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意之後,就是劍道階段。所謂劍道階段,就是一劍破萬法,劍出合于道。這個階段太高遠了,不是尋常劍修所能企及的。”龍且說着,一臉神往,又看鐵牛文天兩人盯着自己,隻好繼續往下說道:
“劍道階段也同樣分爲三個小階段,初級爲劍意生靈。這個劍意生靈和我上面說的寄靈于劍等于是又進了一步,寄靈于劍的這個靈,等于是還是劍修自己的心神意念,而劍靈階段的靈則是劍意的分身,真正的劍靈。
再進一步的是一劍破萬法。
最後乃是劍出道随。
那是劍道的至高境界,我還沒聽說過有什麽人能達到那麽高的高度。這麽高的高度,就隻能意會不能言傳了,我也說不清楚了,就看你們以後有沒有運氣修到那個高度了。”
龍且說到最後,又是遺憾,又是向往。
龍且不愧是家學淵源,一番深入淺出的講解,就連文天這個門外漢都有些醍醐灌頂的感覺。
“一劍破萬法,劍出道随?!”鐵牛呢喃着,滿臉的憧憬。
“我還以爲劍道的最高境界就是一劍破萬法了,沒想到後面還有劍出合于道,劍出道随。”
文天也是一陣的感慨。
雖然他不是劍修,但是一劍破萬法,光是這句話聽着就提氣。
文天又想起了師父無老那随手一劍,一劍斷樹,沒有一點兒煙火氣,根本不像鐵牛剛才那樣劍氣沖天的,更沒有龍且那驚天一劍的威勢,但是無老那一劍,一劍絕生機,周遭萬物纖塵不染毫無所覺毫無影響,就像那一劍根本沒出過一般。這是不是就是劍出合于道劍出道随?
當然,到了師父無老那個層次,也許舉手投足,随便一個動作都能合于道吧。
按照龍且的說法,鐵牛眼下,很可能已經達到劍意的第二個階段,人劍合一的階段,即我就是劍劍就是我的階段,最差也是劍心通明的階段。反正是這家夥誤打誤撞,已經修成了劍意。
雖然這家夥眼下連一把合适的劍還沒有呢。
但是他就是劍啊。
他自己就是一把劍。
當然,你劍道的境界再高,要是沒有修爲也是白搭。
就算是你能劍出合于道,但要是你連個小樹苗也砍不斷,那也是嘛用沒有。
就像龍且自己,他的理論知識挺豐富的,然而他連劍都拔不出來,一個一階妖獸都能把他攆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收拾完幾個鳄蛟,幾個人匆忙離去,繼續沿着河道往下遊而去。
現場血腥氣太重,容易招來其他的妖獸,實在不是久留之地。
鐵牛劍道精進以後,意氣風發,鬥志昂揚,再次擔負起開路之責,一路上遇到的飛禽走獸,往往架不住鐵牛幾道無形劍氣。
有了鐵牛這麽強力的隊友,幾個人的行進速度驟然快了起來,不兩日就走出了大山,映入三人眼簾的是一片碧綠。
碧綠的草原。
草原上,河水蜿蜒前行,如一條玉帶飄在綠毯上一般。
看着眼前遼闊的草原,回望了一眼背後的青山連綿,幾個人都是一陣的激動。
終于走出來了!
如茵的綠草,微風吹來,如碧波蕩漾。
遠處湛藍的天空,白雲幾朵,天高雲淡。
“累死我啦,總算是走出來了。”鐵牛躺倒在地,舒服的呻吟了一聲,再不願起來了。
文天龍且兩人無奈,隻得也停下來一起休息。
此時已是下午,再過一個多時辰就要天黑了,經過了幾天高強度的奔走厮殺,倒也用不着急趕這一時半會的時間了。
“按那位前輩的說法,沿着這水流一直往前走,就可以到海邊,到了海邊,就可以輕松去往天道城了。這草原平坦如畫,連個人影都看不到,應該不像山裏那麽危險,我們放開腿腳的話,估計很快就能趕到海邊了。”
龍且也難得語氣輕松了很多。
到了天道城,就可以找人看看能不能救救龍珠兒了。實在不行,也可以通過天道城回轉宗内,找宗内的前輩們想辦法。
龍珠兒現在的情況倒是似乎穩定了下來,莽莽蒼蒼枝枝丫丫的,看不出來好也看不出來壞。
眼前一片天高地闊,鐵牛和龍且都有些精神放松,隻有文天因爲最近才被胡天精神折磨過,不太敢放松:“這裏是出了萬獸山,但是如果我們沿着水流逆流而上的話,是不是就能潛回到天道宗?”
文天的話,鐵牛和龍且一時沒有完全明白過來。
鐵牛忍不住問道:“小鐵,你說的什麽意思?你是想讓我們幾個再返回去?你不怕李崖正等着我們嗎?就算不怕李崖,這一路上,這麽多妖獸,還有獸王谷的那個混蛋小子胡天,我可不想再碰到他。”
龍且也皺眉道:“小武,你是嫌我們繞道天道城返回宗内太遠,還是有别的意思?”
文天看兩人理解錯了,隻好詳細解釋了一下自己的顧慮:“你們看,我們身後就是萬獸山脈,如果按我們出來的這種情形,沿着水流而下,其實并沒有太大的危險,除了獸王谷的那兩位。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按你們所說的,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沒危險了,那我是不是可以這麽理解,随便什麽人,隻要修爲跟我們相近或者高過我們,都可以沿着這條水流逆水而上,進入到我天道宗?”
文天的解釋,兩人還是不太明白。
“你是想說這裏是一處宗門防禦的薄弱環節,是個漏洞?你是不是操心操過頭了?就算是個漏洞,也輪不到我們操心吧,自有宗門的大人物去操心。”鐵牛躺在草地上,嘴裏噙着一根狗尾巴草,很是不以爲然。
龍且也覺得文天多慮了,“是啊,小武,想要逆流而上進入宗内,必經獸王谷,有那兩位在,尋常人也過不去的。何況還有護山大陣以及巡山弟子,宗門安全遠不是我們這些底層弟子該操心的。”
看兩人還是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文天隻好又道:“我的意思是,宗門不可能放着這麽明顯的漏洞視而不見,除非這裏不是漏洞,除非這裏并不像我們想象的那麽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