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仙長,小的這裏剛剛收了幾本道祖的天人兩卷道經,小的不知真假,所以想借仙長法眼幫助鑒别一下真僞。”
如果說低調是本門的王道,那麽馬屁就是本門的劍道,一劍在手,無往而不勝!王道行于世,劍道取人心。
文天被對方的氣勢所懾,立即把計劃中的賣書推銷,變成了虛心求教。
“哼!”來人一聲冷哼,把文天的小心肝吓得一顫。
隻聽那人接着道:“你膽子不小,賺錢賺到道祖頭上了,竟然打着道祖的名義在這裏坑蒙拐騙?”
文天聽得有點兒暈,自己怎麽就坑蒙拐騙了,自己不就賣個書嗎,還賣得這麽便宜,比剛才賣出去的那一本便宜多了。
“仙長,小的怎麽敢坑蒙拐騙呢,這确實是道祖的書!”文天相信,既然那個叫呂仁的道士說了是道祖的書,那就應該沒錯。
“你以爲随便挂個道祖的名,就是道祖的書了?你還弄了個什麽破名字《道德經》?你以爲别人都是傻子?說什麽道祖的天人兩卷合訂本,還竟然賣五個靈石一本,你看看别人,”道士說着話,朝四周一指,“其他人,這麽多攤位,到處都有賣道祖天人兩卷道經拓本的,别人最多賣一個靈石一本,人家那還是真迹,你可倒好,狗膽包天,假貨還敢賣這麽貴,還這麽理直氣壯,還想讓我來幫你站台,你活得不耐煩了?信不信我立即送你到城主府發落?”
道士一席話,徹底把文天砸暈了。
原來這裏到處都是賣道祖什麽天人兩卷的。
而且人家還死便宜,一本最多要一個靈石。
想想也是,這裏是仙緣城啊,是道祖留下仙緣的地方,留下道經的地方,刻道經的石碑就在城主府後面的山上,怎麽可能沒有道經的拓本。
可笑的是,自己還想憑借這個大撈一筆。
不對啊,之前那個道士可不是這麽說的,那個道士可是傾盡所有,把這本破書買走了。
“仙長,我記得有位聖人說過,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您這看都沒看,就說我這書是假的,這也不太合适吧?何況我這書它也不是胡亂定價的,他是經過專家鑒定過的,五個靈石已經是最低價了。”
文天硬着頭皮反駁道。
這個時候不能軟了,軟了就表示自己心虛了,也許道士就真把他扭送城主府了。
“哪位聖人?什麽專家?你小子今天要是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别怪本道翻臉無情!”道士也有點兒動怒了,這小奸商被自己戳破了小伎倆還不認賬,還死鴨子嘴硬。
“聖人,當然是書裏的聖人了,我又沒見過,但是你得說,聖人這話對不對?至于專家,當然是通讀道藏,熟悉道經的道門大德了,就是天道宗的呂大仙師!”文天擡不出聖人,隻得把呂仁擡出來頂雷了。
“誰?呂大仙師?哪個呂大仙師?”
“呂仁呂大仙師啊,天道宗的呂大仙師。”
“呂仁?!”道士一臉的問号。“他也配稱專家?配稱呂大仙師?你說的是可是真的?”道士邊問,邊接過文天手裏的《道德經》,翻看起來。
道士的年紀,看樣子和呂仁也差不多,不過這道士身上充滿着一股銳氣,銳氣逼人,或者說劍氣更貼切。劍眉劍目,鼻挺如劍,身挺如劍,整個就是一把會走的人形之劍。
不得不說,道士看道經,還是比較識貨的。
這道士翻了半天《道德經》,越看眉頭皺的越緊,劍眉都快縮到一塊了。
文天現在也不知道未來的劇情該如何發展,不知道這道士會不會突然發怒,或者發難。心裏有點兒七上八下。
不過,憑借着對呂仁的強大信心,文天最終還是鎮定了下來。
呂仁那可是樓老誇的天上地下少有的天才,說什麽都初窺大道門徑了。
呂仁都認可的,怎麽可能有問題。
“老頭,這個家夥,是不是也不能惹?”文天還是小心地跟樓老求證道。
“廢話,當然不能惹了。你沒看他劍氣沖天,搞不好就一怒拔劍了。就算不拔劍,瞪你一眼,也能把你殺成灰灰了,你小子可别招惹他。招惹上他,不等那啥來收拾你,他就先把你收拾了。”
樓老也真是,總是喜歡長他人的威風。
不過,文天真沒打算招惹這位道爺,拍馬溜須還來不及呢。
他娘的,以前沒入本門的時候,天才見都見不到一個,他娘的,這一入這個什麽狗屁門派,怎麽到處都是天才,這他娘的天才多如狗啊,他娘的,這讓本門如何能夠混下去。文天哀歎不已,本門能傳承下來,簡直是奇迹,奇迹中的奇迹。
文天作爲本門如今的唯一嫡傳弟子,兼掌門人,立即覺得壓力山大,太大了。
終于,道士翻完了那本破書。
道士擡頭看向文天,文天就覺得被人狠狠刺了一劍一般的難受。
果然是目光如劍。
道士的臉色有些不善,或者說猙獰。
“這本書你賣五個靈石?”道士的語氣冰冷,冰冷如劍。
文天有些害怕,連忙躲在鐵牛身後,期期艾艾說道:“是…是…五個…,仙長你要是嫌貴,可…可以再…再…便宜點兒。”
“你說姓呂的也花了五個靈石買了一本?”道士語氣依然冰冷,冰冷如劍。
“啊?…姓呂的?…對,呂仙師也買了一本,不過,他花了不止五個靈石,他非得要多給,小的也隻…隻好收下了。”
道士的臉色這才有所舒緩。
“這些書,有多少,我全都要了。”道士一指所有的《道德經》,“不許再到處亂賣了,否則要你的人頭。”
“沒有了,就這麽多了。”
文天哭喪個臉,就像一個賣盜版的書販子,被執法城管給抓了現行。
這一下看來是要賠得血本無歸了。
道士一揮手,把地上的書全部收起來不見了。
可是,下一刻,那道士又拿出了一袋靈石,扔給了文天。
這讓文天剛剛還處在低谷的心情,立即又興奮了起來。
道士付了賬,再懶得跟文天廢話,轉身跨步如箭,一步就到了十幾丈開外。
總算把這個殺神送走了。
文天大松一口氣。
可是,突然,就見剛剛離去的道士甩手一道寒光,直撲文天的面門。那道寒光,仿佛突破了時間和空間的限制,倏地一下就到了文天眼前,根本不容他有任何閃躲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