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一個壇子長了一條壺嘴有古怪,沒想到這壺嘴居然還不通,一個壇子,要壺嘴這種擺設有什麽用......’
唐白往裏面吹氣,氣流很快倒噴回來,很明顯這氣息沒吹出去多遠便遇到了阻隔。而且返回來的氣息什麽味道也沒有。
他把手放在壇子口的蓋子上彈了彈,舉着快要燃盡的衣服,另一手把壇口周圍密封用的膠泥拍開,飛快地掀開一條縫來!
撲鼻而來的酒香令人精神一震。
可還沒等他湊過去看一眼,忽然聽到房間裏響起一片整齊劃一的‘嗡’一聲。
隻見剛剛還黑壓壓趴在那裏的蟲子一個個伸開翅膀,被定時了似的,同時升空!
“果然是壇子的問題!”
壇子開了口便不再嚴實,空氣中彌漫起濃郁的酒香。
飛蟻大小的蟲子們在空中聚齊成一條黑霧,兇狠地撲過來!
顧不上多想,唐白立刻拎出氧氣瓶,握住噴管擰開氣閥直接噴了過去!液氧在空中化爲藍色的冰霧!
零下一百五十餘度的液氧在空氣中化爲冰冷的氣體,使得整個房間的溫度都開始急速下降!
這幫奔着酒香來源撲過來的蟲群,迎面撞上這藍色冰霧。
一個個瞬間被凍成冰渣,撲簌簌落在地上。仿若一粒粒碎冰珠子。
唐白小心翼翼地操縱着噴管,守在桌子周圍,絕不貪功冒進。液氧這東西,噴出的瞬間仍然保持着零下上百度的低溫。隔着衣服粘在身上都是凍傷......
蟲群如煙霧般散開,沒理會他這個敵人,依舊直奔着酒壇子就去了。
唐白隻能努力追殺,冷不防幾個快要凍僵的小蟲落在他身上。被凍死之前,感受到他的體溫,立刻變得瘋狂,尾部短小的針刺不見有什麽動作,直接刺穿了他身上的外套。
“啊~啊啊......”
這種外形酷似螞蟻和蜜蜂小型結合體的蟲子,往他皮膚之下注射了自身特有的毒液。
唐白覺得仿佛有燒紅的鋼條在自己血管裏流淌,讓他恨不得拿刀割開自己的皮膚來涼快涼快!甚至還産生了拿液氧給自己噴一下抵消這火燒滋味的沖動!
【你受到‘火毒群蜂’的毒液傷害......】
【你當前的生命值剩餘117/170】
他退後重重靠在牆上,用力把後背在牆上撕摩,以期稍稍減輕些身上流火的滋味......
等火毒的勁兒好容易過去,唐白想被從水裏撈出來一樣,全身都是漸漸結冰的虛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地直喘粗氣,劇烈的疼痛把他的力氣抽幹。以他十八點的力量,這會兒站起來拎個氧氣瓶都覺得費勁。
室内彌漫着冰霧,氣溫降到了零下十來度的地步。一時難以恢複。
他弄死最後幾隻僵而未死的蟲子,吸一口冰涼的空氣打個哆嗦。瞪大眼在地上找了一番,發現足足幾百上千隻的蟲子,居然連把鑰匙也沒留!隻是讓他平白損失了一小半生命值。
事情還沒完。
緊接着,他聽到無數的沙沙聲再度響起,不由臉色一苦。剛剛進來不過數百隻便險些讓自己送命!聽現在這動靜,這什麽火毒群蜂外面還不知道有多少!
唐白深吸幾口氣迫使自己平靜下來,安慰自己,牆夾角處小孔被塞住了,外面蟲子進不來的。
他伸出手指敲打着太陽穴,自言自語道:“現在看來,酒香引動的麻煩和抽屜引來的危險居然是一樣的!這麽說牆壁上的蠟燭......嗯?不對。”唐白瞳孔微縮,兩步跨到牆邊,找到個小洞把手裏餘下的兩根金屬絲用力塞進去。
這金屬絲長短差不多四十公分,這小孔截面積恰好能容下一根,之前在堵這些小孔的時候,他曾測試過這牆壁的厚度,和三根金屬絲連起來差不多,應該是一米二左右。
當時金屬絲良好的傳導性告訴他,當第四根塞幾乎全部塞進去的時候,感覺一下把最前面那一根給頂出去了。
而這一次,第三根塞進一半,就感到了另一端有東西滑落下去的震動感,這意味着牆體隻剩六、七十公分了......
‘牆、變薄了!’
他一挑眉,拎出液氧氣罐對着兩面牆壁之間的夾角一通猛噴!
石牆、當然不會無緣無故地消失,唯一的解釋就是這群蟲子把它變薄了。
從拍開酒壇子,到弄死這群蟲子,那火毒的勁兒發作又結束。
一共不過十分鍾。
也就是說,短短十分鍾,這牆被削下去一半。
這麽一算,唐白冷汗都下來了。隻有十分鍾時間從這房間離開了!
他眼神在酒壇和蠟燭之間逡巡,大腦急切地思考着對策。
說來奇怪,房間裏溫度冷如寒冬,液氧激起的白霧還沒散去,蠟燭應該已經滅了才對。可并非如此,蠟燭亮度不減。“嗯?”唐白忽然伸手捂住胸口,精神有點恍惚。
正在這要命的當口,他的身體偏偏出了問題,頭腦開始發暈,胸口發悶,胸骨前後火辣辣一片灼熱。
‘難倒是剛才的火毒還有殘餘?’
他随手調出來自己的狀态,看着狀态欄裏的幾個小字,錯愕地念出了聲:“氧中毒?!”
顧不上細究,負面狀态:咳嗽、眼花、胸悶氣短相繼到來。
聞所未聞的氧中毒來的兇猛,他隻能盡量放緩呼吸。強迫自己努力回憶,看看有沒有漏掉什麽......
丢下手裏的氣罐,走到桌子旁,他一伸手按在剛剛的抽屜上,略一怔,想起什麽似的拎着抽屜來到蠟燭旁邊。
在柔弱的燭光下,四處翻看。
隻見抽屜背面寫着一個英文字母‘drink’。
“喝酒?”
唐白柔柔太陽穴,又跑回去把找到提酒器的那個抽屜也抽出來。
這上面的提示是一個圖案,黑白簡約風,寥寥幾筆勾勒出來酒壇、酒提子,畫面正是酒提子微微傾斜着,往外舀酒的圖案。
嘴角勉強勾出一絲微笑,他伸手拿起酒提子,打開酒壇,舀出一提酒來。
芬芳的酒香四溢,飄滿房間,幾乎同時隻聽‘嗡嗡’如裝修電鑽穿牆似的動靜更提了一個檔次。直接令四面牆壁都隐隐顫抖起來。
唐白沒回頭,端着酒提子要往嘴裏灌,忽然想起來剛才看到的圖畫,又把手放在酒壇子上面。微微一傾斜,灑出去幾滴酒來!
然後才端起來放在嘴邊大口喝。
【你飲下未知毒酒,此時爲輕度中毒狀态,生命力下降中......】
這提示來的突然,不過唐白沒停,繼續大口大口往嘴裏灌着濃香的烈酒。
酒香如此濃烈,度數自然不低。
一杯下肚,唐白不免有些發暈。
扶着桌子緩了一分鍾,環視周圍,察覺一切如故。看看第二個抽屜背面寫着的‘drink’,心想:難倒還要再來一杯?
正在猶豫的當口,桌子上的酒壇輕微地震動,輕輕向上彈了一下。
唐白眼前一亮,上去試探着發力,一下便把剛才穩如磐石的酒壇子從桌上抱起來。
伸頭去看,壇子防止的位置下面,是一個圓形的凹槽,上面畫着六芒星的模樣。其它再沒有什麽用。
“嗡嗡......”
牆壁四周的動靜越來越大,加上酒精作祟。他心裏漸漸如同有火在燒。
舉起瓶底,什麽都沒有。
四面牆縫上随着蟲群的侵蝕,嘩嘩地掉落碎石,惹得他心裏一惱,直接把壇子裏的毒酒對着牆壁潑出去了。
酒氣揮發,那些醉鬼似的蟲子更加瘋狂地吞噬着石頭牆壁。
“該死的!”
砰地一聲,他把酒壇重重地頓下來,正好落回到原本拿起它的位置上。
唐白看看對面正在落石的牆壁,深吸口氣,拿起壇子看看下面歪斜的六芒星,心裏一動,把壇子放上去輕微一轉。
不知觸發了什麽機關,腳下岩石地面顫動起來。很快桌子正下方的地面塌了下去。露出一個幽深的洞口來。
唐白想都沒想,一個矮身立刻往下跳。
這次倒是無驚無險,下面是一段向下的樓梯,他連跳帶跑幾步來到盡頭,無語地看到又是一座黑石牆攔路!
“艹!還有完沒完!”
他忍不住爆了粗口,一拳打在牆上,硌得手上鮮血直流,他不管不顧,狠狠地又踢上兩腳,腳下摩擦之間,忽然覺得腳下感覺有些異樣。
趕忙低下頭一看,這才發現和腳裸等高的位置上,有一個不起眼的小孔,而地上被他踩住的位置有一行文字:鑰匙在樓上的房間裏,藏在那最顯眼和最不起眼的地方。
電光火石之間,唐白心裏一動,轉身沖向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