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頭不留尾，留尾不留頭。

文天很明智地選擇了留住自己的腦袋，交出小怪獸的尾巴。

不對，以後不能叫小怪獸了，要叫小神龍。

這是文天和小怪獸達成的條件之一。

至于說高額的買斷費用，其實也不多，也就二十個靈石。

當然不可能是低階靈石了，而是二十個高階靈石，折算成低階靈石的話，至少超過二十萬。

當初文天被單小鳳的符陣擊成重傷，求樓老療傷救命，也才花了十顆靈石，眼下讓小怪獸獻出一條尾巴就要了文天二十顆靈石，一條尾巴頂文天兩條命了。

不過，這個二十萬靈石，也就是個空頭支票，文天眼下窮得叮當響，隻能先紅口白牙開出一張巨額的空頭支票給小怪獸。反正他也是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還欠着樓老那邊一大批靈石呢。

文天隻能哀歎，這輩子恐怕永遠就是個窮鬼命了。

靈石永遠不夠花。

别說樓老和小怪獸這兩個大債主了，就是那個藏經樓，就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夠全部點亮，那可是他師父無老留給他的最寶貴的财富。

第二天再見到那美婦的時候，文天已經能平心靜氣的說話了。

“你們想好了？”

“前輩，我們想好了，”文天躬身行禮，“我們願意奉上這個小…小神龍的尾巴給前輩，請前輩笑納。”

文天說完，目視小怪獸，想看看這小東西怎麽交出尾巴的，需不需要他幫忙。

這小怪獸，獸嘴鳥首蛇身龍尾魚鱗鳳爪大鵬翅，還長的是四隻腳，長得完全就是個四不像，而且尾巴很長，尾巴部分占了整個身體長度的一半還多。

就見小東西先是“呱”朝文天叫了一聲，意思是提醒他别忘了約定，然後縱身往前一竄，在地上團身轉起圈來，轉着轉着，突然一扭頭，一嘴就叼住了自己的尾巴，咔嚓一口咬下，登時将一節尾巴就咬了下來。再見那小怪獸，把尾巴往外一吐，嗚咽一聲，再次竄回文天的肩頭，消失不見。

就見地上那尾巴，竟然如活物一般，嗖地一下蹿将起來，竟然想要奪路而逃。

幸虧那婦人早有準備，急忙一伸手，将那尾巴就吸了回來，拿出一個特制的玉盒将那尾巴收了進去，又接連貼上了好幾層符篆，這才完事。

得償所願，那婦人很滿意，對幾人道：“本宮最是說話算話，你們既然已經應諾，我也就不爲己甚，這就放過你等，不會再追究你等擅闖禁地的罪名了。”美婦很大度的擺了擺手，表示不再計較前嫌。

然後，那婦人又笑着對小怪獸道：“小東西，看看，離開了天道宗離開了萬獸山，跟了這個小子，你連自己的尾巴都保不住，唉，不如你趁早回來吧？”

那小怪獸聽了美婦的話，現出身形來，朝那女人隻呱了一聲，就再次隐去身形，不再理會了。

旁邊的文天剛才看得忍不住兩腿加緊，渾身發冷。

比經曆一場生死大戰還讓他震驚。

沒想到小東西這麽…這麽…這麽兇殘，對自己竟然也這麽兇殘，竟然一口就咬掉了自己的尾巴，太兇殘了。

文天記得樓老以前扔給過他一本凡人的什麽武功秘籍，上面扉頁上寫着“欲練神功，揮刀自宮”，那神功和小怪獸眼下比起來，倒有些異曲同工甚至小巫見大巫了。

想到這裏，文天忍不住打了個冷戰，雙腿又是一緊，想到這個兇殘的小東西，如今正趴在自己的肩頭，文天就更難以心安了，急忙掏出身上僅有的幾顆療傷丹藥，扔給了小怪獸。

那美婦心願已了，又見小怪獸不願搭理自己，就準備轉身離開。

正在這時，文天突然出聲相求。

“前輩，請留步，晚輩還有個不情之請。”

美婦聞言駐足，看了文天一眼，這才輕笑道：“你不會是想要讓我出手，救你這個夥伴吧？”說着一指旁邊的樹人龍珠兒。

文天點了點頭，“請前輩大發慈悲，施以援手。”

文天正是想求對方幫忙救救龍珠兒。

“非是本宮不願幫忙，實在是能力有限。這木之道破之倒不難，可本宮卻沒有能力保證你的小夥伴的安全。這木之道已在她身上生根發芽，道存則人存，道去則人亡，想要将木之道剝離，救出你的朋友，本宮自問沒有這個本事。你若要求人，隻能去求施術者本人。不過，據本宮所知，木之道不同于其他道術，最是精微莫測，變化萬千，恐怕就是施術者本人，也未必有能力将你的朋友真正還原。”

美婦一席話，讓幾人心下一片冰涼。

按照她的說法，就算是李崖自己，現在恐怕也救不下龍珠兒了。

文天不甘心，繼續問道：“難道天道宗就無人能救了嗎？道峰的呂仁師叔呢？他可是天榜第一。”

文天跟呂仁有過一面之緣，還想着自己出去以後可以去求求他，看他有沒有辦法救救龍珠兒呢。

“宗主道法通天，他或者有什麽法子也說不定，但是宗主，就算他肯幫忙，你這一個小小的丹峰弟子，恐怕也見不到他吧。至于道峰的呂仁，他雖然天才絕豔，可他修的是水之道，五行之中，無靈則水爲尊，有靈則木爲尊，若是困的不是生靈，他能有一萬種方法來解決這個難題，但若困的生靈，他也估計難有作爲了。”

美婦的話，再次将文天的所有希望都給破滅了。

龍且聽不下去了，忍不住插話問道：“難道就沒有法子了嗎？”

美婦搖了搖頭：“别無他法，隻能靠她自己了。這木之道之生發，雖是小道，但一旦生根發芽，外人就再難作爲了，隻能靠自己了。”

衆人一片凄惶。

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這個樹人，看着小丫頭遭罪，卻一點兒忙也幫不上，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美婦又道：“不過你們也不用太過擔心，本宮看這草木無序生長，亂蓬蓬，有榮有枯，有老有新，有轉機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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