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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樓,唐白坐在臨街靠窗的一角。
時間尚早,街上行人不多。他坐在窗邊喝茶吃着點心。不多時看到一輛牛車緩緩走過,車上蓋着黑布不知拉着什麽。跟随車架左右的幾人,都是獵人打扮。
幾位獵人身上都帶着血,正後方一位背着弓騎着騾子的,還斷了一條胳膊。白色的繃帶繞過脖子,吊起自己的左手。
‘兩個能打的獵人,在山上沒日沒夜熬了三天,打死一頭老虎之後還能暴起殺翻十二三個人!恐怕隻有解氏兄弟這一對兒獵人高手。劇情開始了!’
唐白嘴角挂起一抹微笑,丢下一粒碎銀子,起身下樓,尾随這牛車到衙門。
府衙門前,等閑不讓人随意停留。
一位跨刀的官差看他們的打扮,出來問話,掀開黑布看過一回,眼神發亮:“這大蟲是你們獵得?是雌是雄?”
“自是小人們獵來的!是頭公虎!”
這年頭打虎,除去虎皮便是虎骨、虎鞭最爲值錢。
這官差口中越發急切:“下得什麽藥?可是劇毒之物?”
“這卻沒有,上下有所不知。虎乃通靈獸王,獵虎若用劇毒之物。其必不食也!藥乃麻藥,與人無傷。”從騾子上下來的受傷獵人回道。
“如此大善!爾等必有嘉獎!來、都随我去後衙面見知府大人......”
一上午的時間,唐白都在等待中度過。他看到這幾個獵人雖然帶着滿滿一車财物的賞賜,卻是從衙門裏哭着出來的。出來身後,還跟着十一二位手提水火棍的衙役。
一行人往城門走去,而後不過一個時辰,便又押回來一車犯人。
之所以要犯人坐車,則因爲這四個人看模樣都已經重傷昏迷,難以動彈。
唐白居高臨下站在酒樓上看的清楚,車上胡亂躺着兩個模樣仿佛的年輕漢子,面色紫棠,毫無血色,雙眼緊閉,腦袋随着牛車搖搖晃晃。顯然已經深度昏迷。
這一趟車進城,倒有很多人看熱鬧。唐白下去拉住一個獵人問了一回。這人說車上兩個躺着的,便是登州最好的獵人兄弟——兩頭蛇解珍、雙尾蠍解寶。
唐白不敢輕信,又像旁人再問,卻聽這獵人不滿道:“我還能騙你不成?你看那兩頭蛇解珍使得獨門兵刃雙蛇铛、兩尾蠍解寶使得奇門兵刃蠍尾叉可不正在那衙役手裏提着?”
這下徹底确認。
他于是連忙騎馬出城,來到城外孫家酒店。
“唐少來了?快進來,掌櫃的已經篩好酒等着您了!”肩膀搭着一條白毛巾的小二上前來牽馬。
“有勞小二哥。”
唐白邁步進門,徑直來到昨天的僻靜偏房。敲門進去,果然見到孫新、顧大嫂坐在桌頭正閑聊。
“唐賢弟來啦?快快請坐!”
沒理會顧大嫂的寒暄,唐白三步并作兩步邁進門,端起桌上的茶壺直接對嘴喝了一氣兒,然後在夫妻兩人疑惑眼神中,喘着粗氣問:“二哥二嫂可還有兩個表弟在登州?”
兩人對視一眼,顧大嫂點頭道:“卻是有兩個表弟,他們......”
唐白臉色一沉,急聲問:“可是喚做解珍解寶?一個诨号雙頭蛇,一個诨号兩尾蠍?”
“絲毫不差。唐兄弟莫不是見到了我這兩個弟弟?!”顧大嫂看着唐白的表情,皺起眉來。
“二嫂、二哥!大事不好!我來時,見他二人身受重傷被官差押解到府衙之中去了!”
顧大嫂霍然起身:“你說甚麽?!”
孫新臉上亦是動容:“唐賢弟莫要說笑耍子!我這兩個兄弟平日裏與人爲善,性情最是溫良不過,怎會惹上官差?再者說、他二人的本事雖不是甚麽英雄,等閑人士卻也近不得身去......”
“二哥、二嫂稍安勿躁,小弟聽說,是他們打虎不得夥同二人山下伏擊他人!意欲搶奪功勞!”
“怎會這般?!俺那兩個弟弟絕幹不出這種勾當!”顧大嫂揚起手猛然一拍桌子,嘩啦一聲,實木方桌應聲而散。酒壺杯盤摔了一地。
唐白吓一跳,狼狽地躲開,苦笑一聲,安慰說:“嫂嫂勿要着急!此事或許其中蹊跷。”
好在顧大嫂不是尋常婦人,咋聽這話憤然而起,稍後便向唐白連連告罪。
“嫂嫂不必如此,小弟也是莽撞了。此事應該先找樂和兄長托人打探一番才是。兄嫂切勿着急,小弟這便回城去!”說着,唐白站起身來一拱手。
“我與兄弟同去!”顧大嫂本就急公好義,對尋常路人尚且多有善心,更何況是自家兄弟。
說起來,他們夫婦和解珍解寶的關系也比尋常親戚更近些。因爲不止顧大嫂是這兩兄弟的表姐,這孫新也是他們的表哥!他們夫婦倆是親上加親的關系,加上爲人義氣深重。才願意爲了兩個表弟一道抛家棄業上梁山!
“嫂嫂且慢!我正有事要交代,小弟對登州府還算熟悉,又有樂和哥哥認識令弟。打聽些事倒也容易!不過登雲山下,二哥二嫂要帶人速去。今日的事情說不定有人看到真情原委!兄嫂速去詢問,請人作證,方可證明兩位兄弟的青白!”
“着啊!多些賢弟提醒!”孫新一拍腦門:“登雲山我熟,我帶人去。還請賢弟陪你嫂嫂同去登州城......”
顧大嫂是個上馬能殺敵,下馬能管賬的婦人。
此刻心裏着急,揮鞭打馬跑的飛快,唐白隻有跟在她後面吃土的份兒。
來到城裏見過樂和,樂和聽說同樣驚訝。此時昏迷不醒的解氏兄弟還沒有被押往牢營,他便前去找相熟的公人詢問消息。唐白和顧大姐站在牢營門口等候。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已經不是唐白能控制的了。
原劇情,孫立孫新、鄒潤鄒淵帶領幾十号人趁着城中不備,截牢把解氏兄弟救走,殺出城去。這個運氣成分有多少且不說。
單說當時的情況,牢獄之中解珍解寶雖然受了折麽苦,可這對高手并未失去戰鬥力。加上情況危急,一身本事少說能發揮出八成來。而此時他們雙雙昏迷。
帶着一對高手殺出城,和帶着昏迷不醒的人出城,這中間極有可能是生與死的區别。
“嫂嫂,此事不能善了了。”
“兄弟想說什麽?”顧大嫂看到唐白臉色有異,問道。
唐白現在亟需給顧大嫂他們建立起一個‘多智’的印象。另外便是讓自己摻和的深一些,省的他們不放心,最後不帶自己玩兒了。那玩笑可就開大了!
“嫂嫂你想,這班獵人講,有四人在山下伏殺他們。可是世間哪有四個人伏擊二十多人的道理?會不會是這幫王八反咬一口?”
顧大嫂臉色一變,恨聲道:“若真要如此!俺豁出命去也要替兩個弟弟出口惡氣!”
“嫂嫂端的是重情義!”唐白感歎一句,又壓低聲音道:“隻是此事無論如何,嫂嫂先勿要輕動。我們需看看對方是誰?小弟讀過些書,胡亂懂得些謀略。到時候做一樁懸案,讓官府查無可察的本事還是有......”
顧大嫂拉住他的手,殷切道:“兄弟!此事卻是我等家事,不論兩個弟弟做下什麽!俺們夫妻都是要搭救的。隻是卻不好連累你......”
“這是甚麽話?!”唐白一下子把手甩開,眼睛瞪得溜圓。仿佛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兄弟你聽俺說!”顧大嫂上前一步又拉住他的胳膊,勸說:“兄弟義氣嫂嫂省得。可此事非同一般。鬧不好,俺們便要行險!唐兄弟你是個清白人......”
唐白深吸一口氣,反握緊她的手,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道:“好個傻大姐!你莫不是想闖進營牢裏冒死把人救出,一道殺将出去?!”
顧大嫂皺着眉不置可否。
“糊塗!大姐可知道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此次雖是禍事,卻也能轉做好事!”
顧大嫂一愣:“這、卻是怎般說?兄弟莫不是诳我?”
“诳恁作甚!要是按嫂嫂說的,假使人救出來,也恐怕隻剩下到山上落草這一條路。恁這一大家子便要背上污名,辱沒先人不說。恐再無出頭之日!若是讓小弟我來說,此事并非無法可想......”
“唐公子、唐公子?”
正在唐白給顧大嫂講述自己思路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
隻見路邊一個模樣俊俏喜人的青衣小厮站在那裏輕聲呼喚。
唐白對顧大嫂使個眼色,回道:“原來是呼延将軍家的小哥。真是巧!”
“不巧、不巧!唐公子,俺是主人遣來特地來找恁的。”
“什麽?找我作甚?”唐白眉毛一挑,下意識看了顧大嫂一眼,眼神有一絲詫異。
“這俺卻不知,隻是俺找了恁一大晌,找的好苦。快與俺走吧!”
唐白想不出呼延慶找自己能有甚麽事,随口道:“實在不巧的很,在下現有急事需要處理。改天當準備禮物登門拜訪!”
“這、”青衣小厮猶豫一下,“唐公子你明明在這裏站着,怎麽說有急事呢?”
唐白瞟他一眼正色道:“不敢說笑,确有急事。改日定當登門道歉。”
“那好,既然如此,那不打擾唐公子做事。主人沒說甚麽事,料想沒什麽要緊。”
“有勞了。”
這似乎不過是個插曲,青衣小厮走開不久,樂和便急匆匆地回來。把兩人拉到街邊一個僻靜的角落,說了一回情況。一切如唐白所說。
聽聞兩個弟弟果然被人誣陷成強搶大蟲,殺害良善的匪類。顧大嫂雙眼冒火,拳頭捏的咯咯之響。
樂和又說:“我使錢詢問一個看守,他道,一個獵戶已被關入大牢,此人并未昏迷。開口能言,被拖走前大喊我們遭劫,他們搶劫,怎地被押起來的卻是我們......”
顧大嫂又怒又急:“我家那兩個兄弟狀況如何?可有請人醫治?”
樂和臉色難看起來。剛才那兩個衙役一點面子也不肯給。直說裏面三個匪類挺屍一般躺着,眼看便要咽氣。還叫什麽大夫。
唐白從懷裏摸出兩錠大銀,塞進他手裏:“哥哥不妨去使些錢,拿出孫提轄的名頭說項一二,好歹請個大夫保命要緊!莫要留下甚麽後遺症......”
樂和身上财物不多,見說顧不上跟唐白客氣,收進懷裏道:“事急從權,賢弟之義,容爲兄以後再報!”顧大姐在一旁也連連感激。
好容易買通衙役,請了大夫用針施藥。顧大嫂心疼兩個兄弟,留下照料。
樂和去請姐夫孫立出面。
唐白獨自出城面見孫新跟他說了城裏的情況。而孫新第一句話便是:“是毛太公父子那個驢日的指使他家莊客做下的!”
毛太公鄉間裏正,又是地主土豪。家大業大,更兼女婿是登州孔目。
“......此僚有錢有勢,我兄弟殺他十餘莊客,此人必不肯與我兄弟幹休,恐要殺之而後快!真人面前不說假話,不瞞賢弟,我欲截牢......”