能與之相逢,甚是遺憾啊!”
熊完等人卻不以爲然,屈原雖然是王族之後,但是地位并不高,也就是在楚懷王的時候做過幾年高官,趙括所知道的屈原完全是後人推崇出來的,當時的楚國卻沒有多少人覺得屈原有多麽好,在其他幾支王族的打壓下,最初幾年紀念屈原的活動都是被禁止的。
黃歇又問了屈狄一些楚國國内的情況,心中已經有數了,道:“看來留在秦國生死不保,回楚國也是一樣朝不保夕啊!殿下,我們回國一事不能大張旗鼓,一定要隐秘再隐秘,一旦讓陽文君察覺到,我們必死無喪身之地。”
屈狄正愁自己無法說這些話,沒想到黃歇如此明白,附和道:“不錯,殿下不要和陽文君正面沖突,一旦陽文君找到機會,肯定會痛下殺手的,到時候連大王也保不了殿下啊!”
熊完憤怒的拍着桌案,道:“你們看看,哪有一國的太子像我這麽窩囊?我這個太子不當也罷。”“一起看文學網首發,請支持正版閱讀,支持作者創作,您的一次輕輕點擊,溫暖我整個碼字人生。”
黃歇勸道:“殿下,陽文君在楚國經營多年,勢力根深蒂固,殿下與之相比就好似孩童與成人相比,在實力上和陽文君差的太多了,我們隻有依托大王,依靠殿下的身份與之周旋,硬碰硬我們必輸無疑,還望殿下慎重。”
趙括見熊完等人已經說到了楚國的内政家事,覺得這個時候還是先靠邊站爲好,道:“大哥,你們先聊,我去看看張平,把張平一直晾在外面終歸不好。”
“先生,韓非的事情辦妥了?”趙括出來正好看到毛遂,問道。
毛遂點點頭道:“我已經跟韓端打了招呼,他們明天會派人送韓非去邯鄲,有韓端的安排,韓非一路上不會受苦的,這個孩子真不錯,是個可造之材啊!”在回來的車上,毛遂和韓非聊了一會,越發的喜歡韓非了。
趙括微笑道:“沙子和金子總是有區别的,沙子即使飛上了天,還是沙子,金子即使被深埋了起來,到底是金子,韓非這個孩子還望先生多多教導,我可不希望成爲曆史罪人啊!”
毛遂不知道趙括此言爲何而發,道:“二公子放心吧!孔子因材施教的精髓我還略知一二,這韓非,有前途。”
“這樣就好,我們去見見張平吧!順便問問他張敏敏什麽時候送來。”趙括聽了毛遂的話放下心來,知道韓非的才智軌迹不會因爲自己的出現而被扼殺在路上,就像他剛才說的,金子,永遠是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